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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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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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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笑笑讲那过去的事情

爱听故事的笑笑总缠着我讲这讲那。上次听我讲了爷爷小时候上学的故事,她觉得有味,这次她又要我给她讲爷爷小时候其他方面的事。好吧,笑笑,听听也好,我的讲述,但愿对你的成长也有启示。

我出生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的农村。那是个困难时期,人们的衣食住行都成问题。我家住的是茅草房。房屋的构造,主要由墙壁、屋面、屋顶三个部分组成。墙壁,先用泥巴砖砌一人多高的土墙,接着在上面竖起一些竹枝木棍,再在上面用牛粪搅和稻草屑糊上厚厚的一层,这样,墙壁的粘性和硬度会好一些;屋面结构,先在墙体上架起一些房梁,房梁大多取材于自家所栽的树木,如春树、枣树等,由于树木大小不一曲直不一,受力效果也不好;屋顶,就是在房梁上铺上檩条,檩条一般是竹条或黄麻竿,最后在檩条上覆盖层层稻草。

这样建成的房子,防风防雨的效果可想而知。每遇刮风下雨,屋里到处露水,帐顶上、床铺上,都要用脸盆接水,有时就连炒菜时也滴滴答答有像酱油颜色一样的水点滴到锅里来。每逢多风季节,狂风肆虐,房顶的茅草时常被一层一层吹翻,且打着旋涡在空中飞舞。我的父亲只好爬上屋顶,用木头、农具等凡派得上用场的东西奋力压住屋面。

因为粮食和油料紧张,我的母亲经常为家里的柴米油盐犯愁。有时到了该生火做饭的时间,可煮饭用的大米仍没有着落。我的母亲只好端着脸盆挨家挨户去借,一时借不到,就得另想办法了。以蚕豆、瓜菜掺和少许大米煮着吃也是常事。记得有次吃蚕豆煮饭,因为蚕豆皮质厚,难以下咽,我就用牙齿把皮剔出来吐到饭桌底下。我父亲发现后着实责骂了我一顿,我的眼泪不禁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心中的情感难以言表。我吞咽不下蚕豆皮也是事实,怎么就要挨父亲的骂呢?父亲,你也太严厉了吧;我转而又想,我父亲数落我也是对的,饥馑年代,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你还竟敢挑食,不骂你个狗血淋头才怪呢。难怪多年以后我父亲就这件事还老说我不谙事。

我穿的多半是土布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地穿,有时还穿大人穿旧了拿来改小,再送到街上染坊去染一下色的衣服。记得有次我要到乡政府的礼堂表演节目。实在没有像样的衣服穿出去,母亲就提前一个星期去队上打听,看哪家有适合我穿了上台的服装,最后终于找一个比我个子高出一截的哥哥借到了。裤腿长了,上台前我把裤脚边卷了又卷,再用别针别好。可最后还是露馅了。经不住我在舞台上的蹦蹦跳跳,有一边的裤脚边垮了下来,引得别人发笑,我却浑然不知。

书上说,行路难,难于上青天。那又过于夸张了一些。不过,我们小时候出门也的确没有一条好路可走。乡村土路,晴天硬梆梆,雨天烂糟糟。没有好路,生产运输自然不便,更谈不上有什么先进的运输工具,谁家有农副产品要卖都很困难。一次,我家收获的一千多斤荸荠要运到湖北石首销售。父亲凌晨三四点动身拉板车,一直拉到下午两三点才到,整整花了十几个小时。寒冬腊月,父亲累得全身衣服透肉湿,脚板也打出了好几个血泡,回家还得了一场感冒。

小时候,我最爱跟着父母亲走亲戚家。我记得去得最远的是湖北石首的姨妈家。那时候家里没有闹钟什么的,人们掌握时间,白天看头顶的日头,晚上观户外的月亮、听家里的鸡叫。鸡叫第二遍,我就随父亲出发。上百里路,全靠我们一步一步地走,哪怕我劲头再足,步子迈得再大,却怎么也走不赢父亲。父亲时不时催我走快点,我只好气喘吁吁地连走带跑跟在父亲的身后······

“爷爷,要是有辆自行车,让你爸爸驮着你,那该多好啊!”听讲听得目瞪口呆的笑笑,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把我的讲述给打住了。

“时代不同呀,那时哪有条件,不像现在,祖国巨变,人们想什么有什么,要什么买什么,一切尽随人意。不说别的,就只说平时爷爷用小车载着你上下学,够爽吧?“我对笑笑说。她望着我,圆圆眼一眨一眨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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