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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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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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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

雨水已过,二月二即将来临。在我们陇南农村里,农历二月初一傍晚,由小孩抬上草木灰,在房屋周围撒一圈,名曰“圆二月二”。初二凌晨,由小孩拿着木棍敲打粮食升子,沿着撒了草木灰的地方走一圈,边走边说唱童谣:“二月二,龙抬头,跳蚤臭虫不抬头,跳蚤臭虫抬了头,一把打在灰里头!”名曰“打二月二”。这一天,各家各户要吃炒豌豆、爆米花,寓意粮食暴长,五谷丰登。

“龙”这种动物,在历史上是否真实存在过,古人是否真的见到过,我们很难知道了。但古人对“龙”的形象还是有记载、有描述的,它最基本的特点是“九似”,具体是哪九种动物尚有争议。罗愿《尔雅翼》云:“龙者鳞虫之长。王符言其形有九似: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升天。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陆佃《埤雅》云:“龙火得湿则焰,得水则燔,以人火逐之即息。故人之相火似之。龙,卵生思抱,雄鸣上风,雌鸣下风,因风而化。”《释典》云:“龙交则变为二小蛇。又小说载龙性粗猛,而爱美玉、空青,喜嗜燕肉,畏铁及草、蜈蚣、楝叶、五色丝。”

大约从唐朝开始,中国人就有过二月二的习俗。农历二月二这天,古代称之为中和节,民间俗称龙抬头。传说,每逢农历二月初二这天,天上主管云雨的龙王就抬头了,从此以后,雨水会逐渐增多起来。农历二月初二还是“惊蛰”前后,大地开始解冻,天气逐渐转暖,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蛰伏在泥土或洞穴里的昆虫蛇兽,将从冬眠中醒来,传说中的龙也从沉睡中醒来,农民告别农闲,开始下地劳作了。所以,古时也把“二月二”又叫作“上二日”。因此,盛行于我国民间的春龙节,在古时又称“春耕节”。据说,这一天如果还没有醒来的话,那轰轰隆隆的雷声就要来呼唤它们了。

在北方,二月二又叫龙抬头日、春龙节、农头节。广泛的流传着“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的民谚。在南方叫踏青节,古称挑菜节。依据气候规律,农历二月二之时,我国大部分地区受季风气候影响,温度回升,日照时数增加,雨水也逐渐增多,光、温、水条件已能满足农作物的生长,所以二月二也是南方农村的农事节。

沈榜《宛署杂记》记载:“宛人呼二月二为龙抬头。乡民用灰自门外委婉布入宅厨,旋绕水缸,呼为引龙回。”明人于奕正、刘侗的《帝京景物略》中说:“二月二日曰,龙抬头、煎元旦祭余饼,熏床炕,曰,熏虫儿;谓引龙,虫不出也。”俗话说“龙不抬头天不下雨”,龙是祥瑞之物,和风化雨的主宰。“春雨贵如油”,人们祈望龙抬头兴云作雨,滋润万物。同时,龙是鳞虫之长,龙出则百虫伏藏。所以,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是希望借助龙威以慑服蠢蠢欲动的各种害虫,目的在于祈求农业丰收与人畜平安。

二月二在饮食上有一定的讲究,因为人们相信“龙威大发”,就会风调雨顺,才能五谷丰登,所以这一天的饮食多以龙为名。吃春饼名曰“吃龙鳞”,吃面条则是“扶龙须”,吃米饭名曰“吃龙子”;吃馄饨名曰“吃龙眼”,而吃饺子名曰“吃龙耳”。这一切都是为了唤醒龙王,祈求龙王保佑一年风调雨顺,让百姓获得好收成。

过去曾有一幅年画,叫《皇帝耕田图》,画中是一个头戴王冠、身穿龙袍的皇帝正手扶犁耙耕田,身后跟着一位大臣,一手提着竹篮,一手在撒种,牵牛的是一位身穿长袍的七品县官,远处是挑篮送饭的皇后和宫女。画上还题了一首打油诗:“二月二,龙抬头,天子耕地臣赶牛,正宫娘娘来送饭,当朝大臣把种丢,春耕夏耘率天下,五谷丰登太平秋。”这幅画说明,古代的皇帝在二月二这天,要亲自耕耘,借以劝农,使老百姓丰衣足食。

龙文化源远而流长,龙是中国文化的突出符号。中国历代正史记载的龙事件大概有三百多起,其他类型的文献更是庞大。龙的形象深入到了社会的各个角落,龙的影响波及了文化的各个层面,多彩多姿。龙装饰、雕龙、建筑里的龙吻、元宵节舞龙(舞龙灯、耍龙灯)、二月二龙抬头吃龙须面、端午节龙舟赛,龙图画、龙书法、龙诗歌、龙歌曲,乃至坐落在大江南北不可胜数的龙王庙、龙王祭祀、祈雨活动等等,形成了长期流行于民间、根基十分深厚的民俗风情,成为一种文化的凝聚和积淀,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和展示。

在中国文化中,龙有着重要的地位和影响。从距今七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到伏羲文化诞生,从先民们对原始龙的图腾崇拜,到今天人们仍然多以带有“龙”字的成语或典故来形容生活中的美好事物,以及给江河山川、城市乡村、新生婴儿命名,无不是龙文化的生动体现。上下八千年,龙已渗透进了中国社会的各个方面,渗透到了国人的血液当中,成了中国的象征、中华民族的象征、中国文化的象征。

对于每一个炎黄子孙来说,龙的形象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符号,还是一种意识、一种血肉相联的情感!“龙的子孙”、“龙的传人”这些称谓,常令我们激动、奋发、自豪。龙文化除了在中华大地上不断传播承继之外,还被远渡海外的华人带到了世界各地,在世界各国的华人居住区或中国城内,最多和最引人注目的饰物仍然是龙。因而,中华民族是“龙的传人”、中国是“龙的国度”,也获得了全世界的广泛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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