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父辈,有兄妹四人,父亲手下有三个妹妹,但没有哥子兄弟,父亲是祖父的一个独生男子。据说,父亲属于孪生兄弟,不幸在十二岁那年,父亲的孪生哥哥因生塞颈蛾忽然身亡。后来,父亲就成了家中的独生男子。
我们有一个从小就认我祖父作干爹的叔父,虽然是认的,但如亲生一般。这样,使我们的父亲小时候不显孤单。我的叔父和我们的父亲从小很亲近,很多旁人都误认为是亲兄弟。
我们打小以来,也感觉到那叔父如亲叔父似的,没有一点疏远的感觉,有许多往事很是值得回味。
叔父与我们同姓,名叫刘荣方,是他亲生父亲从万丈岩来黄木宅田姓人家复业(就是到寡妇人家与寡妇结婚,从而担起家业)所生的孩子。据说,叔父很小的时侯,在黄木宅因只有一家姓刘,感觉孤单力薄,怕田姓人家欺负,于是,叔父的父亲就将孩子带来认我祖父为干爹,以此依负势力,若是遭到另人的欺负,也好有人撑腰。
那时正处民国末期,我们的祖辈在整个寨子中比较撑得起的,还算有一定的影响力。
据说,正月初一,叔父带来原不是想拜认我们的祖父,准备拜认我们的叔祖父,因为,我们的叔祖父是当地大富豪覃儒煵的女婿,很是霸气,如果拜认叔祖父,定是让人不敢欺负了。不知是何原因,叔祖父不肯,于是又带来拜认我们的祖父。当时,我的祖父不家里,我的祖母也不敢着作主接受这个事情,就将门棒把门抵着,外面再三肯求,不断使力推门,把门推开,此事实在阻拦不住,只好认了。我们的祖父回来得知此事,便说:“认就认了吧。”于是大家才放下心来。
不久解放了,建立了新中国。我们家被划成地主富农,叔父家无疑是贫下中农了。因政策原因,分阶级,论成份,是那时最敏感的话题。多少至亲厚友都因政策原因,断决了关系,停止了往来。但是,我那叔父没有因政策原因而不认他的干爹,照常与过去一样,走的得十分亲近。
说是在叔父当家(结婚)时,正处于生活紧张时期,婚礼简办,但是,就连一个当干爹的都没告知一声。后来,我的祖父才知道,但因家庭十分拮据,手长衣袖短,也没有作任何表示,真正是一个干爹,于情于理都难以让人接受。象这种情况,有好多人都会因此而断决关系,但我们的叔父没有计较,十分理解,照样同往常一样来往。
我的父亲死得早,家中失去了顶梁柱,一家留下的是一群幼小的孩子。我们的叔父看到这种情况,对我们十分怜悯,经常支助我家,许多重体力活都少不他的协助。到了包产到户时,我们对生产劳动还不很熟悉,劳力微弱,这都要靠我们的叔父给予全力帮助和耐心指导。在犁田耕地方面,全靠叔父的帮忙了,在叔父的引导下,我们慢慢地掌握耕种的技术,学会稼穑耕耘。
在生产劳动中,我们同他常常是粗工换细工。也就是他给我们犁田犁土,我就给插秧种地。我们没耕牛时,他常是自己喂饱耕牛带着铧口来给我们耕地。有时,我们去他家借牛耕地时,他还给我们喂好牛,准备好铧口等,要我们在他家吃了饭,再赶着牛来耕地。后来,我们的两个哥哥结婚成了家,我们还有两个弟弟读书,家中只有我一个主要劳动力,我又在学校代课。那时常是他自己带着铧口赶着自家的耕牛主动给我们耕地。有时,把我们家的地耕完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我们的叔父对我们关照,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我们房屋坏了,要给修房屋,铧口坏了,要给装铧口,凡是需要帮忙的,他都会主动前来,从未推托过。我们的祖父去逝时,我们的叔父就当一个亲生儿子在灵前尽孝,做到送葬上山后才离去。
后来,我们的叔父老了,不能劳动了,我们也偶尔去着望他。逢着春节,第一想到的是要拜见我们的叔父。他见我们提着礼物都很高兴,感觉我们如亲侄子一般。
就在今年四月,叔父不幸去逝,我们内心感到很悲痛。在办理丧事时,我们兄弟五人,不管在贵阳,还是在遵义,无论多远,都必须赶回家来,做到人人在场,寄托我们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