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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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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9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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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意义(组诗)

地球的意义


春天的脚步在每一根枝头上走

走出叶片和鲜花

夏季的男人在播种

像远古草原上不会被骟掉的公牛

内心深处长着尖利的犄角

就是要播种

谁都挡不住

四蹄飞扬,左突右冲

一片天地

覆盖男人的所有情怀

所以,夏季属于男人

属于公牛一样的男人


沉重的地平线从来不会移动

但黄昏的浓度被秋天移动的越发浓厚

一切都是沉甸甸的

包括走路

延续的使命

背负在深冬就要来临的每一道蛛丝马迹

所以,秋天属于女人

属于可爱的抚着饱满的胸脯

蹒跚着回家的女人

世界,就是这样创造和延续

没有这些

地球毫无意义


2、王者的风范


王者的宫殿所剩无几

剩下的,空无一人

似乎空得连声音也没有

什么都稀薄,尤其是空气

匆匆的过客,匆匆地看

想象着当年的豪华和威严

一肚子的羡慕和嫉妒

还有满腔的失落


门外的阳光不属于历史

非常新鲜,新鲜如初的阳光告诉你

这里阴气太重,不可想往

王者留存不下来

泛黄的尘埃太厚

掩埋了多少王者和王者的爱恨情仇

但王者的风范依然还在

那就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



3、与死亡和重生相连


一棵腐朽了的树

我不忍心叫它木头

我看它颀长的身躯

黝黑、布满了昆虫

从树林间抖落的几缕阳光

依然照在它的身上

但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

犹如一座墓穴

塌陷出了一条凄凉的缝隙

好奇的心,顺着缝隙看过去

一个美女的裸骨

幽怨地斜视着你

我无法再想下去

面对这棵在绿荫中腐朽的树

我忍不住回头

一棵小苗露着苍翠水嫩的面容

在微风中睁开初醒的眼

我扑过去

照耀在根部的那一缕阳光

与死亡和重生相连

我看到了清明

我看到了跪在父母碑前的我和我的儿子

也有阳光把我们和他们相连



4、解开你的纽扣


沙漠的胸膛滚烫,要烫熟一切,包括人

沙漠中的城市更加滚烫,加上人的胸膛

人的胸膛也想烫熟一切,包括沙漠

沙漠的风,吹黄了所有的历史

把见证历史的胡杨林吹成一片死亡的阳光

沙粒就是历史的文字,落叶就是历史的卷纸

驼队呢?不在披着金色去穿越远古的时光

南方的口音骑着它嗷嗷地叫

沙漠被践踏着、没有一刻的休闲

骆驼,沙漠的舟船,在沙沟里做着划桨的动作

一脸的愁苦,凝成特有的忠厚

那些生命的河流,成了一条条的漂泊者

昨天的河道,成了今天的古迹

没有重复,就这么毫无轨迹地漂

河漂到哪,人就漂到哪

树三千年不烂,人也三千年不烂

楼兰就是一座不烂的墓碑

城市的砖瓦结束了这一切

让漂泊者定居

蚂蚁窝里的燥热也定居了下来

让人如蚂蚁一般,在那点点滴滴的城中喘息

谁能让天下雨?

谁能让天不下雨?

我们的选择,只能找一个遮挡的去处

城市就是

我们现在,应该迎着吹黄了历史的风站起来

解开纽扣,干脆让沙漠的狂风把我们吹成裸体

毫无牵挂地奔向荒原

让荒原下雨,下起温情的雨




5、罅隙


雪下到傍晚

天和地挨得很近

我似乎站在一道罅隙里

顶天立地

我要试试

自己在天地之间穿行的脚力

我从城市的边缘走到原野

那样的脚印才配叫着足迹

远飞的大雁的剪影

在雪地中寻找翅膀落脚的土地

群鹿被狼群追逐

打斗在生命的苍白之处

鲜血和悲哀的眼泪

瞬间会被掩埋

唯有这追逐的足迹

埋了再现

涌动出拼命的冲动

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我那两行如雁的脚印折回了头

我有牵挂

我有是与非的罅隙

即使不下雪,我也行走在这罅隙里

我已经不能奔跑




6、赛里木湖


到了这里

山,无论是苍翠的,还是洁白的

都已经无法入眼

你、我、他

在这一时刻

都扑向那颗眸子一样的蓝

任凭无味的风

吹出头发的苍劲

和满脸岩石一般的褶皱

所有都成了飘带,呼呼地飞扬

我真的以为你是海

浪花,琴键般弹奏追逐

向着我,扑面而来

就在我即将欢呼的时候

我隐约看见了对岸

和从对岸起飞的天鹅

我再次确定,你不是海

高处哪来的海呢?

海,看不见对岸

看不见对岸的海

这才让我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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