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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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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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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爱我如生命

我很小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喜欢我,也从没有想过他是否喜欢我。

走着走着他会摸摸我的头,小时候班里同学的口头禅都是:“最讨厌别人摸我的头了!”我一听,哇,好酷啊!当他再一次摸上我的头,我使劲把头甩开,皱眉对他说:“不许动我的头!我讨厌别人动我的头!”

印象中已经记不清他是否受伤的表情,但隐隐感到了他内心的忧伤。

我爱坐在门前看着乌江老街上的孩子们在一座像大型四合院般的房子中间玩跳房子、攻城,捉瞎子、跳皮筋……他常常劝我多出去跟小朋友们玩,我便偶尔跟在街上一伙大孩子后面到处晃荡。

和所有农村孩子一样,从小我被要求要听话,要让弟弟,要多帮家里干活。有一次弟弟实在是惹怒了我,父亲再次以弟弟还小为由要我让让他,那一刻我终于爆发了,将这段时间的不满情绪全部投射到又喊又闹中:“你们都偏心,总是要我让弟弟,也不管是谁对谁错,每次都是让弟弟,那为什么还要生我?”边说边哭,好像要把之前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倾泻而下!

父亲呆住了,极少顶嘴的我怎么一下子说出这些话,他只是懦懦的说:“你妈生你时很不容易。”从此家人开始注意对待我们姐弟俩的平等问题。这么多年了,每次买零食都会准备两份,家里吃的用的弟弟有的我都有。渐渐长大了,才明白原来父母一直在小心翼翼维护着我的自尊啊!

后来读书了,离家也越来越远,每次回来他都会买好鱼肉,准备丰盛的晚餐给我补一补。不停地说:“在学校要好好读书啊,要听老师的话。”当要返校的那天,父亲总会在忙的空隙走出来张望我有没有搭到车?每到那时我心里就会涌过一道暖流,隔着一条马路冲他喊:“进去吧!”

“嗯,我就看看你。”他点点头,还是不走,只是密切关注着车流。直到店里来生意了或者我上车才匆匆离开。花了很多年我才明白,那个不善表达的男人是爱我的。

后来,我成为一名乡村教师。当父亲第一次载我去所分到的村小,看着几段坑坑洼洼的黄泥山路,一向爱唠叨的他那天像个安静的美男子,一路上都不说半句话,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我也难受,所以根本顾不上安慰他。

终于找到那所群山围绕在腹部的小学堂,父亲神情严肃,满学校走来走去,望望学校,再看看我,无数的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着心酸,不久后其他老师就到了,父亲不停笑着寒暄,递烟。我知道,他那是为了我接下来可以和大家相处的愉快一点。随后留下来,热情地帮学校装窗子,移柜子,拖地抹窗,拼命干活,我知道他是想帮忙多干一点,我就可以轻松一些……

父亲呀,您所做的一切我怎么会看不明白?一辈子为儿女操心您什么时候才可以为自己操心?您一直责怪自己身为父亲却什么也帮不了我,您爱我如生命,这个角色您已经做得足够好。

岁月蹉跎,男孩已老,青春不再,我定了个水分足的水果蛋糕,放在你面前,你害羞的像个孩子。想对你说声:爸,生日快乐!一开口却是说:我知道你爱喝水,水果的。

而您再也不会摸摸我的头说:“傻女儿!”

而您再也不会骑着摩托车带着我们姐弟俩去兜风。

而您再也不会回到二十年前那个冬天,把出生不易的我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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