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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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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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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那棵黄葛树

立过冬的风寒意太浓,刮在脸上透骨的凉,大人孩子都找出了去年冬天御寒的羽绒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衣服边角有点缝隙,寒风便冷不防地往里钻,让你突愣愣来一个寒颤,于是赶紧收紧那防范疏漏的领口袖缝。这就是龙树的冬天。

每年到了这个时节,禁不起寒冷的我就特别怀念从小生活的熟悉而又逐渐陌生的家乡和童年快乐时光。因为我不会冬眠,否则多想像青蛙一样找个暖和的洞穴安心地睡到春暖花开。没有“凌寒独自开”的傲骨,冷了就渴望一丝浅浅的温暖,凄凉了就奢求一份默默的陪伴,也许人大抵都是这样的,或许只有我渴求安逸舒适的生活!

家乡留给我的印象是美好的!冬天不会如此的冷,就算是数九的严寒时节,山谷中流动的风也只是凉凉的,寒气不重,一件毛衣再加一件普通外套,足以适应一季隆冬。要是有人穿上羽绒服、防寒服的,就会被大家调侃:高山人下河坝,不冷也穿皮褂。具有文字报道,家乡的海拔只有六百多米,再加上地处深山河谷的地理特征,黄葛树是家乡的山坡沟谷随处可见的植物。

黄葛树木质较疏松,叶片肥大呈深绿色,跟南方的大叶榕树很相似。种子洒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萌芽,舒枝展叶。黄葛树喜热耐干旱,最喜欢落脚在石头缝隙里或者乱石堆中,一旦站住脚跟,长势极快枝繁叶茂。

在童年的记忆里,村子里面有一棵极其粗壮的黄葛树。树干根部足有五六个成年人牵手合围那么粗,部分树根裸露于地面,紧紧抱住一块大石头,然后再把根扎入深土。老人们也不能准确说出其树龄,经历岁月的洗礼,有的枝丫枯朽后在风催雨蚀中断落。最旺盛的一组枝丫旁逸斜出,伸展出去足有二十米远,再加上枝繁叶茂的,像一把极大的遮阳伞高举着。黄葛树旁边是生产队用三合土砍制平整出来的晒谷场,晒谷场旁边就是村里的小学。干活累了或是热得受不了的劳动力,聚在大黄葛树下拉拉家常,谈论着村里村外的逸闻趣事,其乐融融。村里的一群高龄老人,每天只要闲来无事就聚在树下,谈论着各自的人生履历或是村里的繁杂琐事,表达着自己的高见,偶尔也会争得面红耳赤。当然这棵黄葛树下是孩子们最美的乐园。课余时间同学们都要来到大树下,或是围着起伏扭曲的树根玩捉迷藏,或是趴在树根上玩骑木马,或是三五成群玩石子游戏,花样繁多创意新奇。只要不是刮风下雨,树下都会有成群的孩子在嬉戏玩耍,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黄葛树下的童年乐趣如数珍珠,至今记忆犹新回味无穷。

     因为这棵树太过古老,好像有了灵性,村里的人们把它奉为神树。要是有哪家孩子大人的得了难治的皮肤病,也就是俗称生疮,或是觉得有不顺利的事,就会带上香蜡火纸来到大树下,烧香化纸并磕头求神护佑。在村里人眼中,这是极其正常而普通的事情。大概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正值清明柴干草枯时节,不知是谁家在一个天晴的黄昏来敬神树,也不知其故把黄葛树烧着了引起火灾。一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被早起的人发现,大树已经被烧得全身焦黑,枝干冒着浓烟摇摇欲坠。毁灭已成定局,最后轰然倒下,结束了这棵黄葛树神秘的色彩和不为人知的遭遇。

家乡的这棵黄葛树倒下已经三十余年,它陪伴了我最美的童年,定格成我最美的回忆。是的,最美的童年时光就是在小学校园和这棵黄葛树下。于是每每想起这棵黄葛树,一并想起了我小学时候的老师。王老师、李老师已经退休,赵老师已临近退休,衷心祝福他们健康长寿。我正迈步跟在老师的身后,接过他们手中的接力棒,奋斗在教育一线,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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