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农村,是有四五十户人家的寨子。全寨子都是木瓦房,多数人家的房子都很破旧。
小的时候,我们寨子虽然贫穷,却老鼠特别多,房子板壁,家中家具,仓里粮食,锅碗中饭菜等常常遭到老鼠子的侵害,我家也不例外。
为了防止老鼠的侵犯,各家各户几乎都喂养有猫,只有少数人家没有喂养,因为一只猫每天要喂养一个孩子的口粮。我家也不例外,属于穷得连一只猫都养不起的那种人家。
那时,即便喂养有猫,但都喂养不好,一年几乎没有喂过心肺之类的肉食,都是用米汤泡点饭喂养而已,有时连起码米汤泡饭都不能满足,让它在外面过着乞讨的日子。
我家没有养猫,但常常有猫到我家来。有时是来寻找食物,有时是来捉拿老鼠。不管是来干什么,只要有猫的到来,我们如同来了稀客。我们要给猫做米汤泡饭,饭里要点油盐,让猫觉得有一种优待的感觉,会随时来光顾我家。
寨子的猫,各种各样的都有,有黄猫,有白猫,有黑猫,有灰色的麻猫,有各色相间的花猫。
猫周身都是细密的绒毛,摸去滑滑软软的感觉,十分舒服。猫头短面圆,头上插坚硬小笋壳似的耳朵,脸上镶嵌着一对蓝宝石似的眼睛,你用电筒射它,眼晴会反射出发蓝光机对视着。猫的两孔鼻子紧贴着嘴巴,腮边粘着几根稀疏的钢针似胡须,两边分着。
猫有着锋利的牙齿,尖利的爪子,长长的尾巴。猫的身子很柔和,四脚很灵活,是攀爬的高手,钻挤的巧匠,捕捉的行家。可以说老鼠见了猫一声不敢吭,直打哆嗦,吓得半死。传说猫是老虎师傅,觉得一点都不假。
猫是上天养来专门捉老鼠的。它似乎懂得“端了老板碗,要服老板管。”这句谚语。似乎觉得捉老鼠是它责无旁贷的神圣职责。
猫很精灵了。只有听到老鼠的动静,它会疾速地扑去,等你还没有回过神来时,猫己经把老鼠逮住了。猫钳着老鼠,有一种得意的样子,眼晴要朝着你望一阵子,看你是否对它有点赞的举动或赏赐。过一会儿,它钳着老鼠跑到一个僻静地方独自享受。
记得有一次,有只黄猫“咪哟、咪哟”的直接串到从楼上去,不一会儿,嘴里衔着一只肥大的老鼠从楼梯上下来。老鼠还没有死,但在猫的嘴里没有一点挣扎的样子。我们几个小孩子见了十分兴奋,急忙着追上去。猫竖着耳朵,反眼望了我们一眼,有怕我们追打的意思,便急促地跑出了门外。
我们怕把猫嘴里的老鼠吓掉了,就偷偷的跟在后面,看它要把老鼠怎么样。猫衔老鼠跑到竹林里,将老鼠丢在地上,然后用前爪按住,用锋利牙齿将老鼠的皮撕掉。猫时而抬起头望望周边,看是否有其他动物来抢食,然后又低下头去撕咬老鼠,咬得老鼠血迹斑斑。不一会,一只狗“汪汪”地赶来了,直接钻到竹林里,把猫吓跑了,猫跑到一棵树Y上无可奈何地呆呆地看着狗来夺食。狗一口将老鼠呑进嘴里,转身走了。狗走后,猫“咪哟、咪哟”地跳下树来,又去寻找新的目标。
我们小时候最喜戏猫了。经常用草鞋之类拖着让猫来追捕,更有趣的是用套来麻雀的吊着,让猫追捕。猫把麻雀追得跳来窜去的,麻雀被猫追捕累,装个半死。猫忽地扑去,麻雀悠地弹起,反反复复地,最终还是被猫逮住了,真是咬得个半死了。我们不让猫吃麻雀,怕它习惯了去追捕小鸡,就把它拍打跑了。猫跑得远远的,反眼望望,“咪哟、咪哟”两声,悻悻地离去了。
猫有时喜成群地追逐嘻戏,房前追到屋后,楼上追到楼脚,这家追到那家。追来追去,甚至抓打起来。猫发威了,发出“呜喔、呜喔”的声音,十分的惊人。特别是半夜三更听到猫的这种叫声音,感觉阴森森的恐怖。
猫闲来无事时,喜欢蜷缩在一处。雨天,喜欢爬在火铺头,太阳天喜欢贴院坝里,夏天喜欢抓在木梁上,冬天喜欢窝在灶孔中,悠闲地打着盹。轻微均匀地打呼噜,肚皮一起一伏地颤动。你若去打扰它,它会“咪”一声,似乎叫你不要干扰它,又会迷迷糊糊地睡去。你一若再次干扰,它会“咪、咪、咪”地反感,去寻找新的安睡之处。
猫有时也很顽皮,它趁主人不在家,就去掀开餐具寻找吃的,把碗柜搞得脏兮兮的。拿家中的毛巾线头作玩物,把房子捣得乱糟糟的。不管怎样,人们对猫都不反感,都不怨恨。即使追打猫,都象大人追打小孩一样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