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课堂,已经是我遥远的记忆了,但一直以来,自己年少青春时求学路上的一幕幕仍时常飘荡于眼前,特别是有幸遇到的那些恩师。
一
教我小学五年级语文的胡乃君老师,是益阳下放知青,和他一起到我们大队来的几位知青中,惟有他被推选当了老师。胡老师个子不高,眉毛浓浓的,留一撮小胡子,面容有点像鲁迅先生。胡老师是老牌高中生,村里人都夸他水平高,书教得好。教室里我的座位紧靠老师的讲桌,加上我举手答问比较积极,胡老师喊我回答问题和上黑板做题目的机会自然就比其他同学多一些,几乎节节课都有我的份。我也高兴。课余时间,胡老师还经常给我辅导作文,借作文书给我看。
一次,公社教革办要在全公社举办某主题巡回演讲活动。胡老师极力推荐我参加,并亲自给我编写演讲稿。在我读熟稿子后,胡老师就精心指导我演讲,包括语调、语速、站姿、手势,每个细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还一遍又一遍地听我试讲,帮我纠正。我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作为三个选手之一被选送到全公社的部分学校搞巡回演讲。第一次走出偏僻的村校,那股高兴劲儿就别提了。结果,我的演讲获得了好评。演讲活动结束回到自己班上,胡老师好好地夸奖了我一番。期末,我还被学校评为学习标兵。万丈高楼平地起。细想起来,我读写能力、口头表达能力的不断提升,都得感谢胡老师。
后来,恢复高考,胡老师考上了大学,离开了我们村里的学校。后来,胡老师任教于湖南城市学院。
二
朱彩霞老师是我就读于荷花嘴中学时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人长得高挑有气质,性格温和,尤显女性的魅力。
在我的印象中,朱老师对她的每个学生都是循循善诱,问寒问暖。朱老师的课上得好,辅导作文时,不仅念范文,还给我们举很多生动有趣的事例,一点也不枯燥。我写的每一篇作文,朱老师都是一丝不苟地批阅,有眉批,有尾批,有时还面批。我家住乡下,家庭经济状况也不好,虽然离校较远,却没条件在学校搭餐、住宿。朱老师见我体质又弱,离家又远,就叫我在她学校的房间里住,而她自己却回学校附近的娘家。我在校吃饭的问题,朱老师也委托了工友刘师傅,伙食费也全由她支付。给老师添了麻烦,我真有点过意不去。
那时,我们读书基本是半工半读。学校要从荷花街道整体搬迁到两里路外的河堤巴垸即现在的南县殡仪馆内,整个新校区教学用地的台基都是我们用箢箕一担担挑起来的。朱老师见我身单力薄,就让我和另一名腿残的女同学给大家记数,因为每个同学都要完成一定数量的劳动任务。
我走上教育岗位后,朱老师仍在关心、鼓励我。尤其是当朱老师听说我调进了教育局,另一名郭姓同学调进了县委组织部时,她高兴得不得了,还叮嘱我们遵纪守法,踏实工作。
我见朱老师的最后一面,大约是我进城工作的第二年,那时,她在南洲城区三完小教书。与恩师久别重逢,我不知有多兴奋,老师也很高兴,向我嘘长问短个不停。
遗憾的是,朱老师花甲之年就患不治之症辞世了。
三
胡迈荆老师教我高中二年级的语文,中等个子,身材微胖,鼻梁上架副眼镜,很显知识分子派头。
毕业于某师范学校的胡老师,“三笔字”写得漂亮,画画得好,文字功底扎实,口才也不错,教学方法灵活多变。在教学中胡老师很注重读写结合、讲练结合,经常组织我们开展各种活动,读报听写啦,成语竞猜啦,作文仿写啦,看图作文啦,演讲辩答啦......花样很多。
胡老师很器重我,无论课内还是课外,只要是他组织的语文教学活动,如读书读报、作文竞赛等,都重点抓住我,多给我参与的机会。同学们都戏称我是胡老师的“心腹”。胡老师有不少藏书,我经常受邀去他家看书。我受胡老师的栽培,语文成绩提高较快,当年的高考筛考,我的作文《人心齐泰山移》获得了高分。
我离开学校后,除了得到胡老师工作上的关心指导外,经济困难时,还得到过胡老师的援助。
岁月荏苒,恩师难忘。我能成为一名教师,后又步入教育行政部门,跻身令人羡慕的公务员队伍,尤其要感恩我遇见的这几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