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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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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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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

引子

“那个可恶的罪犯,那个遭天劈雷击的骗子,是他害得我妈走向绝路,变成杀人凶手,他不得好死!” 温小玲见过因故意杀人被刑事拘留的母亲温清娟,离开叶城市公安局河岸分局刑警大队门口时,忿忿不平地朝刑警大队长飞天宇叫喊:“警官,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个骗子,把他绳之以法,为我妈报仇雪恨!”。

飞天宇望了温小玲一眼,平时侦办刑事案件、缉拿凶犯时,脸上显现出的那分坚毅、冷酷的神情,不知不觉转换成了一道饱含同情、充满怜悯的微光。林小玲的父亲早逝,刚离开大学校园走上社会,就遭遇世上唯一亲人——母亲温清娟凶残杀害两名男子并分尸的残酷现实,内心的痛苦和打击可想而知。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下去,弄清事情真相。”飞天宇向温小玲允诺。

死罪难逃的温清娟,在与女儿温小玲见面过程中,诉称她曾遭到一名男子诈骗,加上生活的磨难,使她对男人产生恨意,为了泄愤,这才对两名欺骗她的男子采取有了分尸的报复行为。飞天宇不知温清娟说的是真是假,但出于维护正义的本能,仍然对温小玲作出允诺。

“谢谢你们,刑警大哥,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把那罪犯抓住,绳之以法。”温小玲从先前的喊叫,变成凄婉的哀求。

“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等抓获你母亲所说的那个诈骗男子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知为何,平时从不拖泥拉水、说话极少的飞天宇,这次竟然不忍拒绝温小玲凄婉的哀求,言不由衷又毅然决然地再次承诺。

温小玲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刑警大队。

望着温小玲远去的背影,天宇思绪纷繁,想起了侦破温清娟杀人分尸案的惊奇过程。

                                 第一章 深夜河沟发生割头命案

“叮叮咚、叮叮咚……”秋天的叶城夜间开始变长,白昼缩短,凌晨六点三十分,天刚蒙蒙亮,正在酣睡的叶城市公安局河岸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飞天宇,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他一个激灵,本能地坐起身来抓起电话。

“飞大,市局指挥中心传来警情通报:叶河沟发现无头尸体。现已通知重案组所有人员赶往现场,并报告了分局领导!” 叶城市公安局河岸分局刑警大队值班民警,在电话里急促地说。

“啊?无头尸体?”飞天宇心头微微一惊,他虽然在叶城从事刑警工作十多年,但还从未遇到过无头尸案。愣怔了一下,方才醒过神来,马上回复值班刑警:“知道了,我这就赶去现场。”

飞天宇到达现场时,辖区派出所所长张星河已带领民警封锁了现场,刑警大队重案组多名队员和技术大队法医、痕迹鉴定人员等也赶到现场,展开勘查工作。张星河引领飞天宇见到最先发现无头尸体的报警人,对方是一位退休老人,提起发现尸体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老人说,叶河沟河岸以前是泥土堤岸,政府实施城市美化工程后,在泥土上垒筑起了一道石头防护堤坝。这里较为偏僻,平时路人稀少。他有早起晨练的习惯,这个堤坝上很适合跑步,所以他经常来到这里。当天早晨六点二十分,他像往常一样沿着叶河沟长堤慢跑,经过这里,随意朝河边望了一眼,突然发现防洪堤边有一块微白色的物体,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具尸体,吓得赶紧报了警。辖区派出所离现场最近,接到指挥中心指令后,所长张星河马上带领值班民警快速赶到现场,设置警戒线并对现场进行封锁管控。

飞天宇随后走进封锁线。靠近尸体边,法医正在专注地勘验尸体。尸体被卡在防洪堤石缝处,全身赤裸、体格高大、皮肤白皙,头却是脖子处割开的,不见了。开割处有多道粗糙割痕,可以看出凶手动了多刀,才把受害人的头部割下来。现场留有大量血迹,尸体的挪动的痕迹,明显可以看出凶手想要抛尸河水里,让河水把尸体冲走,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不知是何原因,后来放弃了。

民警很快就在河岸边发现一堆衣服和鞋子,一看就知道是那名死者的,在衣服里没有找到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飞大,割断的人头在这里。”一名刑警队员站在不远处,朝飞天宇喊叫道。飞天宇赶了过去,发现在河滩回水处的一个树根部,露出一个头发被根须缠绕住的人头。

法医赶紧跑过,对人头和无头尸体进行勘验。经过一番比对,法医向飞天宇等人确认,这人头就是那具无头尸体上的。

“飞队,杀人割尸的刀子在这里,上面还有血迹。”又有一名刑警队员,站在堤岸草木丛处,朝飞天宇喊叫。

飞天宇又赶过去,看到一把仅五厘米长的小水果刀。“妈的,就这么一把小刀子,能把头割下来。你们再找找,可能还有别的刀具。”飞天宇有些怀疑凶手仅用一把小水果刀割开人头,就朝那名刑警队员喊叫了道。几名刑警队员赶紧散开,又在附近搜寻了一阵,却没有发现其他凶器。“凶手应该就是用那把水果刀把头割下来的,鉴定那把刀子上的痕迹就能证明这一点。”先前那名刑警队员又走回来,小心翼翼地对飞天宇说。飞天宇将信将疑,看了看那名刑警队员,估计确实没有发现别的刀器,目前现场只有这一件凶器了,就随口回应:“那就等技术人员的勘验结果吧。”

这时,河岸公安分局局长李大兴和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陈可,先后赶到现场,飞天宇赶紧向他们汇报现场情况。刚汇报完,叶城市公安局局长和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以及刑警支队支队长等人,也齐齐赶到现场。李大兴赶紧跑过去向他们汇报案情。

勘查完现场,所有领导和侦办人员都集中去到河岸公安分局刑警大队会议室分析案情。过了一阵,技术勘查结果出来了,确认那具尸体就是被现场发现的那把小水果刀割断的。“死者大概四十五至五十五岁,白肤白皙,北方人的可能性大,死亡时间在凌晨零点左右,死者死亡前服用过安眠药。”法医说。

“因刚遇到暴风雨不久,街头大部分视频监控受损,还没有修复。我们已兵分多路,调取监控录像,寻找受害人和凶手当天的出行路线。目前死者身份不明,在没找到凶手线索的情况下,我们首先要搞清楚被害人的身份,才好展开下一步调查。”飞天宇向市公安局和公安分局领导提出,希望河岸公安分局向各派出所发出协查通报,寻找近日各自辖区的失踪人员,以确认死者身份,“如果在我们分局辖区排查过后,仍然查实不了死者的身份,请市局向全市各公安派出所和各警种发出协查通报,让他们协助对近几天失踪的人员进行比对,以查明死者身份。”

市公安局局长指令河岸分局全力侦破此案,市局刑警支队和技术支队,以及全市各派出所全力协作,争取尽快破案,消除此起恶性案件给叶城民众造成的心理恐慌。分局局长李大兴当场表态,将按照市局领导的指示,由刑警大队牵头,分局各单位全力协助侦破此案,一定争取早日破案,消除不良影响。

            第二章  死者房间出现一个女人

河岸公安分局抽调九十多名民警成立命案专案组。专案组又分成数十个小组,走访排查河岸辖区各街道、超市、工厂、公司等区域的失踪人员,调查了几天,却没有得到一点死者的线索。市局向让全局各警种协查,同样没有结果。飞天宇经请示后,决定通过新闻媒体公开案情——虽然这样有可能打草惊蛇,让凶手闻讯逃跑,但从多年办理过的各种凶杀案件来看,凶手作案后,不是逃跑就是设法藏匿,公不公开已经发生的命案,凶手都会采取同样的做法。警方技术人员将死者的人头和颈部以下尸体图片,经过PS合成后,通过当地报纸、电视台和网络媒体发布出去,请知情者积极提供死者的线索。

“以前经常在清水湖边卖彩票信息的一名流动摊贩男子,已经好些天没有出来卖信息了,我怀疑死者就是那名男子。”寻找尸源的信息发布后,很快就有市民打电话提供线索。

刑警队员立刻赶到青水湖边,拿出死者图片给经常在这里游玩的市民辨认。“有点像,但又不完全像那个卖彩票信息的男子。”那位提供线索的市民这样说。更多围观市民则认为,死者不像是那名卖彩票信息的男子,“跟死者一点都不像。”其他围观者说,以前确实有个男子经常在这里卖彩票信息,最再也没有出现,大家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但从图片上看,应该不是那名男子。

“你们在看什么?”正当众人围着刑警队员辨识死者图片时,突然有人走过来大声问道。“啊!还有人说你像死者呢,我说一点都不像吧,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有人发现那问话的男子就是那个以前经常在这里卖彩票信息的男子,立刻叫喊:“你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

“我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昨晚刚回来。怎么?听说叶城发生了割头命案,还没有破案吗?”那卖彩票信息的男子问说。

明显闹了乌龙,但那打电话提供线索的市民也是一片好心,刑警队员虽然失望,仍然礼貌地道了谢,准备离开。“这死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卖彩票信息的男子看了看刑警队员手上的图片,若有所思地说。

刑警队员停住脚步,转过头望着那卖彩票的男子,惊喜地追问:“你真的见过吗?好好想一下,是在哪里?”

对方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说:“应该在是我居住的东河区龙发路庆园小区附近。我虽然不认识那死者男子,但几个月前,我多次看见他在街头散步,应该就住在龙发路某个小区。”

虽然没有确定死者身份,但对方提供的线索指明了查找方向、缩小了查找范围,刑警队员兴奋不已,赶紧将情况报告给刑警大队长飞天宇。飞天宇抽派多路民警拿着死者的图片,到龙发路各小区走访调查。

很快,就有民警报告飞天宇:龙发路龙都大厦门口的保安证实,死者男子是他们大厦的业主。飞天宇马上赶到龙都大厦,保安是一个身体微胖的退伍军人男子,得知飞天宇是刑警队长后,马上敬了个礼,主动介绍情况:“这个男子确实是我们大厦业主,以前经常看到他早晚外出散步,但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进出大厦了。他姓赵,我们都叫他老赵,他的全名叫什么,到物业服务处查询就知道了。”

龙都大厦物业人员看到刑警队员出示的死者图片,也证实死者确实是他们小区以前的业主老赵,物业处登记信息为:的赵德佑,辽宁省大连市人。几年前,赵德佑购买了龙都大厦五楼一套小居室房室,半年多前卖掉房屋,不知搬到哪里去居住了,也不知道他在叶城还有什么亲戚朋友。

刑警队员拨打赵德佑在物业处登记的手机号码,发现因欠费已经停机了。死者身份虽然确认,但线索又中断了。刑警队员通过警方人口信息系统查询,发现大连市有五十多个叫赵德佑的人。经过筛选,符合年龄的也有二十多个。通过当地警方逐一联系他们的家人核实,其中有个叫赵晓萍的女子说,她的父亲赵德佑,今年五十岁,五年前来到叶城,以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她打电话,但近期一直没有接到父母的电话。因为她母亲早逝,他们父女俩的关系不是很好,父亲没有打电话给她,她也没有在意。

刑警队员把死者赵德佑的照片传给赵晓萍,赵晓萍确认死者很像他父亲,表示马上赶来叶城。第二天,赵晓萍乘飞机赶到叶城,看过尸体后,确认死者就是她父亲。赵晓萍虽然对父亲的感情不是那么深,但见到父亲遭凶杀还被割头,少了不伤心地流泪,并对刑警队员说:不知凶手与她父亲有何深仇大恨,竟然用如此凶残手段杀害她父亲,实在太残忍了,希望民警早日抓获凶手,为她父亲报仇。

刑警队员向赵晓萍了解情况,她也不知道赵德佑在叶城有什么朋友,以及道赵德佑住在哪里。“我姑姑赵兰兰半年前到过叶城,去过父亲在叶城的住处,她应该知道父亲在叶城的一些情况。”越晓萍说。

刑警队员联系上赵兰兰。赵兰兰说,半年前她到叶城旅游,确实专门去看望过哥哥赵德佑,并在赵德佑家住了一天一夜。她记得赵德佑住在叶城河西区岭上村一栋楼房七楼,那栋楼房是私人建造的,没有具体楼名。“当时哥哥跟一个姓温的女人同居在一起。”赵兰兰说。

数十名刑警队员立刻去到岭上村,展开撒网式排查。当排查到一栋民宅楼时,有住户认出死者赵德佑是他们大楼七楼的住户。

飞天宇立刻带领队员去到七楼房间,发现房门竟然半掩着,推开房门只见里面有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客厅收抢拾东西,地下堆放着一堆用纸箱打包好的物品,像是要搬家的样子。

“你们……找谁?”那女人见到刑警队员进来,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地问道。

第三章   无头尸案背后再现疑案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飞天宇对那女人在这屋子里感到诧异,表明刑警身份后,警觉地问道。

那女子说她是这套房屋的房东,原来的租户长时间联系不上,她来清理房间的物品,然后把房子另租他人。

“能说说赵德佑租房的经过吗?”飞天宇和刑警队员觉得事情蹊跷,问询那女子,同时朝几名刑警队员使了个眼色。有几名队员立刻离开屋子,找楼里其他住户了解情况。

“我们就是租户关系。”那女子说,她叫温清娟,黑龙江牡丹江市人,这处房子是她租给赵德佑居住的,但到了该收房租的日子,她多次打赵德佑的电话都关机,几次找上门也不见人,“我怀疑赵德佑已经离开了叶城,想赖掉房租,故意不告诉我。”温清娟唠叨着,想要要离开,被飞天宇制止住。

随后,民警在卫生间里发现男士内裤、拖鞋和牙刷等物品。飞天宇马上通知痕迹鉴定人员到场提供检材。

刚才外出调查的几名刑警队员返回来了,他们告诉飞天宇:“该楼多名住户证实,温清娟与赵德佑同居在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一个月前,温清娟还多次与赵德佑出入,最近却没有看到赵德佑。近几天,他们看到温清娟独自进出几趟,雇用车辆搬走房屋里的电脑、冰箱等物品,但不见赵德佑的踪影。有邻居问她赵德佑去哪里了,温清娟说赵德佑回大连老家了。”

飞天宇立刻严厉地询问温清娟:“赵德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要如实告诉我们!”

“我没杀人!你们凭什么认为是我杀死了赵德佑。”温清娟嘴上十分强硬,额头却冒着虚汗,身子也有些颤抖。

“你怎么知道赵德佑死了?”飞天宇再次严厉地追问。

温清娟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她说,她看到警方通过媒体发布的寻找尸源的消息,才知道赵德佑已经死了,怕受到牵连,就不敢哼声,悄悄过来把这些东西搬走。

飞天宇问温清娟,把这些东西搬去哪里了?温清娟说搬去河畔路一处出租屋。民警说既然这处房屋是她的,为啥还要去住出租屋,却把这处房屋出租?

温清娟迟疑了一下,才说,她跟赵德佑在这房屋里居住过,赵德佑死了,想起来心里发怵,所以不愿住在这里,准备把这套房子卖掉。

飞天宇让温清娟带他们去她租住的地方查看一下,从前几批运走的赵德佑物品中能否找到相关线索。温清娟却不肯说出她租住房屋的地址,更不愿意带路,这情形更加让人觉得可疑。经过反复做思想工作,温清娟才说,几个月前,她就因跟赵德佑性格不合,发生争吵分开了。没过多久,她又结识了一位新男友,对方是湘南一名退休干部,来到叶城购房居住多年,他俩一见如故,感情越来越深,近期准备办理结婚登记。她现在跟男友居住在河西区傍山路高山小区的一栋房屋里。她前面之所以不愿说出现在的住处,是不想让男友知道她跟赵德佑以前的关系。

飞天宇表示在她男友面前,一定对她以前的事情只字不提。温清娟这才带着刑警队员去到新住处。刑警队员很快从一个圆形月饼铁盒内,发现赵德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等物品。同时,铁盒内还有另外一个叫汪铨的男子的身份证,以及汪铨注明以岭上村的房屋作抵押,向汪清娟借款三十万元的借据。

飞天宇感觉这些东西很奇怪,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这些东西都捆绑着放在一起,我们老家给死者收拾遗物一样。”有一名刑警队员自言自语了一句。飞天宇顿然醒悟,让刑警队员把这些物品收走,将温清娟带回刑警大队接受审讯。

审讯过程中,温清娟难以自圆其说,头上不停冒着虚汗,却始终不承认杀害赵德佑,并说不知道凶手是谁。技术人员的痕迹鉴定结果出来了,岭上村房间里的衣物和牙刷等处留有赵德佑的痕迹,而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把杀死赵德佑的小刀上,却有温清娟的指纹。

在证据面前,温清娟的心里防线崩塌了,终于承认是她杀死了赵德佑,并交待了割头抛尸的过程。

一年前,温清娟与赵德佑通过网上征婚相识,很快同居在一起。赵德佑在龙都大厦有一套小居室住房,温清娟炒股亏了很多钱,欠了一大笔债,就说她在岭上村有一套房屋,俩人没必要住着两套房屋,劝赵德佑把龙都大厦的房子卖掉。赵德佑经不住温清娟的软磨硬缠,就卖掉了了房子。温清娟把对方卖房子的大部分钱款拿去还债和炒股,承诺付给赵德佑高于银行存款三倍的利息。哪知,股市越来越低迷,她被套牢,不过多久就血本无归。

赵德佑单身多年,那方面的欲望非常强,经常缠着温清娟做那事,让温清娟感到很痛苦。赵德佑又是一个很小气的男人,经常不肯出生活费,一直是温清娟出钱卖菜买粮等。发现温清娟炒股亏光钱后,赵德佑天天逼着温清娟把卖房子的钱还给他,俩人就此产生龃龉,赵德佑甚至动手打了她。“最令人气恨的是,赵德佑那个畜生猪狗不如,知道我有个女儿刚刚大学毕业,竟然逼着我把女儿叫来叶城,与他睡觉抵债。是他把我逼急了,我为了保护女儿,才下了狠心。他这样的畜生就该死!”温清娟恶狠狠地说。

刑警队员经过调查发现,温清娟说的很多情况都不属实。半年前,温清娟在与赵德佑同居时,就与湘南那位退休干部发生了暖眛关系,温清娟同样是通过网上征婚,认识那名退休干部的。温清娟脚踏两只船,周游在两个男人之间,耗费着两人的金钱和感情。

温清娟交待,她与赵德佑因为钱财的事情,在对方对她紧紧相逼之后,她对赵德佑起了杀心。赵德佑喜欢傍晚到河边游玩,而且随身带着咖啡杯,那天她趁赵德佑不备,她在他的咖啡杯里放了安眠药。本来想等赵德佑在河边昏睡时,将他推进河水里制造溺水身亡,哪知当时安眠药迟迟不见效果,赵德佑走累了坐在堤边的石头上休息,头脑仍然较为清醒,她只好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小水果刀,趁赵德佑不备,从后边出手割破他脖颈血管。赵德佑失血过多死亡后,她又割下赵德佑的人头扔进河水里。因力气太小,没扔多远,又被河水冲到不远处的树木根须上缠绕住了。她挪动着赵德佑尸体,准备推进河里,让河水冲走,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她怕被人发现,吓得慌忙逃跑,边逃边将杀人的小刀随手扔进河岸草木丛中。

第四章  案中再现一宗悬疑命案

割头抛尸命案成功告破后,刑警大队受到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的表彰,刑警队员们开心无比,一起嚷嚷着让飞天宇请客庆贺。飞天宇自然应诺下来,选择周五晚上在刑警大队附近的顺天鱼府开庆功宴。

庆功宴上,平时办案神经绷里紧紧的刑警队员们,在酒桌上终于放轻松下来,敬过飞天宇酒之后,大家相互敬酒,热闹非凡。

酒桌上的飞天宇有些隐隐不安,觉得温清娟杀人抛尸案背后似乎还有没解开的谜团。趁着大伙酒兴正酣,情绪高涨之际,飞天宇大声问大家:“你们觉得温清娟杀人抛尸案破得圆满吗?”

“不圆满!”大家齐声回答。

飞天宇大吃一惊,马上追问:“为什么不圆满?”

“温清娟自称她和赵德佑同居的房屋是她的房产,可我们到房产部门核查,该房屋却是一个叫汪铨的男子的,我们搜查温清娟居住的房间,发现月饼盒里捆绑放置着赵德佑和汪铨的身份证,这事情很蹊跷。”有刑警队员说。

飞天宇再次大声地问大家:“你们认为汪铨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肯定遇害了!”刑警队员们纷纷回答。

“你们认为凶手会是谁?”飞天宇又问。

“温清娟!”

“对,肯定是温清娟!”

“没错,我也认为汪铨很有可能已经被温清娟谋害了。”

众刑警队员一致认为汪铨很有可能遇害,而凶手就是温清娟。飞天宇对大家做出如此高度一致的判断,感到十分满意,知道此事虽无明显证据,但事情却是太过蹊跷,大家凭直觉就能想到一起,这在以往办案过程中,似乎从未遇到过。

“大家有没有信心侦破此案!”飞天宇再次高声问道。

“有!”大家一起碰杯,齐声回答。

斗志被激发起来了,众刑警队员无心再喝酒玩乐,各自离场,准备开始新的突破。

“汪铨是谁?他的身份证怎么会在你这里?”飞天宇像是随口一问,没有什么目的,却在单刀直入试探温清娟的反应。

“他是吉林省吉林市人,两年前把房子卖给我后,就回吉林老家去了。他的身份证遗落在房屋床角底下,临走时没找到。我入住后打扫卫生捡到了,就放在那里。”温清娟慢吐吐地回答,听上去没什么问题。飞天宇看出她神情十分紧张,却在故作镇静。

飞天宇决定暂时先不审讯温清娟,让温刑警队员展开外围调查,弄清汪铨的身份再说。

经过几天调查,汪铨的大致情况汇报上来了:吉林省吉林市船营区人,五十六岁,无儿无女,在吉林老家只有一个哥哥。“汪铨的哥哥说,十年前汪铨就来到叶城居住,以前每隔三五个月就会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两年前,汪铨再没跟他打过电话,后来他曾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说汪铨在叶城病死了。因为他们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得知弟弟病死在外,有人收尸,也就没有人过来处理后事。”一位外围调查的刑警队员说,汪铨的哥哥还说,那打电话的女人应该是汪铨的老婆,因为汪铨以前多次跟他说,找了一个老婆,对方是黑龙江牡丹江市人,他们居住在一起很久了。

与温清娟同居的那位湘西退休干部则称,温清娟有次曾随口说过,她以前认识了一个男友,是一家国企的小负责人,退休后来到叶城,俩人刚谈恋爱没多久,那姓汪的就被吉林纪委派人过来抓走了,从此再无音讯。“你退休后应该没问题吧?”温清娟还这样对那湘西退休干部开玩笑。

另外几名刑警队员也向飞天宇汇报:一年前,汪铨名下有数十只股票,汪铨几乎长年都在炒股,可两年前,汪铨的股票全部被卖掉,再也没有交易记录。

因为汪铨失踪的时间过去太久,温清娟不肯承认谋害汪铨,只是说汪铨把房子卖给她以后,就回吉林老家去了。刑警们一时找不出温清娟谋害汪铨的直接证据,案件陷入僵局。

刑警队员继续展开外围调查,多名与温清娟同楼居住的邻居说,以前汪铨经常出入这栋楼房,温清娟跟汪铨住在一起,俩人是夫妻关系,他们领没领结婚证就不知道了。差不多两年前,汪铨突然无影无踪,温清娟仍然住在这栋楼里。有人问温清娟怎么没有看到老汪,温清娟真假难辨地说,汪铨抛弃她,回老家去了。

刑警队员又录了温清娟的声音,让汪铨的哥哥辨听。“时间太久了,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感觉很像是打电话说汪铨病逝了的那个女人。”汪铨的哥哥说。

时间过去太久,从外围调查仍然寻找不到有力证据,飞天宇召开案情分析会,大家一致认为只有从温清娟身上寻找突破口。于是,制定审讯方案后,飞天宇决定亲自参与审讯温清娟。

飞天宇先是询问了温清娟杀害赵德佑案件的一些情况,这些问题先前已经问过多次,不过是让温清娟放松警惕,觉察不到他们是在调查汪铨失踪案。温清娟的回答很流利,与以前交待过的没有多大出入。

“你是怎么认识汪铨的?他卖给你房子后,怎么不办理过户手续就回老家去了?”飞天宇突然话锋一转,盯着温清娟问道。温清娟的神情明显有些慌张,一下子没回答上来。

“通过网上交友认识的。” 愣怔了一下,温清娟又才镇静下来,说。

“汪铨去哪里去了,你为什么对邻居说汪铨回吉林老家了,对汪铨的哥哥说汪铨病死在叶城,对现在的男友说被纪委抓走了,汪铨到底是怎么回事!?”飞天宇紧追不放,让对方猝不及防。

“我……我没有这样说过……”温青娟明显地慌乱起来。

“这些,我们都有证人证据,希望你老实回答。”

“他……他不是我杀死的……”温青娟终于露出破绽。

“汪铨到底是怎么死的,尸体怎么处理的?”飞天宇趁势跟进。

温清娟却不再回答,虚汗不停地从额头往下流。

飞天宇也不再问话,审讯室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下的响声,也能听清。温清娟整个身子瘫软着,过了很久,才有气无力地说:“反正我杀死赵德佑已经是死罪,再承认杀死汪铨多背一条罪名,同样不过是一死。我愿意说出事情真相,但你们必须满足我一个条件,帮忙把我购买的汪铨的这套房屋,过户到我女儿温小玲名下。”

温清娟说,汪铨打下的那张三十万元的欠条就是证据,她已经凭此借据向西河区法院起诉汪铨,让法院依法将那套房屋判决给她。希望飞天宇帮忙叫她女儿温小玲过来,代理她打赢这场官司后,将这套房屋过户到温小玲的名下。

飞天宇思索了一下说:“如果这房屋是你的合法财产,我们一定协调有关部门,帮助你女儿办理相关手续,完成你的愿望。”

“你们先帮忙通知我女儿到叶城来,等我跟她见过面后,一定如实说出汪铨死亡的真相。”温清娟再次提出要求。

飞天宇同一起审讯的刑警队员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点了点头。温清娟随后提供了她女儿温小玲的手机号码。

温小玲大学刚毕业,正在郑州市找工作。飞天宇拨通温小玲的电话说明情况,又把电话交给温清娟,让温清娟证实此事的真实性,温小玲表示马上赶来叶城。

第二天,温小玲急急乘飞机赶到叶城,马上找到刑警大队。飞天宇安排她与温清娟见了面。“他们都不是好人,他们都该死!女儿,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要相信妈妈也是被逼,才杀死他们的!”温清娟充满怨恨,随后,语气又柔软下来,“女儿,你妈死罪难逃,你要知道,妈是爱你的。你要记住,妈对你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不管妈犯了什么罪,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样妈死后也才安心。”

“嗯!妈妈!”温小玲眼里噙着泪水,点了点头,叫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们见过面了,温小玲你先出去,我们还有话要同你妈谈。”飞天宇让女民警将温小玲带出去。温小玲依依不舍地望着温清娟,不断回头望上一眼,慢慢才离开审讯室。

“现在你可以交待汪铨死亡经过了吧?”飞天宇问。

“好,我交待。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死汪铨。”

                           第五章 悬案背后深藏着的秘密

温清娟说,她是通过叶城一家婚姻介绍所认识汪铨的。那是四年前,温清娟刚从外地来到叶城不久,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感到孤独无比,就想找一个男人作依靠。于是,就到婚姻介绍所提交了个人简历和应征材料。后来,就与汪铨联系上了。

汪铨是吉林省吉林市一家公交企业的退休干部,退休前当过部门经理。他个头矮小,性格孤僻,与邻居没啥交往,整天喜欢坐在家里炒股。因为都是东北人,温清娟与汪铨俩人在远离家乡的叶城,有种他乡遇故人的亲切,没过多久,俩人就同居在一起了。

汪铨见温清娟整天无事可做,就劝她一起炒股。温清娟表示自己不懂炒,汪铨说有他当参谋,不懂不怕,跟着他买进卖出就行了,保证能赚钱。如果亏了本的话,亏损部分由他补偿给她。

温清娟见汪铨炒股确实赚了钱,再加上汪铨作出这样的承诺,也就动了心,拿出多年的积蓄,投了几万元买股票。投进去不久,就获了利。温清娟见跟着汪铨炒股确实有钱赚,开始信服汪铨,随后把二十多万元投了进去。前期股市还算平稳,没怎么涨也没怎么跌。温清娟等着上涨时抛出去获利,可等了几天,股票不涨反跌。温清娟有些着急。汪铨劝她沉住气,说股市有涨有跌,有耐心才能最终获利。温清娟心中没底,只能对汪铨言听计从。哪知股市越跌越猛,很快就从五千多点跌到二千多点,温清娟投入股市的钱被套牢,大部分本钱都亏空了。汪铨也好不到了哪里去,亏损很大,元气大伤。

炒股亏损之后 ,温清娟想到汪铨先前对她的承诺,就要汪铨补偿她二十万元的损失。汪铨根本拿不出二十万元,认为当初只是一句鼓励她炒股的玩笑话,动机也是为她好,没想到股市行情出现意外,让人始料不及,愿赌就该服输。俩人就此发生争吵,接下来的日子,俩人越吵越凶。温清娟一气之下,搬出汪铨的房屋,另外租房居住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汪铨又主动联系温清娟,向她承认错误。温清娟先前的怨气已消了不少,就同意搬回到汪铨的房屋居住。住在一起没几天,汪铨跟温清娟一番亲热之后,说他上次炒股亏损了,准备抓住机会翻本,但炒股有风险,这次不想让温清娟再跟着他冒险,上次亏损后他本钱大蚀,希望温清娟能借些钱给他炒股,他按照高出银行五倍的标准支付利息。

温清娟不肯,就说如果他再亏损,本都蚀了,哪还有钱还她。汪铨很不高兴,说温清娟是乌鸦嘴,埋怨她不重夫妻感情。俩人刚亲热过,又为借钱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温清娟认为汪铨向她认错骗她回来,只不过是想找她借钱,并不是对她有夫妻感情,就越想越生气。汪铨说,这次他有把握,他愿意用这房屋做抵押向她借钱,如果还不上钱,这套房屋就归她。

经过一番纠缠,温清娟见汪铨话说得恳切,心软了下来,同意借钱给汪铨。汪铨给她打了一张三十万元的欠条,她实际上借给他二十五万元,其余五万元算是预付的利息,借条上注明如果到期还不上钱,将把岭上村这套两居室的住房抵押给她。温清娟收好汪铨写下的条据后,将二十五万元转到对方账户上,双方重归于好。

哪知股市一直萎靡不振,没过多久,汪铨又被套牢,投进去的钱几近血本无亏。温清娟让他一起到房管部门,把他借钱抵押的这套房屋,过户到她的名下,然后他仍可在这里居住。汪铨言而无信,开始耍赖,说等过一段时间,股市有可能出现反弹,让她再等等。她等了汪铨半年,汪铨仍然还不上钱,也不肯办理房屋过户手续。有天晚上,汪铨性欲上来,要与她发生关系。她对汪铨心怀怨恨,无心做那事。汪铨要霸王硬上弓,兽性暴露无遗。她对汪铨这种无耻的行为,痛恨到了极点,俩人发生了激烈争吵,后来由争吵变成打斗。汪铨持菜刀要砍她,情急之下,她操起一个啤酒瓶朝汪铨扔砸去,砸得汪铨满脸是血。汪铨气恨交加,不顾脸上流血,持刀疯狂追砍她,很快把她追赶到房屋墙角处。她无处无逃,只好躲闪着汪铨砍过来的菜刀。个头矮小的汪铨力气较小,根本砍不到她的脸部,只砍到她的肩部,她穿着较厚的衣服,砍伤的并不严重,便不顾一切地忍住疼痛,张口朝汪铨脸上咬去,没想到咬伤了汪铨的耳朵。汪铨疼痛难忍,腾出一只手去捂受伤的耳朵,她趁机抢夺下汪铨手上的菜刀,朝汪铨脖子处疯狂乱砸。“你这个臭婆娘!老子弄死你!”汪铨痛不欲生地叫骂着,很快倒在地上,没有了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温清娟停下乱砍的动作,看了看倒地的汪铨,叫喊着对方的名字,却没有了应答。过了好一阵,她才反应过来,探了探汪铨的鼻孔, 发现已以没有气息。“我砍死人了!”温清娟心里惊叫,立刻瘫坐在汪铨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觉得整个世界黯淡无光。

不知呆坐了多久,温清娟才醒过神来,看着汪铨血肉糊糊的尸体,想着要去投案自首。

“这个坏男人,就该死!我为什么要因为他去坐牢,太不值得了。”投案自首的念头从温清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否定了,“我用那把菜刀,再次朝汪铨脖颈处挥砍,直到把他的头砍掉,滚落下来。”温清娟似乎不再像先前那样刻意掩饰,越说越激动,语气开始变得急促,“我恨这些骗子男,禽兽男人,他们就该死!”

“你把汪铨的尸体抛到哪里了?” 飞天宇打断温清娟的咆哮。

“我把汪铨的头砍断后,装进一个垃圾袋里,然后又把他的腿脚砍断,装进一个编织袋。”温清娟说,当时她恐慌不已,同时深怀对汪铨的仇恨,像砍杀猪牛的骨肉一样,把他的整个身子砍成了几节。

温清娟肢解完尸体后,正好天降大雨,街头无人行走,她冒着大雨,把编织袋里的尸体背在肩上去到外边,想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扔掉。才走了一公里远,来到了西河大道后,浑身没了力气,她发现路边有一个正在施工的深坑沟,就把那编织袋扔进深坑沟里。接着,她又回到家,把装有汪铨头颅的垃圾袋提出去,想要扔进先前那个深坑沟里。

这时雨已经停了,当她走到离那深坑沟不远处,突然看到有辆巡逻警车从远处驶过来。她顿时惊慌了,赶紧随手将那垃圾袋扔进道路边绿化带草丛中。那辆警车开到她附近路边停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警察摇下车窗玻璃,看到她满身湿透,就热心地问她是不是遇到意外,需不需要帮助。她赶紧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她家就在附近,马上到家了。那警察听她这么说,就提醒她注意安全,赶紧回家,然后警车就朝远出驶去了。

                            第六章 杀人凶手背后另有隐情

飞天宇和刑警马上带上温清娟,赶到西河大道。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温清娟说当时暴雨很大又是夜间,她心里十分恐慌,现在已记不清当初抛扔汪铨尸体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大概方位。

飞天宇让刑警队员带着温清娟沿西河大道行走,走到西苑书局门前,温清娟犹豫了一阵,说:“应该就是在这里,当初这里在施工,有一个很深的坑沟。”

刑警队员随后同西苑书局负责人核实,两年前这里确实在施工,挖过一个很深的施工沟。经过多方联系,找到当时施工队负责人,对方说当时施工人员没有发现深坑沟里的尸体,即使发现坑沟里有人扔下的编织袋,也以为是市民乱扔的垃圾,就混在泥土里一起填埋掉了。

刑警队员又让温清娟带路,去到她当初抛扔汪铨人头的绿化带处,只见两名园林女工正在清理杂草。“我们负责这边绿化带的管理工作已经五六年了,从来没有见到什么被扔掉的人头。”俩人听到刑警队员说两年前有人抛扔过死人的人头在这里,感到很害怕,过了一阵,才做出同样的回答。

看来被温清娟扔掉的汪铨人头,当时就被浪流狗叼走或者被别人当作垃圾处理掉了,已经无法找到。为了获取证据,只能挖开已经填埋的泥土,找出埋填在地底的编织袋,查看里面的尸骨。

刑警队员看到有一辆挖掘机停在旁边,就叫住挖掘机手,让他配合挖开泥土,寻找地底的尸骨。那挖掘手听说要挖死尸,顿时惊恐不已,怎么都不肯同意,就要开着挖掘机离开。刑警队员拦住那挖掘机手,说明办案需要,让他配合挖掘泥土,承诺工钱一定会按市场价支付。那挖掘机手说他是打工的,作不了主,他们老板忌讳做这种事情,不会同意他开着挖掘机挖死尸。

刑警队员马上打那挖掘机手老板的电话,与对方沟通。对方老板确实不同意使用挖掘机掏挖尸骨,说了半天都无效。飞天宇接过电话,气得冲那老板威胁地说:“你再不配合我们警方办案,我就把你的挖掘机手和挖掘机扣押,以妨碍公务论处。”那老板这才同意让那挖掘机手配合。挖掘机手接过电话,嘟嚷了几句,才很不情愿地开动挖掘机,破开绿化带掏挖泥土。

当初施工的沟坑很深,挖到天黑,才挖到几米深。原施工单位负责人在电话里说,当时的沟坑有近十米深、数十米长。飞天宇知道当天挖不到位,就让挖掘机手回家去休息,第二天再来挖,并再三表示工钱绝不会少给。那挖掘机手连连点头称好。

哪知第二天刑警队员赶到现场,发现挖掘机已经被开走,打电话联系那挖掘机手的老板,对方说挖掘机已经开到另一个工地施工去了,他们那边工期实在太紧,没有办法留在这里,耽误了工期他们赔偿不起损失。飞天宇知道对方是忌讳挖掘尸体,骂了几句娘,赶紧让大家想办法重新找挖掘机过来。

现场刑警队员都朝外打电话,费了半天劲,才有一位队员的亲戚同意开自己的挖掘机过来帮忙,而且不要工钱。在场刑警队员感动不已,飞天宇表示工钱还是要按市场价支付。

没过多久,对方就开着挖掘机过来了。挖掘机手不停歇作业,挖了一整天,终于挖到沟坑底部,却没有发现尸骨。刑警队员再问温清娟,温清娟说她也记不清当初抛尸的具体点位,只记得就在西苑书局前面这一段。

刑警队员只好让挖掘机手继续往前挖。挖了整整三天,两年前的施工坑沟段都挖完了,仍没发现任何尸骨。“难道温清娟在撒谎?”大家怀疑被温清娟欺骗了。

飞天宇又提审温清娟,温清娟很坚决地说,她绝对没有撒谎,当时真的把汪铨的尸体抛在坑沟里了。

飞天宇再次联系原施工队负责人,对方说当时他们还开挖了另外一条坑沟,填埋泥土时,曾把这边沟坑里的一部分泥土运了过去,有可能尸骨被混在泥土里填埋进另一条坑沟里了。

飞天宇只好让挖掘机手继续开挖另一条坑沟。

“在这里,找到了!”挖掘到第四天下午五点钟,有刑警队员高声惊叫道。飞天宇和其他队员赶紧跑过去,发现泥土里破烂的编织袋里,确实有一堆杂乱的尸骨,却没有头颅,极有可能就是汪铨的尸骨。飞天宇赶紧通知法医到场提取骸骨,进行DNA鉴定。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飞天宇他们赶紧跑到旁边的西苑书局大厦屋檐下避雨,却躲闪不及,被淋了个浑身湿透。“看来老天爷也想为汪铨洗涮冤屈。”飞天宇这样想道。

这场雨下得急,收得的也快,仅半个小时就停住了。飞天宇他们再次回到现场,发现尸骨上的泥土已经被洗涮掉了,从尸骨的大小 上,可以看出是一个矮个头的男子尸体。看来温清娟杀害汪铨、分尸的事实确定无疑了。

法医的DNA鉴定结果出来后,确定那堆尸骨就是汪铨本人。又一起杀人分尸案真相大白。

“飞队,温清娟自称是汪铨打给她的那张三十万元的借条,鉴定结果出来了,那借条上根本不是汪铨的笔迹,是伪造的。”这时,飞天宇接到队员的电话。

“嗯?看来温清娟背后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飞天宇自言自语。

                                     第七章 遭遇诈骗杀人报复泄愤

刑警队员只好再次提审温清娟,弄清事情真相。

温清娟得知警方知道了她那张借条是伪造的后,整个身子瘫软下来,半天低头不语,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故作镇静,态度蛮横了。

过了好一阵,温清娟才承认那张借条是赵德佑写的,汪铨并没有借她的钱。汪铨死了之后,她就想着如何把汪铨的房屋过户弄到自己名下。后来她认识了赵德佑,就对赵德佑撒谎说,汪铨欠他三十万元,现在汪铨找不到了,她想用汪铨的房子来抵押欠款,不知道该如何办。赵德佑就给她出主意,然后给她打了一张三十万的房屋抵押借条,故意弄出些皱折,显得很旧的样子,然后让她拿着这张借条向西河区法院提起诉讼。

飞天宇发现,汪铨的股票是在被杀害之后,才被卖掉的。审讯过程中,温清娟知道事情瞒不过去,只好承认她在杀死汪铨后,利用先前掌握的密码,卖掉了汪铨的全部股票并提取了现金。“也没多少钱,就十多万元。”贪婪之心昭然若揭后,温清娟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死猪不怕开水汤的狡诈。

“我们提取了交易明细账单,你卖掉汪铨的股票,获取了五十二万多元现金。”飞天宇揭穿温清娟的谎言。

“他该死,这世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温清娟急了,再次恶狠狠地说,“我被一个个男人骗了又骗,我恨那些专骗女人的男人,汪铨和赵德佑都是我杀的,我一点都不后悔,他们都该死!”温清娟再次请求让她与女儿见一面,让女儿知道她沦落为一个杀人罪犯的真实经历。

飞天宇想了想, 同意了温清娟的请求。温小玲来到审讯室,飞天宇和另一名民警在旁边监管着。“女儿,我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被男人害的。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别要轻易相信男人,将来嫁人一定要找个合适的男人,否则婚姻不幸,一辈子就毁了。”温清娟见到温小玲进来,马上说道。

“妈!”温小玲流着泪,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温清娟随后开始诉说起来。

温清娟父母早逝,靠伯父伯母养大,性格一直很孤僻。二十岁那年,温清娟进到一家纺织厂工作。三年以后,经人介绍,同当地一位公交车司机结了婚。婚后的生活让她失望不已。那公交车司机丈夫除了每天开车,回到家就是看电视或睡觉,一点家务活也不干。她坐在纺织机前劳累了一天,每次回到家还得做饭洗衣拖地,家庭生活让她苦不堪言。婚后她一直没有生育,丈夫不肯去做检查,弄清他俩到底是谁没有生育能力,却怀疑她在婚前与别的男人有染,所以失去了生育能力,夫妻俩为此经常发生争吵。结婚两年后,她所在的纺织厂倒闭,她成了下岗工人,每月只能领取二佰元的生活费,丈夫对她更加不好,夫妻俩从吵嘴上升到打架,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便一拍两散离了婚。

子然一身的温清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自找出路,去到中俄边境一带做生意。在这过程中,她认识了一名来中国做生意的俄罗斯商人。俩人交往过后互存好感,没过多久就发生了性关系。很快,温清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就向那名俄罗斯商人提出结婚。俄罗斯商人满口答应下来。哪知就在他们准备办理异国婚姻登记手续过程中,那名俄罗斯商人突然遭遇车祸,经抢救无效死亡。幸好那俄罗斯商人给温清娟留下一笔钱,使她把孩子生下来后,能够继续生活下去。

温清娟生下了一个混血女儿,她给女儿取名温小玲。把温小玲抚养到上中学时,俄罗斯商人留给她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温清娟只好又去到深圳打工。幸运的是,在深圳她被一位经常在国外做生意的富商,雇请去照顾瘫痪在床的老母亲,酬劳也算丰厚,使她能够将温小玲供养到上大学。温清娟四十一岁那年,那位富商的老母亲因病逝世,不再需要雇人照顾,她又失了业。这时,她已有了数十万元的积蓄,也就不再慌乱。

温清娟就离开深圳,来到叶城。温清娟之所以选择到叶城来,是因为之前她微信朋友圈看这样一句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是叶城人的一种传统观念。”那位俄罗斯商人遭遇车祸去世后,温清娟这些年一直孤身度过,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有时生病连个端汤递水的人都没有,就产生了找一个相依相伴的男人,一起度过今后残余岁月的念头。从微信朋友圈里看到的那句话,正好戳中温清娟的内心,而且叶城是一座相对偏远的南方城市,气候温热,环境优美,物价水平较低,人们的幸福指数很高,每年都有全国各地的中老年人拥向叶城,使叶城成了 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温清娟在叶城租房住下后,并不急着找工作,而是到婚姻介绍所和网上寻找男朋友。有一天,她刚走到一家婚姻所门口,就遇到了同样前去婚介所准备征婚的男子莫兴妙。莫兴妙盯着温清娟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清娟觉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本能地扭过头去,与莫兴妙的目光对视上了。俩人的目光对峙了几秒钟,莫兴妙才有些尴尬地搭讪:“你长得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女朋友。”

温清娟不知道莫兴妙说的是真是假,见对方与自己年龄相仿,长相也还说得过去,就回问:“你说的是真的,还是瞎编出来骗人?”

“当然是真的,在美女面前哪敢说谎!”莫兴妙一本正经地说。

温清娟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算不上什么美女,可莫兴妙称她美女,让她很受用 ,就放松了警惕,说:“你真逗。”

“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逗美女开心!”莫兴妙油腔滑调地说,温清娟却并不反感。俩人很快热聊起来,都没再进去婚姻介绍所。莫兴妙邀请温清娟去附近咖啡馆坐坐,温清娟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在咖啡馆里,莫兴妙很是热情,问温清娟想喝什么咖啡,吃什么点心。温清娟以前从来没有进过咖啡馆,不知道该点什么才好,就翻了翻服务员递过来的茶水单,说要一杯苹果汁吧。“这里的拿铁咖啡挺好喝的,我给你点一杯。”莫兴妙很洒脱地说。

温清娟想要拒绝,却又有所期昐,就让莫兴妙替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又点了一些小吃。俩人吃着喝着,面对面坐着聊天。

莫兴妙自称在做进出口贸易,主要是购销粮食、红酒、洋酒等货物,因经常在叶城、深圳、上海以及香港等地奔跑,长年没空回家,妻子耐不住寂寞,就与别的男人好上了。他发现后,忍痛离了婚,这些年一直忙着做生意,无心考虑婚姻,哪知一拖就拖成了老光棍。现在年龄大了,觉得自己变老以后,无依无靠很落寞,就想找一个伴侣,以后病了有人陪伴,天冷了有人递衣、心累了有人安慰,“美女,你愿意做那个陪伴我的人吗?”聊天过程中,莫兴妙突然问温清娟。

“这……也太突然了吧,我……我还不适应。”温清娟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们相处一段时间,日久见人心。到时你一定会爱上我的。”莫兴妙信心满满地说。

“你真自信。”温清娟开始喜欢上这个自信满满的男人,便嗔怪地说。

“哈哈,哈哈,如果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就枉为男人。”莫兴妙一副颇为得意的样子。

两个小时过了,俩人谈兴未尽。相互留下电话,相约再次相聚。

从那以后,莫兴妙几乎天天主动约会温清娟。有天一起吃过晚饭,俩人沿着河西大道人散步。温清娟感觉有些累了,莫兴妙说送她回家。温清娟本想拒绝,可看到莫兴妙很有诚意,再者,她租住的房屋离这里也不远,就同意了。

莫兴妙高兴地挽着温清娟的手臂,时不时在温清娟的脸颊上亲吻一下。“你真讨厌!”很久没有感受过男人滋味的温清娟,心头微微颤动着,口是心非地说。

进到温清娟租住的小单间房屋,里面没有什么家具,显得较为空荡。温清娟打开电视,说刚来这里,又是独自一人生活,还没准备好桌椅凳子,只能将就着在床铺上坐了。“床铺上软和,坐着舒服。”莫兴妙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一下子坐卧在床铺上,又拉过站在旁边的温清娟,搂在自己怀里。温清娟怕这样会被莫兴妙认为太随便,想要挣扎,可莫兴妙把她搂得紧紧的,她挣脱不开。慢慢的,温清娟就有了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身心痒痒的,便放弃了挣扎。莫兴妙顺势把手伸进她胸前衣服里,俩人很快滚倒在床上。

俩人身子松泄下来,已是夜间十点钟了。莫光妙说自己好多年没有干过这种事情,身子有些累。温清娟说她也一样,就让莫兴妙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莫兴妙躺在床上,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温清娟看。

“看够了没?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看什么!”温清娟被莫兴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嗔怨地说。

“好多年没有这样接触过女人了,你真好看,我看不够。”莫兴妙继续油腔滑腔:“你这边房间太小,明天搬去我那边住吧。我那边两室一厅,一个人住太无聊。”

“你说搬去你那里就去你那里,我俩是啥关系啊?”温清娟故作矜持。

“你是我老婆啊!我就应该供你吃住,供你玩乐。”莫兴妙厚颜无耻地说。

“你供我一辈子啊!”温清娟半开玩笑半当真。

“那是肯定的!”莫兴妙语气坚定地承诺着,随后又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温清娟说:“我渴了,想喝饮料。我不知道这附近商店在哪里,麻烦你去帮忙买两瓶红牛饮料上来,我们今晚战斗到底。”莫兴妙一副很坏的样子说。

“你真是个大色狼!”温清娟接过钱,穿上衣服出了门。莫兴妙望着温清娟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温清娟买好饮料回到房间,发现莫兴妙已不在床上,以为他去卫生间了。一听卫生间也没有声响,就呼喊对方的名字,仍然没有应答。温清娟推卫生间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没有人。

温清娟头脑里“嗡”地一声,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查看自己的物品,发现放在衣柜里的伍仟元现金和价值三万多元的金首饰、手镯等物品不翼而飞。马上拨打莫兴妙的电话,已经关机。温清娟知道遇上了骗子,顿时气急不已。

第二天,温清娟到当初在门口遇到莫兴妙的那家婚姻介绍所询问莫兴妙的情况,这才知道婚姻所根本就没有接待过莫兴妙,也没有登记过他的任何信息。温清娟又到辖区所在的河西派出所报案,民警做过问询笔录后,让她回家等候消息。

温清娟隔几天就向民警打听案件侦破情况,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正在调查中,让她耐心等待。“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要报复他们!”温清娟咬牙切齿地自语道,“我恨那些男人,汪铨、赵德佑他们这两个男人,同样是又好色又小气又自私,他们就该死,杀死他们我一点也不后悔。”温清娟当着刑警的面,叮嘱女儿温小玲:“妈妈走后,你一定要坚强,要有自己的主见,以后别要轻易相信男人!”

“警官,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个骗子,把他绳之以法,为我妈报仇雪恨!”。温小玲听了母亲温清娟讲述的走上杀人犯罪道路的经历后,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温清娟所说遭遇莫兴妙诈骗,到底是真是假,飞天宇不敢确定,而且这种一般性质的诈骗案件,也不属于刑警大队侦办,但飞天宇开始留意这起案件,多次派人向办案的派出所打听案件进展。

        第八章 诈骗男子曾被骗取钱财

温清娟因以凶残手段,连续杀死俩人,肢解并抛弃尸体,罪行恶劣,经过一审二审和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后,执行枪决。母亲被枪决后,远在郑州的温小玲虽然再也没来叶城,却时不时打电话给刑警队员,询问当初诈骗她母亲的那个男人抓到没有。刑警队员很感叹她的执着,每次都耐心地答复:“不是每一起诈骗案都能及时侦破,你母亲报案所说的那个叫莫兴妙的人根本不存在,可能诈骗人员使用的是假名。请耐心等待,一有消息我们将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在温小玲也不纠缠,每次听到民警的回答后,就主动挂断电话。温小玲虽然相信她母亲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可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她知道只能依靠叶城的警察破案,才能弄清事情真相。

“飞大,当初诈骗温清娟的那个男子被河西派出所抓到了,真有这么回事。”有天上午,飞天宇正在办公室查看案卷材料,一名刑警队员打电话说。

飞天宇手头的案件材料不需要急着处理,他就放手头的工作,开车去到河西派出所。同所长寒暄过后,飞天宇直接进到审讯,见到那个诈骗人员。诈骗男子真名叫吴显贵,中等个头,四十三岁,脸上肤色倒是白净,但颧骨突出,眼睛狭小,见到飞天宇后眼珠转来转去,明显属于那种习惯掩盖真实神态的狡诈之徒。

吴显贵是在诈骗另外一名女子的过程中,露出马脚被民警抓获归案的。原来,吴显贵以同样方式,专门诈骗那些寻找伴侣的外地女子,先后诈骗了十多人,温清娟只是受害人之一。派出所民警已经调查固定了证据,吴显贵倒也没有否认他诈骗温清娟的事实。“我也是被一个年轻女子骗了,才对女人心生恨意,看到网上有人专门以征婚名义,骗取大龄女子财色的信息,就模仿作案。温清娟是我行骗遇到的第一个女人”,吴显贵说,他当时并不知道能不能骗取成功,而且很心慌,就哄骗温清娟去买饮料,趁机拿走对方的钱财逃走。

吴显贵说,他之所以专门诈骗女子,是因为他曾经被一名女子所骗。几年前,他从叶城去到大连洽谈一笔生意,在火车上遇见一名同座年轻女子。他见那女子长得不算漂亮,却也有几分姿色,旅途寂寞,走南闯北的他与人见面熟,很快就与那年轻女子聊开了,并逗得那女子哈哈大笑,双方还加了微信好友。那女子说她叫唐倩,是大连理工大学材料专业二年级学生,自幼父母双亡,由伯父伯母养大。伯父伯母家本就有一对儿女,所以对她的关爱极少,她上学期间经济上十分困难。唐倩拿出她的学生证给他看,他认为这样的女大学生肯定不会骗他,也就没有细看对方的证件,便信以为真。她对唐倩的遭遇十分同情,当场掏出一些钱塞给对方,却被唐倩拒绝了。当时唐倩留给他的感觉很好。

到大连下车后,吴显贵邀请唐倩到饭店一起吃饭,唐倩同意了。吴显贵选择了一家中档饭店就餐,专门问了唐倩点了她喜欢吃的菜,并要了一瓶五粮液白酒。唐倩陪他浅饮了几口,他确因为兴奋大口喝着酒。在这过程中,唐倩露出对他很崇敬、很佩服的样子。他以为缺少父爱母爱的唐倩,对他动了感情,虽然自知与唐倩的年龄相差悬殊,可酒醉意迷乱,他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子禁不住心旌摇荡,就伸手将唐倩搂在怀里。唐倩挣脱着,说彼此还刚刚认识,需要多一些时间了解。他想想也是,就松开了唐倩。

吃过饭后,唐倩要回学校,吴显贵提出送她,被她拒绝了,她说有空会跟他联系。当天晚上,唐倩就跟吴显贵在微信上聊天,并模仿韩剧中的情侣口吻称呼吴显贵“大叔”,还发送过来“飞吻”表情包。吴显贵更加意乱情迷了。从第二天起,唐倩先后就以生活费不足,自己手机太差被同学笑话以及准备预交下学年学费为由,提出向吴显贵借钱。吴显贵先后通过微信转账给了她二万九仟元。到了周末,吴显贵请唐倩出来一起吃饭,唐倩马上答应,并让吴显贵去学校门口接她。

可是吴显贵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唐倩出来。吴显贵就用微信给对方留言,却一直不见回复;又改用语音视频联系,发现自己的微信已被拉黑;再打电话过去,唐倩的电话已经关机。

吴显贵这才感觉情况有些不妙,马上跑去大连理工大学询问,得知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唐倩的女大学生。“我被那女子骗了钱财后,心情很不好,生意一落千丈,还欠下一大笔债。”吴显贵对飞天宇说,那女子年纪轻轻就如此老练地骗了他,让他觉得世上的女人都是骗子。他遇上温清娟后,觉得温清娟与那骗他的女子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他又说不出到底相似在哪里,于是就对温清娟打起了歪主意,利用色情骗取了她的钱财。

                                                              尾声

飞天宇同犯罪人员打过多年交道,知道他们往往会避重就轻,甚至满嘴谎言。确定了吴显贵就是诈骗温清娟的男子后,飞天宇让刑警队员打电话告诉温小玲,以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飞天宇怎么也没料想到,没过几天,温小玲竟然从郑州来到海口,提出想要去看看诈骗她母亲感情和钱财的骗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吴显贵已经被刑事拘留,羁押在看守所,飞天宇费了很大周折,才说通派出所所长,让办案民警办理好再次提审吴显贵的手续,请温小玲见一见吴显贵的面。

“是你!”

“是你!”

温小玲与吴显贵刚一见面,马上相互惊叫起来。

“她就是当初骗我,害得我生意衰落的那个女媥子!”吴显贵大声喊叫道。

“你是个无耻的色狼,想占我便宜,我才将计就计的。”温小玲冲吴显贵叫骂道。

温小玲说,当时她在火车上遇到吴显贵时,确实很佩服他能说会道。她作为在校大学生,虽然对社会上的事情知之甚少,却也知道外边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便长了个心眼。遇到吴显贵这种巧舌如簧的男人,她一下子难以相信对方,就拿出别人的一本学生证给他看,哪知吴显贵竟然没有辨认出真假。后来吴显贵在请她喝酒吃饭时,对她动手动脚 ,色性暴露,她就起了报复之心,便将计就计,让吴显贵付出了金钱的代价,是为了给他这种好色之徒一点教训。“我妈说得对,这样的男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温小玲自我解脱地说。

派出所所长赶紧喝止住吴显贵,并将温小玲劝离出了审讯室。

“世事皆有因果。”飞天宇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头脑中突然冒出一句佛家禅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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