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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仡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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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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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外公

听母亲说,外公的父亲死的早,外公的母亲也改嫁了,外公就随他的叔父长大的。

苦命的外公小时候很聪明,也很懂事,他知道知识对一个人来说十分的重要。但是他没有机会进学堂。“没有的总想有,得到的还盼望。”可想外公求知的欲望十分强烈。于是他就采取白日耕田夜读书的方式,自学一些古书。外公记忆力很强,好些书他能背包本。有些故事书他看了,还能如数家珍地讲给人们听。在我们的印象中,外公是一个彬彬有礼出口成章,经常吟诗作对的人,是一个善于手舞脚蹈讲故事的人。

小时候,我们在外公家。一到晚上,坐在火铺上烤火。外公就要讲故事给我们听。我还记得他讲故事情形:时而手在舞,时而身子又在动,时而脸在笑,时而又在唱,时而大吼一声,时而又轻言细语。跟说书人差不多,娓娓道来,栩栩如生。我们记得外公给我们讲的一些故事:秦始皇修万里长城,孟姜女哭长城,楚汉相争,三国,薛仁贵,解学士,二十四孝等。

有了知识,外公就喜欢吟诗作对。发表自己一些感情。出门干活,都是放声吟唱。逢年过节,他都要发表一番感情,用纸写出来,张贴在墙壁上,抑扬顿挫地反复吟诵。我还记得他在碾坊里做过一首诗:清水桥边一碾坊,天干水旱也汪洋。四方八面背来碾,四朝一卡理当让。记得有一年过春节,他自己动手写了两幅对联,一幅是:庆春王喜逢正月;祝主席永乐万年。一幅是:两面岭峰都显影;一年好景又从头。他作的好多诗联,小时候我们只是囫囵吞枣地听,现在也记不起来了。

封建时代,越是有文化的人越是相信迷信,也喜欢用迷信迷惑别人。我外公有了点文化也就看了一些迷信色彩的书,然后跟族中叔父学起“讲八字”来。我母亲每一年都要叫我的外公给我们几弟兄算一下八字。如果算出那年运程好的话,外公也感到高兴,如果算出那一年运程不好的话,就要特别强调我母亲注意有关问题。我还记得有一年,我外公给我讲八字,说我“见大官犹如见父母,见小官犹如见弟兄。”认为我今后有官运。现在想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外公不但会讲八字,还会看风水。听母亲说,有一次,外公在山上放牛,看见有一个风水先生在他们的房子旁边的山上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在房子右边的山梁一个地方仰卧比划。等那人走后,外公过去一看,发现那地方确实是一穴好的阴宅。不多久,外公连夜三竿就将他的母亲迁来葬在那里。我还记得,外公来我们家,将我们看屋基,等今后我们长大了立房子用。同时也在我们后面的山上寻找了一些阴宅,说哪些阴宅好,较好,不好等。还要用一些讲章说明其好坏。看到那个地方是好的阳宅或阴宅,还要叫我们要保密,不要被别人知道。

外公是一个很讲礼数的人,见到人很有礼节,喜欢说一些客套话来说明对人的礼貌。特别是过年过节敬奉祖宗,击罄焚香,作揖叩首很是讲究。我们去拜年,都要和他在堂屋里一同作揖叩首。他那郑重其事的样子使得我们既觉得好笑却又不敢发笑。天黑了,上坟山也要跟着去。若不去又怕说你不懂礼貌。在祖宗坟前也要完成相应的礼节。外公那讲礼数的举止至今在我的脑海里萦回。从小受外公的影响,过年过节我们懂得了敬奉祖宗的过程。虽然没有他那严谨,但是简要的过程也要完成。

小时候,我有尿床的毛病。晚上睡觉,总是提心吊胆的。在外公家,我都是和外公睡觉,但是和外公睡觉没有尿床过。外公也知道我尿床,每和他睡觉,他很仔细,要看你铺盖盖好没有,每到半夜,要起来点亮灯,然后叫醒你起床解手。所以和外公睡觉,不担心尿床的事,可以安心酣睡。现在,我还回忆起和外公睡觉被叫醒解手的一些情形。回想起来,有对外公的感激之情。

外公对人很谦和,但是一向对后代要求严格,你若做错事情,他是板着面孔批评的。记得有一年,我们二哥学会做火炮了,就拿了几团火炮去给外公拜年。我们走到他家,在门外就开始点起火炮放起来。外公们正在吃早饭,听到有火炮声,出来迎接,我们还认为外公要夸奖我们,给他闹热了。结果得了一顿批评。他一本正经的说:“礼貌都不懂,首先要在堂屋里给祖宗拜年,然后,再给外公、外婆拜年。再后才放火炮。”当时听了内心觉得不舒服,哪有那么多规矩。过一会就没事了,毕竟外公讲的是礼中的理。

记忆中,外公很有经济头脑。记得他家经常喂有猪和水牛,还喂有鸡、鸭。外公家房前屋后培植有橙子、柑子、棕等经济树木。房子旁边还挖有鱼塘。外公十分勤劳,记得外公每次出门放牛,回来都要割一捆草,把牛喂得饱饱的。凡是赶场他都要拿些什么棕或麻之类的东西去卖,挣得一些零用钱。在那个时代,外公一个白手起家的人,修建了一座四立三间十一架跑马厅是十分不简单的事情。

到老来,外公还开了许多石板准备修厢房做石粪池。可惜将石板抬到家还没有来得及动工外公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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