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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仡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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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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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扯覃礼光

覃礼光是个生意客,而且是个远近闻名的好扯之人,一生人留下许多好笑的趣谈。

年轻时,覃礼光长期在外做生意,不但称得上是生意客,而且称得上是生意精。只要能赚钱,他什么生意都做。在做生意过程中,留下许多传奇的故事。

覃礼光做过牛生意。那时不管有多远,一群牛都是步地驱赶,几天几夜才能赶到卖牛的目的地。据说有一次,覃礼光赶一群牛还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孩,真是找些麻烦。赶牛一般走了一段路程,要休息一会。在一个地方休息,覃礼光去不远处办点小事,就叫两个孩子看护一群牛,离开时,那一群牛哪儿听两个孩子的招呼,便跑到包谷地,将一块嫩油油的包谷吃得个稀耙骨烂(土语:糟蹋的不成样子)。覃礼光回来见状,不慌不忙地将一群牛牵出包谷地,便叫两个的孩子用黄泥巴抹在脸上,得花古哩稀(土语:很脏的样子)的,还装着哭得十分伤心的样子,教两个孩子说是被主人家打了。他便去找包谷地的主人评理说:“喂,你们是哪位,我们的牛把你家的包谷吃了,该怎样赔就怎样赔,你们为何打我们的娃儿呢?”那个主人莫名其妙:“你在说些什么呀?我们怎么听不懂呀。”覃礼光却说:“你们还装着不晓得呀哈,你们去看看吧。”边说边带着主人来到包谷地前。主人见到包谷地一片狼藉,气急败坏地说:“你们的牛把我的包谷吃了,怎么办呢?还说我把你们的娃娃打了,哪有这等理。”覃礼光连忙给两个孩子递眼色,两个都会意地说道:“就是他打的,就是他打的。”覃礼光心中暗喜道:“你看两个孩子,你还不承认。牛吃了包谷,我是要赔的,你们把孩子打成这个样样了,你看怎么办?”搞得那个包谷主人实在有理说不出,反而还要说些好话赔礼道歉。覃礼光见状不会麻烦了,就说:“既然你承认错了,就算了吧。”领着孩子,赶着牛继续赶自己的路。转过一道弯后,才将两个孩子的脸洗个干净。

覃礼光也做过木材生意。人们都知道,木材都要经过林业部门批准,办好手续才能买卖,否则的话是要被没收的,覃礼光就有办法对付。说是有一回,为了把一车寿方料子拉出去卖,但又不好办手续,怎么办呢?覃礼光想了一个十分巧妙的方法,将一车寿方料子蒙混过关了。为了掩人耳目,覃礼光在车上放置几个花圈,便请几个人穿着孝服,每到一个集镇就放响鞭炮,叫穿孝服者发出哭泣声。凡是守关卡的人见此情况,都不闻不问地连忙放其过关。一车寿方就这样顺顺利利地拉倒了目的地。接货的人们看到覃礼光如此花招,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覃礼光那时就出广东做生意,又一次从广东回来,钱多了揣在身上又怕小偷,他就买来一个大西瓜,敲一个洞,把里面掏空,然后把钱塞进去,再将口子补上,上车下车就包着一个西瓜,不会引起旁人注意。回到家了,人们以为他分毫未获。隔一会,他把西瓜破开,西瓜里的钱撒满了箩箕,顿时让家人惊呆了。

覃礼光后来年纪大了,没有在做生意,就在家中开办酒厂,生意照样做得红红火火。老来的覃礼光照样那样的幽默风趣,照样爱耍花招。

说是有个来他家订酒,那个人把生意讲好后,就急急地要走,覃礼光劝说那人等一会,等到有车来搭车走。那时候,过路的车辆不多,再加上过路的司机不一定熟悉。那人不信,还是要走。覃礼光再三拖劝,一定能让他坐到车。那人就看看覃礼光有多大的能耐。等了好一会,终于传来货车的喇叭声,覃礼光将自家的孙子拖在马路中间,有意识将娃儿搞哭,娃儿在马路中间放聊(土语:不听话的动作)起来。车子走到那儿不得不停下来,覃礼光示意那人往后爬上车,上车后,才将孙子抱回屋里。那人爬上车厢,车子开动了,那人回过头向覃礼光笑眯眯的,一是表示感谢,二是佩服覃礼光如此高招。

覃礼光想得出来,就做得出来。说是又一次赶场,在场口看到一辆货车停下来,驾驶室里有两个美女出来上卫生间,他连忙钻进驾驶室,掏出包里的“宝盆”香烟,一边递给驾驶员一边说:“司机,您们都是行善之人,像我这样又咳又累的,一定会带的呀!你们行善,我这种都不带的话,晓还要带那种人呕?我们这样的人很穷,只能抽这样的香烟,晓你抽不抽哟?”把那个司机搞得不知所云,只好让他坐着。两个美女回来后,看见有一个老头坐在车上,莫名其妙的。覃礼光连忙又说:“你们两个姑娘,长得那样漂亮,一定一个大好人,我这个老头子腿脚又不利落,只能坐驾驶室,就麻烦你们要坐到货箱里去咯。”那两个姑娘只好拿一个坐到货箱里。

好笑的还有一次,覃礼光赶场回家,在路上见一辆车来,他装着发晕,倒在马路上,嘴巴抽搐着,手也颤抖着。车子开拢,急忙停下,车上的人连忙下来,把人扶上车。上车后,覃礼光装着慢慢的醒过来,懒洋洋的说一些好话。开到家门口,覃礼光下了车,三大两步就进了屋。车上的人才回过神来,说被这老头子骗了,真是哭笑不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覃礼光生性是个扯扯(土语:风趣,幽默,善于戏弄别人),老来照常一样。

据说他们的村里一个老婆死了,又没有人哭。他召集同伙的说:“院子那个老婆婆死了,又没有一个人哭,看起冷清清的,我们还是应当去哭一场,给人家闹热闹热。”覃礼光带着伤心的表情一本正经的样子。几个的老头信以为真,完全表示同意,便商量谁走前头的问题。这推那推,一个姓刘的老头承认走前头。几个来到丧事处,姓刘老头头也不回地只顾跨进堂屋灵前,自言自语地数说着哭了起来。姓刘的老头听不见覃礼光几个的的哭声,反过来一看,覃礼光就在堂屋外面,忍不住偷偷发笑。姓刘的老头晓得遭覃礼光的晃(土语:受骗的意思)了。立马停止哭声,跳出堂屋门来,找覃礼光算账。

覃礼光其实也会哭,就是他们一伙姓邓的老头死了,他就到那灵前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并给那个好友烧了更纸,以表达深厚的感情。

覃礼光好耍,但有时说话也不顾别人情面。覃礼光有次办酒席,一个亲戚是工作干部,前来送礼,送5元钱。他看见了,笑嘻嘻地地说:“咦,你身为工作同志,就送这点人情嘞。”其实他是句玩笑话,分明知道自己送过人家才5元,礼尚往来,走个闹热。那人和他平时爱开玩笑,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始终是他家办酒。他看着别人有点不好意思,还补了一句:“你不要不好意思,不吃饭就走了哈。”这样一说,那人倒还脸面厚了起来,走到登簿子的摊子面前说:“既然他看不起这点人情,请把5元钱退给我。”覃礼光连忙拖住那人说:“使不得,使不得。得5元算5元嘞。”酒席堂中的人们都憨憨发笑,有点掂量自己的人情是不是也送得太少。

有一回,我们去一处接亲,路过覃礼光门口,回来时,正遇着他在走廊上。他似乎好久没有展示自己的口才。见到我们人多,多么想表现表现自己。于是在走廊上大声招呼我们,便用烟杆做二胡,自编自唱,唱了一段,又用手假装拉着二胡,哼着二胡的声调,搞得十分巴适。逗得接亲的我们哈哈大笑。可惜的是当时他唱的东西至今一句也记不起来。如果是现在我要将他唱的录下来。拿回来过后慢慢欣赏。

这才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覃礼光的风趣与幽默。我觉得覃礼光真是好扯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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