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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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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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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联先生与武都紫泥文化

近日,拜读陇南市武都籍人氏、篆刻家、金石家、书法家、封泥研究专家、一代武都紫泥文化传人关联先生即将出版发行的第二部专著《武都紫泥与篆刻艺术》自序《追寻武都紫泥跨越三个千年的皇帝封缄“密钥”——写在我国古代封泥发现二百周年之际》一文,令笔者耳目一新、受益匪浅、爱不释手、赞叹不已。遂写下自己的这篇读后感,亦权作评论吧。不妥之处,敬请方家们批评指正。

泥文化是中国最古老的传统手工艺文化之一。使用珍奇上乘的紫泥做成的泥封,在两汉时期,为皇帝传递诏命时所专用,在政治、经济、军事、情报等方面起着非常重要的几近于法定的作用,故而后世将“紫泥”引申为皇帝的诏书,成了特殊的专用词汇或者术语。与制作名陶酒具、茶具、花盆、玩物等器皿工艺品的世俗功用迥然不同,它与古老的篆刻艺术有机结合,相得益彰,相互媲美,形成了独树一帜、珍奇贵重、气韵神秘的紫泥文化。

《后汉书·光武帝纪上》记载道:“奉高皇帝玺绶”,李贤注引的东汉著名文学家、书法家蔡邕《独断》中说:“皇帝六玺,皆玉螭虎纽,皆以武都紫泥封之。”当代封泥研究专家孙慰祖教授在其《封泥发现与研究》一书中指出:“汉代封泥高下有别,武都紫泥为皇帝专用。”《阶州志》说:“武都紫水有泥,其色紫赤而粘。贡之封玺,故诏诰有紫泥之美。”具体地点“在州东南六十里,本汉羌道也,后魏置武都郡,西魏置覆津县,唐为福津县。”古福津县址在今陇南市武都区三河镇、桔柑镇之间。紫水即福津河,也在三河镇境内。

关联先生经过四十余年潜心研究,查阅史籍、请教专家、实地考察、访问民间、发现发掘、复原制作,确定陇南市武都区三河镇广严院所处的紫泥山,即为“武都紫泥”的原产地,两汉期间,“武都贡泥”便出自于此处,为皇家专用紫泥。虽然,西汉时的武都道、东汉时的武都郡,治所都在下辨(今甘肃省成县西北),但现今的陇南市武都区及其三河镇,都属于历史上的“武都”境内,将三河镇广严院所处的紫泥山出产的紫泥矿土冠名“武都紫泥”,证据确凿。

上世纪八十年代第三年,时年三十六岁的关联先生被派到北京学习。一天,在图书馆翻阅《人民画报》时,一篇介绍“泥封”的文章吸引了他。文章中提到,汉代皇帝六玺皆以武都紫泥封之,目前仅有一枚紫泥封存世,上钤“皇帝信玺”。这枚西汉时期的紫泥封并不在国内,而是收藏于日本东京博物馆。此前,关联先生并不知道“泥封”为何物,身为土生土长的武都人,他也从未听说过“武都紫泥”这一物产。皇帝玺印要钤在武都紫泥上,这令关联先生十分震惊,自豪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被世人遗忘已久的武都紫泥以及紫泥文化重新焕发出应有的光彩。

他利用各种机会到各地图书馆查阅史料,多次赴北京、上海、浙江等地请教封泥研究专家,到相关地档案馆查阅地方史和档案,寻找一切可供研究借鉴的资料,不放过一丝与紫泥有关的线索。他在书中看到四川已故著名印家曾右石先生在“荒谬绝伦”巨印边款中有这样一段话:“壬午五月,余甫弱冠,晤徐悲鸿大师於镜斋先生‘紫泥山馆’,为余拟刻‘荒谬绝伦’一印。”就因为这句话,他两次专程到四川寻找著名书画篆刻家镜斋先生徐文镜的“紫泥山馆”旧址,以获得详实可信、难得收集的第一手资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关联先生的孜孜以求下,他的研究小有成果。一九九六年,他撰写的《篆刻艺术与武都紫泥》一文,先后在《书法报》《甘肃日报》《甘肃经济日报》《陇南报》《开拓》《万象》等报刊刊载,使武都紫泥第一次走入现代大众视野,引起了学术界、书法界、篆刻艺术界、紫泥文化研究者的注目,同时也使人们认识到,他是武都紫泥文化当代研究第一人。此后,关联先生在武都紫泥文化研究上一发而不可收,苦海行舟,愈走愈远,渐入佳境。

关联先生说,封泥不是印章,却与印章本身有着同等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由于印章本身绝大多数没有留传下来,封泥上的印文,就是后世摹习与考证的直接资料,其外部形状和篆刻形式,到现在还在沿用。它以文字书法的原真性和篆刻艺术的原真性的双重身份,见证了中国书法和中国篆刻在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对明清以后的篆刻艺术产生了重大影响。酷爱篆刻艺术的关联先生,深深懂得封泥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

关联先生讲道,封泥的印痕并非有意的艺术创作,是在钤印时无意形成,因而形态各异、姿态万千,给人一种古拙质朴、自然率真的美感。玺印在泥上钤盖过程中,由于软泥入槽多少不等,钤按力度大小不等,使形成后的封泥块或呈方形、或呈不规则的圆形;加之年代久远,自然剥蚀脱落致使封泥的边缘残缺破损,极富变化,很有意趣。作为艺术家的关联先生,在认识到封泥的艺术美感之后,便融入到了自己的篆刻艺术创作之中,日渐深入,可谓心有灵犀,心领神会。

关联先生还说,封泥上的字体多用篆书,这些秀丽挺拔的篆书,成为建构篆刻艺术的重要“资料库”,后世的篆刻家从这些珍贵的封泥中得到借鉴,用以入印,从而扩大了篆刻艺术取法的范围。齐白石高度评价封泥“全在不蠢,胆敢独创,故能超出千古”,清末篆刻大师吴昌硕印作中,那种高古雄浑、大气磅礴的风貌,无不留有封泥的气质和古韵。他在《聋缶》一印的边款中曰:“力拙而锋锐,貌古而神虚,学封泥者宜守此二语。”又说:“方劲处兼圆转,古封泥时或见之。”作为金石家的关联先生,深谙此道,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古朴、自然、拙美的篆刻艺术风格。

关联先生在他的《追寻武都紫泥跨越三个千年的皇帝封缄“密钥”——写在我国古代封泥发现二百周年之际》一文开篇语写道:“自道光二年(公元一八二二年)四川一位农民在山中挖山药时,发现首批古代泥封一百余枚,时至今天(二0二二年)整整二百周年。封泥的发现,在当时考古界、书法界、篆刻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如果说,二百年前,那位四川农民发现古代泥封只是一个偶然的话,那么,二百年后,关联先生对武都紫泥的传承宣扬,便是他四十余年如一日潜心研究、发现发掘、复原制作、了然于胸的必然结果,是他的独一无二、流光溢彩的学术研究成果,是他对泥封文化研究、特别是对武都紫泥文化研究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意义十分重大,其文化价值、艺术价值、学术价值、非遗价值等都非同凡响,极不一般,应该再度产生出“震动”效应,受到高度重视。

在谈到“三个千年”时,关联先生写道:“西汉建立于公元前二百二十年,直至东汉结束的公元二百0二年,在这四百多年里,武都紫泥承载着第一个跨越千年皇帝封缄密钥的重任。”“汉代以后,由于纸张的广泛应用,逐渐代替了简牍,因此封泥逐渐丧失了它的社会功能,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武都紫泥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被人们淡忘,进而销声匿迹。”使得武都紫泥进入到了沉寂无闻的下一个千年。之后,在“北宋仁宗嘉佑七年,朝廷就为修建在阶州(武都)州东六十里紫泥山麓的广严院……终于吹开千年云雾揭晓紫泥产地。”此后,武都紫泥抖落千年尘封,再度为世人知晓。然而,倘若没有“有心人”“有缘人”关联先生的苦苦追寻、慧眼发现、精心复原、刻制再现、著书立说、奔走宣传,武都紫泥或许依旧静埋深山人未知,只是故纸堆里一个神奇的童话吧?

现当代人都知道,紫砂矿土主要由石英、粘土、水云母和赤铁矿组成,其制成紫砂成品泥具有可塑性好、生坯强度高、干燥、烧成收缩率小等良好的工艺性能而成为举世名陶。其良好的结合性和稳定的可塑性,也赋予了紫砂茗壶手工成型、拍、压、括、塑、镂、刻等多种工艺手法。紫砂矿土包括紫泥、本山绿泥、红泥等几大类。但对于紫泥在两汉时期的特殊功用,却知之甚少,甚至一无所知。古人以泥封书信,泥上盖印,皇帝诏书则用紫泥。——即便是笔者本人,也仅仅知道泥封,对于武都紫泥为两汉皇帝专供封泥之用,及其历史地位、专属作用、文化传承也是通过拜读关联先生的大作才得以知晓认识的。

如今,关联先生已经年逾古稀、接近耄耋,但他依旧“踏遍青山人未老”,岁岁追寻,今又追寻,研究成果分外香!今年年中,关联先生的篆刻艺术作品、紫泥艺术作品,将在首都北京展出,由于受新冠疫情影响而延展了,让我们热切地期待着展出的圆满成功。需要说明的是,关联先生的紫泥艺术作品,是其多次登临陇南市武都区三河镇广严院所处的紫泥山,一回回取来那里的紫泥矿土,积少成多,自己亲手制作、钤盖上自己亲手篆刻的印章,而精心创作的精美艺术作品,让古老的中国篆刻艺术与罕见珍稀的武都紫泥有机结合、混为一体,艺术地再现古代泥封文化的真实面目、迷人风采和独特神韵。

随着关联先生不遗余力地宣传推广以及对紫泥封的复制,关注武都紫泥和紫泥文化的人越来越多了。武都紫泥正在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陇南首个主题文化旅游商业街区“古今里”专门规划了一个紫泥文化广场,用来展示和宣传武都紫泥和紫泥文化;关联先生还收了十一个艺术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徒弟,言传身教,沉寂太久的武都紫泥文化已经被再次唤醒。关联先生说,其实,寻找紫泥,寻找的是紫泥文化,寻找的是文化自信,唤起的则是更多人的文化自觉。

笔者衷心祝愿关联先生宝刀不老,艺术生命之树常青,用他巧夺天工的隽刀,用他一心酷爱的武都紫泥,创作出更加灿烂辉煌的艺术作品,为传承弘扬武都紫泥文化再立新功,为后世留下更多宝贵的精神文化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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