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老屋

他躬着身躯

拖踏着跚跚的脚步

一段不那么陡斜的山坡

回家必须要走过

每天都不知道

走过多少回

他搬来凳子坐在老屋檐下

摘着刚从菜园带回来的青菜

几只母鸡在争抢着丢弃的烂菜叶

抢到的狼吞虎噬

没有抢到的追着虎口夺食

老屋破败不堪

野枝蔓蔓

不少都已爬过前院残墙

在风中得瑟

悠悠地摇摆着

到处在摸拿值钱的东西

老人一家早已迁往城里

自老伴去世后，与儿媳不合

一气之下回到老屋

养鸡、种菜、抽着旱烟喝口茶

遛街头，串串村旮旯

遇着酒友煮口小酒

遇着猪肉脯割上几两肉

过起舒心的仙居生活

屋外下起了雨

几只母鸡張起翅膀

扑愣，扑愣般飞回家

老人在厨房自顾着做饭

时不时往炉门喂着柴禾

饮烟袅袅升起

饭菜的香气也在弥漫

山村的雨夜

格外冷静漆黑

老屋那浊黄的灯光

在风雨中摇摆

若隐若现

老屋已经模糊了踪迹

听到的只有那几声狗吠

田野的虫叫声

他不关心屋外

一切也与老人无关

拉灭那浑黄的灯光

早早上床入睡

雨夜凉快

睡梦特别醉甜

鼾声盖过闷雷

与风雨交织在一起

雨夜

山村如泼墨般漆黑

偶尔听到几声鸡鸣，狗叫

方知山村存在

当晨曦的序幕拉开

老屋在山村里

虽不显眼

但在人们心里

不合群

已被疏远的

只剩孤独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