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五一”,给自己的出行立了个规矩:不离肇,不远行。
假期头几天,天阴雨急,出游的念头像一豆火苗,被雨水无情浇灭。第四天,天公放晴,云高天朗,趁着春天就要抬脚溜走的那一刻,我选择了本市一处未曾游历过的风景,来一次扫尾春游。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上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渡船“突突突”地开动。西江浩荡,江水翻涌,散漂的浮莲孤独地随波逐流,江鸟偶尔在上空飞掠,又形单影只地逃离。一艘大型货船,船艏犁着水花压浪而来,与渡船擦肩而过,又慢慢消失在远方。
下了渡船,爬上眼前的梯级,抬眼飞檐黛瓦的牌坊阁,檐下书着“紫云谷”三个金字,就知道自己已身处旅游景区了。梯级旁边筑有大石台,壁面漆着红字,小字隶书:“中国砚都”,大字草书:“砚坑紫云谷”。紫云谷与砚石有关?
紫云谷,在肇庆市鼎湖区南郊,山绿水碧,风清气爽。我问了一个当地人,他说眼前的山脉叫烂柯山。
入紫云谷地,必经一处旧厂房,那是砚石老坑遗址。
肇庆以端砚为傲。这旧厂老址,热闹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是端溪名砚厂,有老坑、坑仔岩和砚石工区旧址,厂区建于1972年。
端溪就在烂柯山西麓,所产砚石,始称“端溪砚”,后称“端砚”,为砚中上品。旧时还以“端溪”称砚台。因端石老坑洞始凿于唐武德元年(618年),故称“老坑”,是因年代久远而得名。原来,被誉为中国“群砚之首”的端砚,曾出自紫云谷的老坑、坑仔、麻子坑这些老坑洞。当年的石工用辛勤的汗水,凿磨出端砚的辉煌。那路边的雕塑,左手握铁锤右手抓岩尖,反映了石工的生活。唐代李贺曾赋诗:“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现在,端石老坑洞遗址,被省市政府公布为“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
烂柯山,在我看来,谈不上巍峨,也算不上险峻,然而这山脊对着那山脊,中间便是长长的峽谷。峽谷淙淙着的一溪清流,汇成一泓泓碧湖,竟能媲美那大名鼎鼎的九寨沟。这不,有人称这里是“广东九寨沟”,又有说是“广东小九寨”。
进入谷地,满眼青幽翠绿,空气清爽宜人。
湖心岛,水碧岸绿,那些三角梅、紫荆花、巴西野牡丹,肆意生长着;那一座座古老厚重的石磨,长年趴在那,任凭日晒雨淋,一眼的沧桑。
行游紫云谷,走到哪都得过个桥,行到哪都见一湖碧绿。铁索桥、风雨桥、清风桥、相思桥、乐踏桥……一路桥高桥低;天青湖、深水潭、清心潭、鸳鸯潭、老龙潭、宋池、贵妃池……一路湖蓝潭绿池碧。
紫云谷的溪水够清纯,就算湖潭有多深,水面有多绿,走近一看,能一眼见底。这大大小小的湖池,碧水清清,如一颗颗碧绿翡翠,镶嵌于绿林深处。这湖清水碧,天蓝地绿,单独拍摄一个画面,真的可与九寨沟的风景媲美。
景区游人,懒散而行。这边三五成群,那边俪影双双,绕山道,过石桥,穿竹林,爬石级,或戏水清泉,或摆弄娇姿,玩得尽兴,游得开心。
沿溪流一路而入,偶有鸟鸣,伴有蛙鼓,清风过,树叶窸窣。
谷内植物种类繁多,满眼的葱茏苍翠。一种老树沿溪生长,杆粗叶茂,树根血管般裸露于地面,缠绕在石缝之间,年复一年地守护在溪河边。不知是什么树,问过识花娘,说是乌墨树。这青皮竹,学名粉单竹,大概以为世界是它们的,肆意疯长,蓄意与乌墨树争地盘,才造就了一路的竹影婆娑。
一处山道口,路边长着几棵千年老榕,绿荫如盖,枝丫上挂满了游人抛上去的红绸带,还有人手绑上去的红布条,细看,多写着“生意兴隆,事业有成”一类的祈福神句。这绿林中,飘然而动的一束束殷红,如同一团团人间烟火,长明不熄。
在谷地深处,有一个“演舞台”,台高三石级,青瓦盖顶,圆木作柱,长木椅围摆四周,前面是平扁石头铺砌的小广场。这青瓦之下,真的会走出抓翎捻须的帝王将相?这老林深处,难道会有人来看戏不成?
出来时,瞧见那边有几个大泳池,宛若几块巨大的玻璃,锃着幽幽的蓝光。泳客不多,一个爸爸将小女儿在水中抛上抛下,女儿惊哭了几声,坐在池边长椅玩手机的妈妈,有点不管不顾,你哭你的,反正有爸爸带着。
行走紫云谷,清爽,舒服。不说别的,光呼吸负离子你就“赚”到了。你看,亲水营负离子呼吸区,写着负离子含量每立方厘米九万几个。
紫云谷,广东小九寨,天然的避暑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