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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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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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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妙妙

我与lisa同是已婚而两地分居的女人,于是我们合租一套房,分居两室,又是做伴,但又相互独立,在这个收入不高、消费很高的城市绝对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lisa有点儿工作狂,但生活有律,通常午饭、午休很正常,晚饭和加班、夜宵就比较没定点;而我除了会议、检查和汇报需到办公室,其余时间自己支配,可在公司,也可在家或者到外面寻找商机,总之在哪里都可以工作,于是有较多时间宅在家里。我与lisa彼此都还适应,并无更多亲近的感觉,也无生分之感。lisa自己卫生搞得不错,但公共卫生一点儿都不搞的,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不能忍受就自己干。

后来lisa的丈夫给她不远千里带来一只白卷毛的宠物狗,以解lisa寂寞,而lisa也撒娇似的表示没有丈夫在身边确实寂寞,于是表现得很欢喜丈夫给自己带来一条价格不菲的宠物狗。

出生不久的小狗毛色纯正洁白,眼睛很大很可爱,起名叫妙妙,从此lisa进进出出总有个小尾巴,lisa也可以与小狗妙妙天天对话,却极少去抱妙妙,而且给妙妙喂食也基本按照她的吃饭时间,给妙妙的食物没有专门的狗粮,几乎没有肉和奶,最好的也就是鸡蛋和偶尔剩菜里的肉片,妙妙经常的食物是地瓜。lisa一回来妙妙便一刻不离其左右,当煮熟了地瓜,妙妙便迫不及待地去吃,有时又烫得吐了出来,有时又噎得难以下咽,我看着便很心疼。

夜里睡觉时lisa总是把妙妙关在门外,经常妙妙会抓挠lisa的门,lisa却从来不开门,于是客厅沙发一角成了妙妙睡觉的地方。有时lisa忙碌起来,中午和晚饭都不回来,那妙妙便只好饿肚皮,而我竟也不敢喂它什么,因为喂的不合适了也是难以交代的。

妙妙的到来对lisa的生活并无多少改观和快乐的感觉,因为她根本就不寂寞。有了妙妙,lisa还和过去一样,仍然作息有律,只是回到住所的时候话更多了, 除了给妙妙一些食物,收拾一下屎尿,并没有疼爱妙妙。妙妙似乎与我相处的时间更多,而我也不想抱宠物,也不得喂宠物,面对孤独可怜的妙妙,只是看着或者言语两句。

随着时间的推移,lisa似乎更忙了,妙妙更加可怜,毛色已经不再发白,而是发灰,好像流浪狗,整天饥饿和孤独,在客厅里乱撕乱咬,弄得很脏很乱。妙妙的主食是地瓜,所以总是有很多粪便,这里一堆,那里一堆,lisa开始还定时清理,时间一长,工作一忙,一天都不清理,而我也没有义务去清理的。曾经一进门,我把一堆狗屎戳开,只好忍受恶臭收拾清扫,跟lisa提起时,她也只是笑笑,便对着妙妙说:“瞧你乱拉屎,乱尿尿,让阿姨讨厌了吧! ”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又有几日lisa忙得不见人影儿,我回来时妙妙便向我摇尾乞怜,还抓挠我的门,我不忍心,一开门,妙妙便钻了进来,再也不出去了,任凭我怎么拿食物引诱和装腔作势地感叹,妙妙就是不出去。妙妙太孤单了,我便不理它,等它放松警惕出来时,我便迅速地关上了门。几次下来妙妙也知道了我的伎俩,便呆在房间里不出门儿或在我的床下,我够不着的地方蹲着,有几次居然给我房间拉了屎,尿了尿,我无比气愤,对lisa的这个人很气愤,又十分无奈,对这条可怜的宠物狗十分无奈。我跟lisa说了几次,lisa就对着妙妙认真批评和指责起来,真不知道lisa这人有毛病,还是狗有毛病?lisa一本正经地训斥妙妙:“不懂事,看把阿姨气的,再乱拉乱尿,看我不揍你! ”说完还动手打两下妙妙,我听着、看着觉得很别扭。

记得有一次妙妙独自在住所内,不知如何撞开了我房间的门,在我的房间拉屎撒尿, 还把一卷卫生纸撕的乱七八糟,我很生气,而lisa并不在, 对着不懂事的、无辜的小动物,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主人不管,主人不在,我不可能就这样等待下去,而我一旦收拾了那屎尿和脏乱,事后再与lisa告状,就仿佛我在搬弄是非和小肚鸡肠,还跟那动物一般见识……

从此,每次回房间,我都很紧张,先把妙妙引到厨房或卫生间,而后才开条门缝赶紧进去,我也学着lisa,把我的房间上了锁。

一日lisa、我、妙妙都在,lisa吃剩的鸡骨掉在地上了,妙妙便叼着急匆匆吃了下去,lisa却抓住妙妙,不依不饶地掰开妙妙的嘴,硬要它吐出来,lisa还叫嚣:“快吐出来,你个坏东西,你不能乱吃的!馋嘴的东西,快吐出来!”我看着感到好笑和难过,这小狗久不吃荤腥,只是吃地瓜,早已腻歪了,可不吃地瓜,肚子又饿,好不容易吃点鸡骨头,却还要被lisa硬掐着嘴巴抠出来……

妙妙的眼睛瞪得很大,求救似的看着我,我又能怎样?突然听到lisa“啊”的叫了一声,lisa松了手,却不停地骂着“狗东西,还敢咬我?!”随后飞起脚就踢,妙妙飞快地灰溜溜跑走了。原来lisa的手指被妙妙咬破了,我也没有十分同情lisa,妙妙吃便吃了,干嘛那么掰着它的嘴,掐着它的脖子,不让它吞咽?

lisa要来妙妙,却只把妙妙当玩具,陪自己可以,向妙妙付出却是不行的。lisa不给妙妙狗粮和肉类,只是地瓜,不让妙妙进她的房间,只在客厅疯狂,把客厅里弄得气味难闻, 还乱拉乱尿的,也不及时收拾, 对妙妙非但不宠爱,从来不给妙妙洗澡,妙妙就像是个坐牢的流浪狗,如今lisa竟然还要从狗嘴里夺食,那不是自找苦吃吗?狗急跳墙,妙妙咬了她,被她一把推开,踢到了一边。

接下来的日子lisa去打狂犬疫苗,她对妙妙更加冷淡,连地瓜都不给妙妙吃了,跟丈夫说:“不要了,不要了,赶快拿走!”而天气也渐渐暖和了,妙妙把房间里弄得气味怪异,我也很是受不了,更无法想象夏天来临,这狗屎狗尿像地雷一样遍布的客厅怎么进得来人?我非常支持lisa把妙妙送走,并且迫不及待。

lisa陆陆续续打了三针狂犬疫苗,终于丈夫来的时候把妙妙带走了,我有些不舍,但我想它还是快走吧,在这里太痛苦,没有食物,没有干净和卫生,没有爱,没有拥抱,没有欢乐,没有出去奔跑的机会,没有晒太阳和在草地里打滚的自由,什么也没有!走吧,去个有爱的地方,有人疼,有人管,那样才会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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