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汽车缓缓驶入隧洞,刚进去几十秒或者一分钟的时间,我忽然察觉,方才那明媚如画的阳光似乎被隧洞的入口悄然吞噬,一股轻柔却逐渐浓密的薄雾,它宛如轻纱般,悄无声息地铺展在了汽车的挡风玻璃、车窗乃至我无法直视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幽深的隧洞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朦胧。我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减速,同时开启了雾灯和双闪警示灯。
随着车辆继续深入,雾气愈发显得厚重,接近出口的时候,即便是在车内,视野也变得模糊不清,驶出隧洞的那一刻,周遭的可见度已经急剧下降至不足两米,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这层浓厚的乳白色的雾气,还有细细密密、连绵不绝的雨线交织其中,我仿佛被包裹在一床被雨水浸透的厚重的棉絮之中,心中竟然生出了窒息的感觉。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小心翼翼地驾驶着,不时轻按喇叭,以警示可能隐藏于雾中的其他车辆或行人。马路两旁,是浓密得几乎看不清轮廓的树林,只能隐约捕捉到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翠绿,层层叠叠,宛如一幅未完成的油画。
随着导航的指引,我知道目的地已近在咫尺。在距离停车场仅五十米的地方,当我如同穿越了一道无形的界限,从厚重的白雾中脱身而出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惊愕不已——除了依旧在空中飘洒的丝丝雨线,周围的空气中竟再也找不到一丝薄雾的痕迹,哪怕是最细微的一片也不复存在。停好车后,我站在原地,心中满是不敢置信,这种感觉就像是亲身参与了一场穿越小说的剧情,既奇幻又不可思议。
从停车场到景区入口,还需乘坐一段约莫十几分钟的摆渡车。这段路途异常狭窄,摆渡车也相应地被设计得颇为紧凑。今日游客不多,两辆摆渡车上均未坐满,两边的乘客加起来也不过寥寥二三十人,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清幽的氛围。
摆渡车缓慢前行,正好让我有机会细细品味沿途的风景,一路行来,道路蜿蜒曲折。近处,道路两旁是错落有致的梯田,有的向上攀升,有的顺势而下,田里绿油油的水稻随风摇曳,生机盎然;远处,则是成片的玉米地或是高粱地,它们以一种几乎要溢出眼眶的绿色铺展开来,向远方延伸;再远处,颜色逐渐过渡到更深的翠绿乃至苍绿,偶尔也会有几抹红或黄点缀着,那应该就是原始森林的边缘了。
摆渡车缓缓停稳,周遭的喧嚣渐渐清晰起来,不远处,一阵阵雄浑有力的槌鼓声与节奏感强烈的脚踏地板舞蹈声交织在一起,轰鸣着穿透空气,震撼着每一寸空间,仿佛连脚下的地面都随之轻轻震颤,传递出一种古老而原始的力量。那鼓声,深沉而悠远,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苍凉,仅仅是一刹那,便如同时光的旋钮被猛然扭转,将我的思绪猛然拉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冷兵器碰撞的遥远时代。想象中,两军对峙,战旗猎猎,正是这样激昂的鼓点,激荡着每一位士兵的心房,激发着他们无畏的勇气与坚定的决心。
随着人流的涌动,我迈步向前,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与向往。不久,景区的入口映入眼帘,右侧矗立着一块巨石,岁月在其表面刻下了斑驳的痕迹,而在这自然雕琢的背景上,赫然镌刻着几个大字——“中国最后原始部落翁丁”,字迹遒劲有力,仿佛诉说着千年的故事,引人遐想。继续向前走,巨石的左侧便是检票通道。
穿过装饰着佤族图腾的检票通道,就仿佛进入到了最原始的农耕时代,迎面而来的便是佤族人民那热情如火、洋溢着淳朴笑容的身影。他们身着用天然染料绘制的色彩斑斓的民族服饰,每一件都像是精心编织的艺术品,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年长者精神矍铄,手持雕刻精美的鼓槌,有力地敲打着古朴的木鼓,那深沉而富有节奏感的鼓声,如同远古的回响,震颤着心灵。
脚踏着木鼓的节奏,那些身姿曼妙的女性,轻盈地旋转、跳跃,甩动着如瀑般的长发,以一种近乎原始而又充满魅力的舞蹈方式,欢迎着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们的舞步中蕴含着对生活的热爱与对自然的敬畏,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佤族文化的独特韵味。
在这片欢乐的舞蹈之中,佤王会亲自走到每一位进入的游客面前,用他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蘸取一种由佤族人用一种特殊植物、牛血、泥土精心制成的黑色颜料,轻轻地抹在游客的眉心处,这黑色的印记,他们称之为“摸你黑”。相传,“摸你黑”的习俗源自远古时期,当时佤族人用它来防治疾病、驱邪避凶,祈求健康与平安。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摸你黑”已经从一个古老的习俗演变成佤族人民的欢迎仪式,代表着佤族人民对远方来客的深深祝福与美好祝愿。
承载着佤王涂抹在眉心那温暖而美好的祝福,我继续前行,脚下的柏油马路已经不见了,连接柏油马路的是由一块块各种形状石材铺成的五六米宽的石板路,我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这些历经岁月洗礼的石头,它们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棱角,变得圆润而光滑,石面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那是无数人或动物行走的足迹,也是风雨侵蚀、时间流转的见证。
沿着这条石板路行走约两三分钟,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蜿蜒向山上延伸的狭窄小路。我好奇地望去,只见小路靠里的一侧,整齐排列着几十个大约一米高的石柱,它们像忠诚的卫士一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每根石柱的顶端,都放置着一个白色的物件,由于距离较远,我无法辨认其具体为何物。在一些石柱前,还插着马刀,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毫不犹豫地向左边的小路走去,渴望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真相。当我走进小路的路口转弯处时,一块牌子映入眼帘。牌子上刻着几个醒目的大字——“人头桩”,字体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
这时,我才再次仔细打量起那一排排的石柱来。这一看之下,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每一根石柱的顶端,都赫然放置着一颗人头!它们似乎还散发着惨白惨白的光芒,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这一幕吓得我心惊胆战,立刻掉头就跑,几乎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后来,经过一番打听和了解,我才得知,原来现在这些摆放在石柱上的人头,并非真实的人头,而是精心制作的塑料模型,这些人头桩是在还原佤族人民曾经的一段历史。远古时候,人头桩是佤族敬畏感恩亡灵、祈求“神灵”,让地方风调雨顺、岁稔年丰、村寨人丁兴旺、吉祥安康的圣地,是部落最为威严的地方。人头桩分公桩和母桩,母桩内装有猎获的人头,公桩带刀护卫母桩;人头桩脸部的“Δ”符号,是天人合一的图案。他们用人头祭祀的习俗,也给佤族人民带来很大的灾害,不单使佤族村寨之间自相残杀,也严重影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新中国成立以后,佤族人民对这一陋习逐渐有了认识,就摒弃了它,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比较文明的祭祀方式,1958年沧源境内佤族“砍木鼓猎祭人头”的习俗被彻底革除。
人头桩的斜对面,也有一条小路,小路前面有一道小门,小路都用篱笆围了起来,里面就是他们的粮仓了。佤族人民的粮仓一般都是建在寨子的外围或者周边,目的是如果一旦发生火灾,粮食可以安全的保存下来。粮仓底部是用石条做基石,上面铺木板,这样可以防潮和老鼠,然后建成四方形的柜子一样,有一道进出的门,用木板木架镶嵌而成,门用木梢扣,不上锁,房顶两坡面,这样不易漏水。
看过粮仓,再往前走,首先见到的是百年如故的寨门和大榕树,两者同处一线构成真正意义上的寨门,共同守护着这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村庄。特别是大榕树上悬挂着的牛头,神秘悲壮,让人内心震撼。寨门是由梁柱、门框、门扇、门栓、组成,木材牢固、结实,佤语称“文龙”。是人们进出村寨的通道,是为村寨抵御外敌、灾难、邪恶入侵设置的一道防线,和我们小区进出的道闸是一样的作用。过去进出寨门要下马,以表达对寨神和寨人的尊敬,未经同意外人私自进入村寨,视为入侵,寨门有专人值守,朝启暮闭。进入寨门以后,就算真正的进入到了翁丁古寨的核心区域了。
穿过那座庄严的寨门,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出一个宏伟而宽广的广场,这是佤族人民平日里举办各类重大庆典活动的圣地。想象之中,每当节庆之日,那从神林中精心挑选并雕刻完成的木鼓,便是在这广场之上被庄重地拉来,伴随着全寨男女老少的欢声笑语与翩翩起舞,共同演绎着一幕幕盛大的节日庆典。然而,今日天空布满了细密的雨丝,雨珠轻敲着地面,给这广场披上了一层宁静的纱幔,往日那热闹非凡、歌舞升平的景象已不复存在,唯有雨滴轻击石板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广场之上。
广场的一侧,几座人头桩静静地矗立着,那是佤族古老习俗的一种象征,每个桩顶都悬挂着一个竹篓,而那竹篓之内,据说各藏着一颗代表过往岁月的头颅,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悲壮。紧邻人头桩的,是一座古朴典雅的佤族博物馆,馆内珍藏着丰富的文物,从日常生活的实用工具到富含民族特色的民俗制品,无不彰显着佤族人民的智慧与文化的深远传承。
博物馆旁,是一间党员活动室,今日的运气格外眷顾,我恰好在这里遇见了一位值班的佤族大叔,他满脸慈祥,眼神中透露着热情与淳朴。在得知我的来意后,大叔欣然邀请我进屋,亲手为我泡上了地道的佤族苦茶,那茶水虽苦,却回味甘甜,如同佤族人民的坚韧与质朴。在我表达了希望了解更多关于翁丁古寨的故事后,大叔欣然答应作为我的向导,带领我漫步在这片历史与文化的土地上,一边走,一边为我慢慢解说。
大叔说,3500年前,佤族先民就生活在沧源这片土地上,司岗里岩画就是他们留下的宝贵财富。而翁丁古寨建寨至今,也有350年的历史了,“翁丁”二字,在佤语中寓意着云雾缭绕的神秘之地,这片土地见证了佤族人民350年的生生不息。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的传奇故事便是在沧源这一带流传,他们的祖先有幸得到诸葛丞相的教导,学会了先进的农耕技术与生活方式,并且自那时起,佤族人民便世代守护着这片边疆,忠诚地履行着与诸葛丞相立下的守土之约。直到1700年后的1934年,面对英军对云南边境的公然侵犯,佤族人民再次展现了他们的英勇与不屈。他们以诸葛阿公之名,团结起周边的17个部落,共同发出保卫家园的誓言,誓言宁愿战死沙场,也绝不背叛国土,不做英国人的奴隶。在历经艰苦卓绝的抵抗后,他们终于以坚定的信念与无畏的勇气击退了英军,守护住了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为中华民族的尊严与荣耀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历史的烽烟与民族的骄傲在这片土地上交织成一幅幅壮丽的画卷。
大叔与我边走边说,很快来到广场的正中央,这里竖立着一根高大的树桩,宛如历史的见证者,沧桑而庄重。树桩之上,一个粗壮的丫杈向天空伸展,那丫杈的位置以前是用来放置斩下的人头,以示威严。树桩的底部,安放着一只古朴的木鼓,这里是举行祭祀仪式的圣地,每当节庆或特殊时刻,佤族人民便会聚集于此,击鼓祈福。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一座专门的木鼓房静静伫立,它是佤族文化的缩影,每个村寨都拥有这样一座神圣的建筑,木鼓在佤族人心中,不仅是乐器,更是沟通天地的圣物。
我们继续前行,便来到了雄伟的佤王府前。佤王府与其他佤族民居在外观上并无二致,但其规模宏大,气势磅礴,显然与众不同。这里,是历代佤王生活与议事的地方。王府大门两侧,挂满了风干的牛头,它们不仅是装饰,更是财富与勇敢的象征,讲述着佤族人民的英勇与辉煌。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三口熊熊燃烧的火塘,它们分别代表着不同的意义:主火塘专供佤王一家使用,象征着家族的温暖与力量;客火塘则是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的,代表着佤族人民的热情与好客;而鬼火塘,则是祭祀活动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连接着天地,沟通着人与神的世界。在佤族,火塘的火永远不灭,象征着生命的延续与希望的永恒。
拾阶而上,我们来到了佤王府大厅的最高处——佤王的宝座所在。宝座之下,两排座位分列左右,那是长老们的席位,每当寨子里有重大事务需要商议时,他们便会聚集于此,共同商讨对策。从外面看,佤王府的地势高耸,门口更是一个宽敞的平台,站在这里,佤王可以俯瞰整个村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他统治的土地与忠诚的子民。这个平台,见证了无数佤族人民的悲欢离合,也承载着佤族文化的深厚底蕴。
从佤王府平台下来,左前方矗立着三根庄严而神秘的女神桩,在佤族语中,它们被尊称为“司岗耶里”。这三根女神桩不仅是女神崇拜的象征,更是对司岗里创世神话深刻内涵的一种具象化阐释。女神们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高举着双手,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她们的眼睛和嘴巴异常突出,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传递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女神桩的身体上雕刻着繁杂而精美的图案和符号,每一处都蕴含着深远的意义。那斜斜的纹路,象征着连绵起伏的山川与奔腾不息的河流;那优雅的燕尾形状,则代表着火神燕子,它象征着火的力量与生命的延续;而那神秘的三角符号,则寓意着阴阳结合、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表达了佤族人民对宇宙和谐共生的深刻理解。在女神桩的最底部,竖与横的线条交织在一起,它们代表着佤族人民与天神之间的沟通与对话,传递着无尽的敬仰与祈愿。
从佤王府继续下行,右边是一片静谧的墓地,那里安息着佤族的先祖与英魂;左边则是民居的聚集地,一片温馨与安宁。佤族的民居分为两种风格迥异的类型:一种是落地式的房屋,它们坚固而典雅,是年轻人生活的居所;另一种则是干栏式的房屋,它们高耸而稳重,为老人和长辈提供了宁静的晚年居所。尽管两种房屋的外观与布局如出一辙,但干栏式房屋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的两层结构。一楼宽敞而实用,可以饲养牲畜或堆放杂物,为家庭生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这些房屋全部采用竹子、木头和茅草等天然材料建成,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蘑菇,巧妙地融入了大自然的怀抱。
佤族民居的茅草屋设计巧妙,屋檐极低,有效地防止了雨水溅落到屋内。茅草的坡面也极为陡峭,只要有一点雨水落在上面,就会迅速滑落。每一户民居的正中心都设有一个火塘,火塘中的火焰永不熄灭,它不仅为家庭带来了温暖与光明,火焰的温度也一直蒸发着茅草上的湿气,让茅草屋内永远保持干燥舒适。
大叔说,整个佤寨的地形宛如一把巨大的椅子,而民居便坐落在椅子的正中心,椅子前方,一条蜿蜒的小河静静地流淌着,为佤寨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从空中俯瞰,106户人家的房子布局构成了一个神秘的八卦形状。随着政府开发的不断推进,大部分佤民已经迁出部落,如今这里仅留有十几户居民坚守着这片古老的土地,曾经炊烟缭绕、热闹非凡的场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惜今天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不然我定会放飞无人机去亲眼证实那神秘的八卦布局。即便如此,我依然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上那份厚重而深远的文化底蕴和历史积淀。
翁丁部落,在中国西南的边陲之地静静坐落,它宛如一颗璀璨而又神秘的明珠,是中国保存最为完好的佤族原始部落。这个部落有着独特而传奇的发展历程,它直接从原始社会跨越漫漫历史长河,一步踏入了社会主义社会,这种巨大的社会跨越在人类发展史上都堪称独特的存在。
寨子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青山的怀抱之中。走进寨子,你会发现一种独特而神秘的景象:木桩上、被视为神木的大树上,还有那一间间房屋的屋梁之上,都挂着成千上万的牛头骷髅。这些牛头骷髅,仿佛在默默诉说着部落古老的故事,每一个骷髅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让人仿佛穿越回了遥远的过去,感受到这个部落原始而又充满力量的文化底蕴。
如果你对民族文化怀着浓厚的兴趣和热爱,那么不妨选择住在当地居民的家里。这样的居住体验,会让你更加深入地融入这个部落的生活,可以尝尝当地最具特色的美食“鸡肉烂饭”。这“鸡肉烂饭”的起源很有意思,佤族人如果狩猎回来,如果有猎物,便会全寨人一起分享,那么如果只是狩猎到了一只鸡怎么办呢?他们就会把鸡肉捣烂,混在米粥里煮好,全寨人就会都吃到鸡肉了。“鸡肉烂饭”也确实好吃,那独特的口感,浓郁的香味,混合着鸡肉的鲜美和米饭的醇厚,每一口都饱含着佤族人民的热情与智慧。大叔说,佤族人民在喝茶或者喝酒的时候,都会先小心翼翼地滴几滴到地上,它是佤族人民对神的敬重,也是对那些看不见的灵魂的一种慰藉,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在与神灵和祖先进行着一场神秘的对话。
大叔说,佤族的婚姻制度一直实行一夫一妻制,当然,一夫多妻的情况也偶有存在,但极为少见。在佤族的婚姻传统里,一般同姓是不允许通婚的,在过去的婚姻习俗里,佤族人认为姑表婚姻是最为理想的婚姻形式,在这种婚姻观念下,舅父家拥有优先选择外甥女为妻的特殊权利。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活经验的积累,这种近亲婚姻所带来的不幸,也逐渐被佤族人民所觉察。正如那句广为流传的俗语所说:“盐酸树不开在马草上,外甥女不嫁回到舅父家,外甥女嫁回到舅父家命运不好”。佤族还有着独特的转房习俗,如果家中的大哥不幸去世,而小弟尚未成婚,那么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小弟可以继娶嫂子为妻;同样,如果大姐离世,小妹尚未出嫁,并且也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小妹也可以再嫁姐夫。这种习俗既反映了佤族人民对家庭关系的独特理解,也体现了他们在特殊情况下对家庭稳定和延续的重视。
对于佤族的青年男女来说,他们在选择伴侣的时候有着自己的考量标准。首要的条件便是身强力壮,因为在这个以农耕和劳作维系生活的部落里,强壮的体魄意味着能够承担更多的劳动,为家庭的生计贡献更多的力量;其次是勤劳朴实,一个勤劳的人能够为家庭创造财富,朴实的品质则能让家庭关系更加和睦稳定;容貌相当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毕竟美好的容貌往往能让人赏心悦目;而家庭经济条件则被排在相对靠后的位置,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佤族人民更注重个人的内在品质和能力。
顺着那蜿蜒曲折的石板路继续上行,便来到了观景台,这个观景台是一个绝佳的瞭望点,站在其上,整个佤族民居的全景尽收眼底。天晴之时,阳光洒落在错落的民居上,茅草屋顶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整个村寨宛如一幅充满生机的田园画卷;下雨之际,细雨如丝,轻轻笼罩着民居,那朦胧的雨雾让村寨仿佛披上了一层薄纱,增添了几分诗意与神秘。我静静地站在观景台上,只见山间的薄雾如同灵动的精灵,不断地从不同的方向涌来。它们像是一群温柔的使者,轻轻将那些民居渐渐包裹起来,让民居缓缓地隐藏在那如奶白色轻纱般的雾气之中。偶尔,一阵轻柔的风轻轻吹过,那些薄雾又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慢慢地散开,于是整个村寨就在这雾气中时隐时现,如同梦幻中的仙境一般。我看着这如梦如幻的景象,心神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奇妙世界,久久不愿醒来。这里,就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宁静而祥和。这里的人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遵循着古老的生活节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劳作的时候,大家齐心协力,共同为了收获而辛勤努力,每一份劳动果实都被视为大家共同的财富,由所有人共同分享。而在闲暇之时,他们便会欢快地载歌载舞,用歌声和舞蹈表达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这里,已经达到了理想国中的天下大同的境界,每一个人都在这片土地上幸福而满足地生活着。
从观景台拾级而上,不远处便是佤族人心中的圣地——神林。那里,是佤族文化与信仰的源泉,最为神圣而不可侵犯。依照佤族的古老传统,若非得到佤王的特别许可,外来者是严禁踏入这片神秘领域的。幸运的是,今日大叔作为我的向导,本是能够引领我一窥其奥秘的。然而,天公不作美,雨一直下,淋湿了大地,也浇灭了我探秘神林的热情。为了不打扰这份神圣,也为了避免自身的不适,我无奈地放弃了踏入神林的念头,心中默念:美好的事物,总是值得珍惜与期待的,或许留点念想,才是对它最大的尊重。
带着一丝遗憾,我穿过神林边缘,那里矗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它见证了无数世代的更迭,也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在大榕树的庇护下,我踏上了归途,重新回到了来时经过的那条石板路上。我站在石板路的中央,周身被细雨和清新空气所包围,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回望寨门的方向,那座古老而庄严的建筑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竟让我心中生出几丝难以言喻的向往与不舍。此情此景,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情感,于是我迅速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开始编辑一首歌词。这首歌词,是我对翁丁这片土地的眷恋与敬仰。就让它作为一份礼物,永远地留在翁丁的记忆里吧,让这段短暂而美好的旅程,化作永恒的歌声,飘扬在这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土地上:
在那遥远的山川深处,古老的村落静静诉说,
古老的石板路,岁月的痕迹斑驳。
炊烟袅袅升起,时光在指尖轻轻滑过,
竹林间的风,吹过千年的故事,轻轻摇曳。
木屋的影子,映照在黄昏的河畔,
古老的歌谣,回荡在山间,悠悠的旋律。
炊烟袅袅升起,炊烟里的炊烟,是家的味道,
岁月静好,时光在这里,慢慢沉淀。
古老的传说,藏在每一块石头,
古老的歌谣,唱着古老的歌。
翁丁的村落,蓝天下的画,如此宁静,
岁月静好,岁月静好,是这里的歌。
桥段:
岁月静好,时光在这里,慢慢沉淀,
古老的故事,轻轻吟唱。
翁丁的村落,蓝天下的画,如此宁静,
古老的歌谣,唱着古老的歌。
副歌:
翁丁的古村落,岁月静好,岁月静好,
古老的歌谣,唱着古老的歌。
翁丁的古村落,岁月静好,时光在这里,
古老的歌谣,唱着古老的歌。
2024年11月5日于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