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居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至今，一直宅居乡下老家，带四岁的孙女玩成为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有这么长时间专陪孙女玩，孙女笑笑自然也很开心快乐。我也充分利用这机会，饱享天伦之乐。

我于2016年在离县城不到十分钟车程的乡下建了一所房，还专门建有附属的后院。这里，春有满目新绿，秋有遍地金黄；晨闻鸟啼，夜枕蛙鸣……典型的田园风光。防疫期间，宅居乡下，可以房前屋后转溜，也还能适当地搞下劳动锻炼什么的，比起城里整天只能呆在房子里没有多少活动空间强多了，尤其是小屁孩会更喜欢。

我在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笑笑紧随我前后，指指点点的，满是好奇和兴奋。

“爷爷快看，茶花开了，好好看，红彤彤的！”

“OK!来，你给花儿合个影，看谁最美丽。”

接着她也抢过手机有模有样地给我“咔嚓”了一张，还伸出指头夸爷爷最美丽。

“爷爷，我还喜欢玫瑰花，你也栽一棵吧。”笑笑的小嘴没完没了，我也任她高兴个够：“好的，好的。”

还没等我把小花苗移栽妥当，笑笑就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瓢水，说是要赶快浇水，不然它们口渴。

中午时分我收拾好铲子、剪子、铁锹，准备进屋吃饭。这时笑笑挡在后门拦住我不让进去，并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接着牵着我的手径直来到院子一角的一棵桂花树旁边。

“爷爷，我告诉你罗，我早上刷牙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树上有点动静，再一看，就发现小鸟在探头探脑的。”

哦，原来还是笑笑发现了“新大陆”。

“要不要捉小鸟玩？”我有意逗她。

“不要，不要，鸟妈妈会着急的。”

“笑笑真不错！”

说话间，鸟爸爸鸟妈妈正立于房檐叽叽喳喳，大概是觅食归巢的时候了吧。笑笑蹑手蹑脚地拉着我走开了。

在餐桌上，笑笑又说起了小鸟：“狂风暴雨时小鸟的窝会不会被吹掉？鸟宝宝会不会死掉？”，边说边眨闪着明媚的大眼睛，似乎很有几分疑惑，“那我们要不要把它们捉到家里来躲避？”

“不用了，鸟儿把巢筑得很牢固的，它们在里面很安全，也还蛮舒适的，小鸟有鸟妈妈的保护也挺好的。”笑笑妈妈娓娓道来，“正如你，有我们，就很幸福很快乐。”听妈妈这么一说，笑笑竟然高兴得跳起舞来。

疫情暴发之后，全国上下一片“宅”，我的每日学习、生活均面临困难，身边没来得及带电脑，写写画画的事基本干不了。一天我要驾车上县城家去取电脑和生活用品，可硬是没有去成，量体温、做登记、扫码、开证明，样样都不依，反正就是不让私家车出村。疫情面前，我也没说多话，只好委屈我的双腿，步行近10公里路程上县。

也好，丽日当空，戴着口罩，走走停停，一是解了多日居家的疲乏，二是尽情拍摄了一些沿途风景照片，比如，站在桂花大桥上看南茅运河，简直美不胜收，令我兴奋不已。把照片发到朋友圈，朋友们一个劲地夸美！平时在外走动，你看到的不是大街小巷的车水马龙，就是商场车站的人山人海。但现在，疫情中的此刻，你会感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幽静，那么庄严。大疫时刻，我做不了什么，就乐于当一名宣传员，向邻里乡亲和朋友同事进行正能量宣传，传递信心和力量。

荡秋千、听故事，几乎成了我和孙女的每日功课。尤其是国学机里的那些故事，笑笑比我感兴趣，有的也比我熟悉。她爱思考、爱问为什么，老是问这问那的。

她问：“鲁达又叫鲁智深又叫鲁提辖还叫花和尚，爷爷，那你又叫什么呢？”

她又问：“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什么是教头啊？你也是教头吗？”

她还说：“武二郎醉打蒋门神，我考试你，醉打是怎么打？”

笑笑开心，我也高兴，有时也只好给她来一点美丽的谎言，不然难交这小可爱的差。

有一天她见我在门前的水码头洗拖把，突然提出要我给她捞河蚌（不知她从哪里知道的）。我朝水中一望，确实有一个空蚌壳躺在那里，我捞起来放在盛水的小盆里，让她高兴去。哪知道，她左看右看，并用小枝条去拨弄，终于发现了问题：“怎么不见它夹呀？”我只好实话告诉她，并承诺天晴再去捞一个活的。等捞到了几只活的，她不知有多高兴，逗玩、拨弄、喂食，忙过不停，连睡觉都要把它们提到床边放着。那天，我问笑笑，今天最有意义的是什么事？她不假思索地说：玩河蚌。

我家门前的电排渠里，有邻居家停靠了几条水泥船支，平时是专用来方便生产生活的。我提出要带她去划船，锻炼锻炼一下胆量，笑笑倒是高兴。首先，把握不好重心，船儿有点摇晃，笑笑吓得哭了，只呼害怕。我安慰她、鼓励她，并教她正确的站姿。这个办法蛮灵，一下子，她破涕为笑，竟然提出让我给小竹竿她划……

笑笑说，划船，是这次住乡下最大的收获，也是最新鲜最有趣的事。我想，我也20多年没划过船了，温习一下也很有意义。

抗疫非常时期，村里的广播叫得勤。特别是那熟悉的“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的旋律一响起，笑笑就警觉起来，知道是村干部要播送通知或是要来搞巡查了，就马上提着她的宝贝国学机上楼去睡觉，比以往在幼儿园睡觉时自觉得多、认真得多了。有时还督促爷爷、奶奶、妈妈快睡，说不睡，会抓去隔离。当然，刚到乡下，她不爱睡，我也曾说过不好好睡就会如何如何的话。

看来，大事面前，小孩子也不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