紫色鸢尾花

      你不知道，当我终于弄明白前院外草圃里紫色蝴蝶样花朵的名字，我是多么高兴。明明看见它的花叶，跟我在厦门海边看见的白色、淡黄色鸢尾花一样，只是花朵呈紫色，就不敢确定。因为那是舒婷笔下的可爱之物，说它美好至极，甚至还会唱歌。直到上周有一天，我闲翻一本小书，上面有篇文章介绍了紫色鸢尾花，那个悬在我心头四五年的疑问，才一下子释然了。

       紫色鸢尾花，这名字真好。抛开它植物学上的意义不说，就让我心头悬了好几年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紫色鸢尾花，用的是描述法，定语加主语模式，用这种方法命名新事物的例子，现在常见得很。

       上前年夏天，我们去厦门玩耍。从厦门大学校区出来，天色就发暗了。开车行驶在环岛路上，清新的空气里夹杂着些海水的咸味。湿漉漉的路面，被黄色的路灯映照着，好一幅海滨雨夜图。 转过金沙湾，右边海边花圃里白色、黄色的花儿，就活泼地跃入我的眼帘。好漂亮，那蝴蝶一样美丽的模样，让我想到春天里草丛间轻盈飞舞的翩翩蝴蝶来。海风吹来，它们就一会儿俯下，一会儿仰起，像是在他这歌声蹁跹起舞。那些白色、黄色的花朵，更增添了一种欲看不够、欲弃不忍的妖娆和迷人。在等红绿灯的空隙，我才看清楚了他们的情状。深蓝厚实的枝叶，是花儿们最坚强的后盾和背景，白色、黄色的花朵，被这些深蓝色的枝叶安静烘托出来，花儿们才开得这样开心，这样尽兴。它们起伏的身段和舞姿，就是花朵对枝叶的最好报答和深情礼赞。

       我家前院草圃里的花朵，也跟厦门海边的差不多，花瓣娟纸一样厚薄，蝶翼一样大小，四五片花瓣簇拥在一起，轻盈地立在枝叶中。但颜色却不一样，梦境一样迷人的浅紫色，有些泛白泛黄的花蕊，像是被贴在了花叶上。花朵全部露出头来，被粗大的枝叶撑举得很高，不像厦门海边白色、黄色的鸢尾花儿，蜷在枝叶里，听话的婴孩一般。我几乎没闻着过这花朵的香气，只有喜欢跟在我身后出门去遛弯的萨摩耶狗圆圆，每次经过这里，总是要踏进草圃，兴奋地嗅嗅这株，闻闻那株，好像对这些花儿有这很深厚的情谊，叫它几遍“走了”，都很是不舍的样子。

       可惜我没有好好观看过一次紫色鸢尾花开放的过程。往往是下午，我停好车回家，看见草圃上浮起一片小紫色蝴蝶，心头就记下了。第二天早上出门，看见那些紫蝴蝶全都张开了翅膀，一些蜜蜂也伏在花叶上，一会儿落在这棵花朵上，一会儿又飞起来落在那棵花朵上。嘤嘤嗡嗡的鸣唱，给清晨添加了活泼的美感。傍晚时候，蜻蜓也来凑热闹了，它们一会落在这朵紫色花朵上，一会儿又落在那朵花朵上。也有白色的蝴蝶在草圃上飞舞，那时候它们的情态最美，白色蝴蝶围着紫色花儿飞舞，紫色蝴蝶任凭白色蝴蝶起起落落，两种蝴蝶互相吸引，互相映照，一动一静，美妙的情趣便盎然而生，足够有雅兴的诗人或画家朋友欣赏、琢磨半天。当我走到中庭水池边上的时候，那几棵杜英树下，也有一些紫色鸢尾花开放，尽管稍显稀落，花朵却很是硕大、醒目，圆圆像看见了久违的老朋友一样，就快乐地扑过去，嗅嗅、闻闻、触触，好不亲切，好不喜悦。

       我记得，每年从春天到初夏，紫色鸢尾花总要开放好几回。从我家前院，到中庭水池边上，再到前院甬道旁，甚至是院落外面外惠博大道边上，时候一到，紫色鸢尾花就都齐刷刷地蓄蕾、齐刷刷地含苞、齐刷刷地开放，一天过后，又就都悄无声息地卷叶、萎谢，时间上没有一天的差池。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现象。在生物学意义上，我没办法去解释清楚；但是我想，这应该是跟气温、天气和环境这些自然因素有关吧。

       紫色鸢尾花不但可供观赏，还可用来调制香水。昨晚我很孩子讲起我对紫色原鸢尾花的认识过程，来家为母亲服务的熊大姐就说，这蓝花花草还真是个好东西，把它的根挖出来，洗净，捣碎，敷在皮肤痛痒处，就可以消炎去肿，效果好得很。在她四川泸州的乡下老家，很多人就是靠这土单方治好水肿病的。

        由此看来，好看有趣又有用的紫色鸢尾花，还真是一个奇妙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