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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仡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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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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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果”田大爷

田大爷是寨子里的一个“开心果”,随时见到他都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田大爷有三男一女。在大集体时期,日子也并非好过。但是田大爷没有因日子难过而焦愁。他有一种习惯,就是每天起来,不管干什么都要唱山歌,唱的地动山摇似的,把满院子的人们都要吵醒。 好多人对田大爷这种习惯有些怨恨,但又不好意思当面讲,只是背地里说:“明早,早饭米都怕没得了,还在唱!”既然有人在说,这种情况也肯定不假。

 田大爷确实喜欢唱山歌。有一次上山干活,田大爷一边干活一边唱起山歌来了,对面来干活的人也唱了起来。唱了一阵子,两人就开始对起山歌了。对山歌就要现编现对,灵活机动压倒对方。唱了一息,干脆放下手中的活。靠在土坎上面对面的对起歌来。两人都是山歌高手,遇到了行家里手了。你不让我,我比让你,一时半会分辨不出输赢。越唱越有灵感,两人越唱越有劲头。不知不觉唱到下午三点钟了。 各自的妻子怕在上山干活的饿,都不约而同地送少午饭了。田大爷的老婆送饭来看到两人在山歌还忍不住发笑,便说:“唱饱没有,怕今天不吃少午都行。”田大爷接过少午,笑嘻嘻地说:“唱比干活还要饿得快些。”对面唱山歌的老婆看到自己的男人没有干多少活,发气发恶地把男人吼了一顿,便少午饭也没有给,转背就回去了。田大爷看到情况不对,便招呼道:“你过来,我分一半给你吃!”那人答应道:“我不饿,要抓紧干点活,不然看回去遭妇人打。”看来那人是个耙耳朵,但说话也还风趣。

 田大爷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唱山歌的人,他不唱山歌就好像不自在。 据说,田大爷娶儿媳妇办酒席。三复筵早晨就没有粮食了,田大爷一早就出去借粮食,他根本没有一点儿发愁的样子。还一路走一路哭着姊妹,哭姊妹是当地一种风俗,也相当于山歌的形式。在半路就遇到来他家复筵的人们。看到他哭姊妹的样子,使得对方都哭笑不得。便问:“田大爷,您们家过酒席,您要走哪儿去呀?”田大爷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就说:“今早上可怕粮食不够,我去找点来添揍哈。”田大爷就是这样一个有愁不愁的人。

 后来,孩子们都长大成人,田大爷更是无忧无虑的过着日子。他喜欢打鼓,加入了吹打队伍。在酒席堂中,最喜欢故意做出手舞足蹈的神情,招惹人们前来观看。看着田大爷得意的样子,人们不禁要发出一些言论,有的说:“那个老头是哪里的,才打得好呢。”有的说:“那个老头看样子就是一个扯扯(喜欢出洋相的人)。”有的举起大拇指为他点赞,有的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也不说。田大爷就是一个喜欢逗人喜乐的人。

 田大爷就是因为一辈子开开心心的一点都不显老,老来的田大爷时常参加吹打队伍到处走,他不是为了找钱,而是图热闹、图好玩。最值得笑人的,就是他的老婆去世了。遇到远处一个也死了人,有人请他们那拨玩吹,他听到了硬要一路去参加玩吹。旁人说:“你们老婆去世了你去还是不妥当。”他说:“这是孩子们的事,葬期又还有几天,不关事的。”孩子们见到父亲那样固执,就说:“你要去就去吧。”这也算是对老头子的一种孝心。 去玩吹回来后,他来到老婆的灵柩前,还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因为他会哭诉,把旁人感动得掉下眼泪。这是人们第一次看见田大爷焦愁的样子。

 田大爷就是这样一个“开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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