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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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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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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父亲的礼物

 农历5月17日,是父亲的81岁冥寿之日。两天前,母亲就提醒我,路过集上的香烛店的时后,要记得给父亲买点纸钱和香烛,到时去父亲坟前烧给他。“现在你们几姊妹的日子都好过了,别让你们父亲在阴间做事夹脚夹爪的。“听母亲说到这里,我不禁悲从心来,眼前又浮现出父亲清瘦的面容和淡淡的眼神。

  那天中午饭前,三妹提议去父亲坟前把祭品先烧了。但她和母亲刚出门,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于是作罢。等我晚上回家,雨正好停了,我就赶紧出门,在父亲坟前把祭品摆好,码好袱纸,插好香烛,点燃,鞠3个躬,那些祭物,就很顺利的一股脑燃完了。母亲看从坟头冒出的那一大笼青烟,就说,祭物燃得顺畅、干净,说明你们父亲收到了的你们的心意,很欣慰,明年他也够用了。

  我心里却道,父亲去世后,在一年的时间里,我们几姊妹给他老人家烧了八千多块钱的纸钱,放了一千多块钱的鞭炮,父亲在地下应该很阔绰了,短时间里,他也不会受穷。何况,老人家生前在邮政储蓄银行开设的账户,现在都还保留着,里面也有两三千块钱。我们若是忘记了,父亲也能以他的方式和渠道,去银行取点钱来应急。大家就都可以放心了。

  可是,让人心烦的事情却来了。

  昨天下午2 点过后,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我的手机。一听,才知是老家社区的一个工作人员,昨天上午在划拨种植补贴的时候,把村里跟我父亲同名人的钱,误划进了父亲的家属,即我母亲的银行账户。她很着急,说:“这钱划不回来的话,就该我自己掏钱付给那人。我才参加工作不久,家里负担也重。”不一会儿,再老家担任社长的堂兄弟也打来电话,说了同样的事情,要我把钱给她划回去。我说:“明天早上一上班,我就去把这事处理好。你请放心,不该我们得的钱,我们绝对不要。”

  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那刘姓的工作人员,因为不够细心,把本村跟父亲同名的人的种植补助款,划入了我母亲的账户里。她发现后,先是致电我母亲,要求母亲把钱还给她。我母亲说可以,但要“我儿子才能去银行办理”。那工作人员很着急,就叫在老家当合作社社长的堂弟,央求我务必协助一下。

  一件寻常的事情,就被几个电话搅弄得快要翻了天。

  今天早上,我很早就到了社区,坐在邮政储蓄银行门前的座椅上等候。我回拨昨天那来电,半个小时里,我拨了6次,却都在通话中。40多分钟后,那女子来了,胖胖的,黑黑的,很有我老家的特色。我对他说,我也没去查过,现在我们一起去柜台核实了,如果你说的属实,那我们马上就把钱取出来,交给你。那女子想了一会儿,说:好,就这么办。

  我们在柜台前排了10来分钟的队。在把父亲、母亲的银行存折和身份证递给银行工作人员时,那女子就向工作人员介绍了事情的经过,柜台人员把两个存折放进机器一扫,确认了她所说的事情属实。但是取钱的时候,母亲存折的密码却不对。于是,把父亲存折里的钱取出来,又用我的卡去柜员机里取出差数,凑足交给刘姓的社区工作人员,她才难得地说了一声“谢谢”,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见。至于中间的波折,譬如密码不对,譬如父亲去世后身份证的失效,都无足挂齿了。

 座谈下午堂弟介绍情况时,还特意提到了 女子的祖父。其实还算熟悉,二十年多前我曾见过,就顺便问了一句她祖父的情况。那女子就很吃惊,道:“你还还认识我爷爷。他身体还可以,就是神志不大清醒了,身边整天离不开人。”他祖父要比我父亲略小一点,平常爱说笑话,也喜欢小孩儿,小孩的我们总是”二叔二叔”地围着他身边转。他是个弹花匠,弹花弓弦发出的声音,浑厚而又铿锵,我以为他的小孩和后人,说话也会很浑厚很洪亮,很好听。

  办完事情出来,天黑沉沉的,像要下雨。我坐上汽车,玻璃窗前,仿佛又出现了父亲清瘦的面容,深沉的目光里,似乎含有些许安慰和鼓励。是的,父亲,我们按照您的指引,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们用坦荡和诚实,应对了别人带给我们的烦恼。您一辈子教我们清清白白做人,坦坦荡荡应世,今天我又做到了。我想,这应该是您八十一冥诞后,我献给您的一件小礼物。父亲,请收下吧!

  晨风被洋槐树枝拂进来,吹在脸上,爽爽的,分外舒服。盛夏的洋槐花香,也分外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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