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你最接地气的双脚

在祖国的地图上

留下了七十年艰难的脚印

双眼不再蔚蓝

风雨剥蚀的脊梁

如一张弓

岁月风干的头发如霜

晚秋萧条般景象

像是要进入冬天

你的脸，跟陕北的山一样

干涸，贫瘠，交错，

在那个炫耀贫穷的季节

你喊不出口号

用绝望，眼泪取悦于人

站在你父亲的身边

瘦小的身体

扛不动挂在父亲脖子上的牌子

一场悲剧正在上演

你曾经告诉我

几瓢冷水弄醒你被折腾昏死的父亲后

他说的那一句

如果要拿打死，那就抱我的三宝

让我看一眼

这是人性的摧残，弥留的哀怨

这种荒唐在你的记忆中

不知发生多少遍

还好，你的父亲福大命大

落得个为根红苗正的

一穷二白的

贫下中农

喂猪，挑水，打柴，做饭

接受他们的指指点点

你的父亲走了

在一个高高的山上

他向你召唤

孩子，你在那边如果很累

就不要硬撑

爸爸在这边为你作伴

这一回

你哭红的双眼没有取悦于谁

是一篇陈情表

是一首蓼莪诗

我的心在滴血

直觉告诉我

不会为谁歌功颂德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