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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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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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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童年

离过年越来越近了。不知什么原因,最近老喜欢去老屋的院子转转。今天,又不自觉地带着四岁的女儿,转悠到了老屋。

“爸爸,快看这里,这里有干蘑菇!”女儿说,“蘑菇为什么会长在这里?”我走近一瞧,果然一堆深褐色的野蘑菇,已经干瘪。或许是万物皆有自然规律吧!亦或是今年秋冬太过干燥的气候所致吧!我回答女儿说:“这里原来有一棵很大的泡桐,蘑菇喜欢把家安在枯树根上。” 是呀!我的家原来也安在这里,只是现在已破旧不堪、凄风苦雨了!

其实老屋小院以前共有六棵一般粗的泡桐树。我上高中那年,哥哥高考复读,父亲便把院子里所有的树砍伐掉,一并卖了。如今立于小院,思绪却在驰骋。抬头看见烟囱,那是我成长印记里最深刻的地方。灶火的门板,用两条已经锈迹斑斑的铁皮固定着。之所以它会成为“木镶金”的门板,究其原因,坏脾气的哥哥功劳最大。放学回家,正屋大房两扇大门紧锁,灶房门也紧锁着。哥哥在门口(街道)大声呼喊母亲,“妈……妈……”好一阵子。没见回应,一气之下,用脚踹开了灶房门。谁知门锁未坏,门扇却轰然倒地。我跟哥哥见大事不妙,顺手揭开大锅锅盖,拿起个蒸馍,慌忙中夹了些咸菜还是辣子,一溜烟奔向学校。

真是“癞蛤蟆躲端午”,下午便遭了殃。作为从犯,父亲只是批评了我,哥哥却被赶出门外,半夜也不能进屋。关中地区灶火的标配,必须是一个大锅头、一张大案还有一个风箱。平时,我极不愿去灶房。因为那时还小,只配烧锅,也就是拉风箱;烟熏火燎中总夹杂些枯燥乏味;间或还有母亲的责备,“火烧恁大,锅都烧干了”或是“馍都搭到锅里了,再不烧火……”

但也有乐意去帮母亲烧火的时候。腊月年底,“柳絮”因风而起,穿着母亲亲手缝的棉袄、棉裤和黑色的棉窝窝,坐在锅台和风箱前,暖和。案边,母亲正包着萝卜或者韭菜大肉馅的饺子,父亲打扫着院子,哥哥则负责贴春联,真暖和。那时候母亲绝不会责备我烧不好锅……

走出灶火,手指掠过毛糙的红砖墙,略微带些摩擦的隐痛。墙缝里,刻意地找了下儿时留下的快乐痕迹。每年腊月二十七早上,父亲下夜班回家,总是早早买回几串鞭炮。同龄的伙伴们都喜欢放鞭炮,当然,我和哥哥也不例外。我小一点,只能将炮卡于墙缝才点燃。哥哥则喜欢手持点燃后扔出,以图清脆响亮的炮声。因此,我兄弟俩总是把一长串鞭炮,拆成一个一个拿来放。那样便可以从腊月二十七开始,一直响到正月初!我用手扣出墙缝的鞭炮屑,递给女儿。“这是什么呀,爸爸?”女儿问。“放过鞭炮的纸渣。”我简单回答。“这是爷爷给你买的鞭炮吗?”女儿说。“爸爸,今年不要给我买了,去年的鞭炮还在厨房柜子里呢。”

“唉……” 纵有万般思,“更与何人说”。犹豫中,我没有走进正屋大房,便湿了眼,“竟无语凝噎”。听见,“佑佑……佑佑……”的呼唤声,”佑佑“是女儿的小名,这声,音色未变。只是呼唤的对象变了,气力与童年时也略显弱些。路上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喊“木豆……木豆……”?母亲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回家吃饭”。我问母亲:“啥饭?”佑佑说:“燃面。”我和母亲看着佑佑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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