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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仡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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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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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卖肉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一次卖肉,让我深深记得,永远不能忘记。

我家喂养一头母猪,不知是什么原因,下了几抱猪儿之后,就再也不怀崽了。没有改割,倒还肯长膘。

那时,我们最小的一个弟弟还在读中专,就靠卖猪儿来供读。这母猪就这样不挣气,还是偏偏与人作对,不能生钱了。

一晃暑假即将结束,上学急需用钱,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就决定将母猪杀掉,背到集市换点钱。

心想,母猪肉是不好吃的,煮不耙,吃起来硬硬的,没有香味,如果在当地市场上卖,肯定有多少人知道,无法卖掉。就决定背到距离三十多里的分水乡场去卖。

等到赶分水的头一天下午,我们请来屠夫。把母猪杀之后,涨水去毛,破开肉,看去还挺白嫩的,除了肚皮有明显的一路奶头外,还看不出是母猪肉的样子。估计这母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是好卖的。后来在理肠肠肚肚的时候才发现,那衣包(就是母猪的装猪崽的东西)里还有没有下干净猪儿的骨头渣子,难怪母猪怀不起崽来,感到这母猪怪可怜的。

一切都打理完毕后,吃了晚饭,大家为背肉上市,要好好睡觉,等到第二天天未开亮口就要出发。

在五点时分,我们一共四人背一头猪肉,行色匆匆地前往分水。各自背着五六十斤的肉,一路翻山越岭的,很是累人。为了及早赶到,再累也要往前走。

走到集市上,已是八点多钟,这时也有人上街遛跶了。我们租了个摊位把肉摆好,只盼着有人上前来光顾。

分水街道,是个斜坡,市场不大,听说赶场的人还比较多,就是赶场来得比较迟,去得比较晚。

过了好一会,人们上上下下的,有的把摊子望两眼,有的望都不望就路过了。肉摆着还是原样,没有动一下。

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们到一个亲戚家找了饭吃。吃了之后,又继续来守着摊子。屠夫喝了点酒,有些兴奋,便钻进一个录相店里看录相去了,说有人买肉就喊他。

又过了好一段时辰,时间己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乡里的人们纷纷赶到场上,还有点热闹,乡场不大,感觉还熙熙攘攘的。可是赶场的人们还是上上下下,没有要买肉的倾向与表情。我们心里很是心慌,估计肉是无法卖掉的。

屠夫还在店里看录相,我去催促好几回,他总是不理不睬的,说还早。我心生怨气,但又不敢得罪。一摊子肉还指望他,才有卖掉的一点希望。

到了下午三点钟,他终于出了录相店,来到摊子前。我们心生希望看有人来肉没得。过了一整子,还是无人问津。我们已经作好背回头货的打算了。大家悻悻的样子,心里好不是滋味。

屠夫说:“不要心慌,稳起,还早。"说归说,还是没有一点把握。眼看就要四点了说还早,不知屠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此地无盐三百两。”屠夫便走到街中间大声喊着:“我头场卖母猪肉,今天卖母猪肉。”搞得赶场的人们张头落耳的样子,真让我们哭笑不得。

分明头场来卖母猪肉,这场又卖母猪。还要得意洋洋地大声宣传。实在让人无法理喻。我们实在想把一摊肉包在他身上。

真怪,就这么一喊,赶场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就围上来了。你一块,我一块,不到一个钟头,一摊子肉卖得精光。特别一个年轻妇女,提着一个花布口袋,来到摊子前,偏偏就要买一路奶头的那一块肉。屠夫在割那块肉时,手都捏出奶浆。我们生怕那女人注意到了,割下来不要。那女人接过肉,放进布口袋,付了钱转背就走了,不知是没有注意,还是无所谓,还有特别要卖那块肉,我实在理解不透。我心生感激,又心念对不住。若如现在,那块肉可以送给人家。

肉卖了,大家心里特别兴奋。回家路上,不知疲倦。一路说说笑笑,反复夸奖屠夫有些板眼,掌握乡场行情。觉得卖肉真是一门大学问。

二十多年过去,我时不时想起那次卖肉的情景,不知今后还要想起多少回?肯定这辈子没齿不忘,或许下辈子都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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