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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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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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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你

这次千里迢迢来广州,我心里难安,母亲毕竟是高龄的人了。你去搞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母亲越说得平静我越是难受,向来意志坚强的我,眼眶湿润了。片刻间,一件件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原来,在我的生命长河中,关怀我最久、理解我最深、感动我最多的人正是她,我的母亲。

我降生时刚“下放食堂”,正值困难时期,人们的吃饭问题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是有吃不饱肚子的时候。母亲乳汁不足,为了我的小生命免受饥饿,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起来熬粥喂粥,经常被我吵得睡不安宁。我生下来就比较弱小,身体隔三差五犯点毛病,母亲生怕我的小命夭折,抱着我这里问医那里找药。在母亲的呵护中长大,每一丝爱我都记在心里 。到了我上学读书的年龄,母亲把家里的两个红宝书袋子连缀起来给我做书包,石板、石笔给我配齐全。母亲读了“高小”,也是“喝”过墨水的人,我有做不出的题目、写不好的字,都有母亲手把手地教。在我的同龄伙伴中,我有几分优越、几分自豪。我有几姊妹,母亲拉扯我们真不容易,她身胚子小,既要干农活挣与其他妇女一样的工分,又要操持柴米油盐、浆衣洗衫、还要打理猪圈、菜园,生活的艰难,母亲默默品尝。母亲用爱为我撑起一片蓝天,我用勤奋给母亲换来一丝欣慰:我从学校拿回的奖状贴满了墙壁。 我在本大队读完五年小学后,母亲送我到街上的荷花嘴乡中学读初中。母亲为了让我集中精力学习,让我借住在街上她儿时的女同学尹姨妈家里。母亲不管多忙每个月都至少去尹姨妈家一次,还一并把我搭餐的米背去。有一次母亲给我送米被尹姨妈邻居家的大黄狗咬了一口,母亲痛得走路一瘸一瘸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伤才好一点,但没有停止过一天劳作。

我上高中的学费钱常令父母发愁。为了让我如期上学,母亲找队上一个老婆 婆借了14元5角钱折息钱做学费,当母亲把压在瓷坛底下的学费钱拿出来交到我手里时,一股暖流顿时充溢我的全身,我的眼眶都湿润了,我感到了生活的不易,母爱的崇高。几年的高中生活,母亲没为我少劳累、少操心。那时考大学的录取率很低,我考虑到升学的希望渺茫,曾有过辍学的念头,是母亲及时发现了我的思想苗头,给我加油鼓劲,使我圆满完成了高中学业。读完高中,我回乡当代课教师,虽然暂时代课,但我还一心想成为一名正式吃国家粮的公办老师,不想让一肚子的“书”沤了粪土。那时农村刚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家六口人分了七亩五分地,当村干部的父亲很少有时间在家里干活,自家几亩责任田的插秧除草等事情基本上是母亲带着弟妹们做。母亲为了成全我的理想,宁愿自己顶着烈日,一身汗一身泥地干,也尽量少让我在外面劳累,把我留在家里做饭,以便让我有时间看书学习考正式老师。时隔两年,全县统一招聘一批民办教师,我有幸从众多的考生中胜出,我高兴母亲更高兴。

母亲为了儿女好没有停歇过片刻,儿子长大成人了,面临着又要结婚育子,她既高兴又着急。为了把儿子的婚事办得热闹点,家具置得体面点,母亲没日没夜地忙碌,身体有毛病了也不去医院吃药打针,就是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待我有了女儿,母亲更是乐不可支,牵累她的事也更多了。襁褓中的女儿好动、爱哭,晚上要睡摇篮才肯入睡,母亲生怕耽误了我和妻子的睡眠影响了第二天的教学,不顾白天劳动的疲倦,夜夜都要侍候孙女入睡,有时母亲自己都实在坚持不住了,孙女却还不要睡,母亲也耐着性子,直到孙女安然入睡。我于而立之年考上师范。我读两年师范,是母亲协助妻子耕耘农田、打理家务。师范毕业,我有幸被推荐到教育局机关工作。我新到一个岗位,工作很多,妻子要教书,孩子要上学,一大堆事都有劳了母亲。我知道,是母爱给了我一份安心与踏实。母亲与父亲相濡以沫35年,父亲的突然离世给母亲和儿女们无情的打击。这些年来,她把她对父亲的无比怀恋化成了对儿孙们的不尽牵挂。面对困难,母亲更加隐忍和坚强。风烛之年的母亲仍在想方设法为儿女贡献余热,年近八旬,仍经营了一些菜地,还经常供应我们的新鲜蔬菜。

那天和母亲分别陪母亲说话是我最愉快的一次,也算是和母亲说话比较温馨的一次,以前很多时候我容易情绪化,对母亲的尊敬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次要远行了,我怎么就豁然开朗了呢?母亲很难看到我开心的笑容,那天我给了,其实,我早就应该这么做。车载收音机正在播放一曲《懂你》,这也正好表达了我对母亲的内心情感 。是呀,母亲,我多想伴着你,告诉你我心里多么爱你!今天我更加相信,有母亲为我架设生命的桥梁,我的人生会越来越绽放;有母亲为我摇荡前行的桨翼,我的人生会越来越清亮。感恩你,我心爱的母亲,也请接受儿子千里之外给您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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