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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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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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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妻乃为家中宝

金庸先生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从媒体上公开的照片看,他老人家的三任夫人都很漂亮,不知大师何出此言?想来,惧怕井绳的人,可能都曾经被蛇咬过。

美男无美妇,美妇无美男,几乎成了一个普遍规律。诸葛亮风流倜傥,然而黄阿丑却相貌丑陋。杨雄生为豪杰好汉,他的美妻却喜欢一个丑恶的和尚。而矮脚虎、武大郎之辈,偏就柴屋藏娇,占有美妻。这使得天下美男美妇颇不服气,便有了鲜花插在牛粪上之说。

民间广泛流传着一句调侃的话,说丑妻是“三心牌”,哪三心?看着“恶心”,提起“伤心”,走了“放心”。相貌平平的女人,由于没有先天的优越性,便转而去追求内在的美。我这里不是打击美女,女士中不乏外美内秀者,但佼好的容貌会产生惰性和依赖性,在众多男人的竟相殷勤讨好中迷失了自己,容易找不到北,往往流于肤浅,落在世俗,堕入泥污。

农村有“丑妻薄田破棉袄是三宝”的说法,古话也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地离家近,伺弄起来方便;妻丑,男人放心,一般不担心红杏出墙。年轻的时候,我们怀疑这句话,不过是讨不到漂亮老婆的男人的精神胜利法,孔子也说过“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要不就是那些喜欢到处寻花问柳,又担心后院起火的男人不得不做出的牺牲;要不说这句话的男人是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富人,除了丑妻,还想讨上三四个貌若天仙的妾,就劝别人只娶丑的,漂亮的好统统留给自己。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就会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古代娶丑妻的大有人在,譬如庄子、诸葛亮等。诸葛亮如此出类拔萃,按道理自然是要娶一个才貌双全的妻子,但他公然强调择妇“在德才而不在姿色”。江南名士黄承彦,非常欣赏诸葛亮的才华,决定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晋习凿齿《襄阳记》里记载了这一段故事:黄承彦到了诸葛亮隐居的隆中,对他说:“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匹配。”诸葛亮欣然应允,并随即用车将黄氏丑女接来隆中,这件婚事,在襄阳被人引为笑柄。

现代科学证明,娶丑妻是大有好处的。美国耶鲁大学的心理学家,曾对已逝的3519名已婚男人的寿命,与其妻的丑陋程度进行了调查对比,得出的结论是:娶丑妻之男子相对长寿,而且长寿程度与妻子的丑陋程度成正比。妻子容貌打分在13分以下的丈夫比妻子容貌打分在14—20分的丈夫们,要平均长寿十二岁以上。可能是娶了美妻的男人一天到晚担心戴绿帽子,心理负担过重,自然短寿。而那些娶了丑妻的男人,心里就坦然得多,无忧无虑,该干啥干啥,因而长寿。 

从《水浒》和《金瓶梅词话》里都能看到,潘金莲的确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潘金莲嫁给武大郎是张大户的恶作剧,他给潘金莲的悲剧种下了祸根。无论是在小说里还是电视剧中,武大郎都是一个生性懦弱的好人,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自食其力、饱受欺凌、值得同情的人。然而,他被人称作三寸钉,谷树皮,足见他形象猥琐,叫女人看了有吃苍蝇之感,拿当今的话说,是走在大街上要被罚款的人物。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白天看看也便罢了,要命的是每天晚上还得陪他睡觉,你说这如花似玉的潘女士,她心里苦也不苦?即便如此,潘女士起初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忍耐,与武大郎离开了使她伤心的清河县,来到阳谷县帮武大郎卖炊饼为生。

然而,她却与西门庆和王婆联手,用一碗砒霜一床棉被,生生把个憨厚老实、可怜可悲的武大郎害死了!我们对于潘女士爱武二郎可以给予充分的理解,对于潘女士与西门庆的偷情之事,也可以给予一定的宽容。但对于他们联手谋害武大郎,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潘金莲的命运在《水浒》和《金瓶梅词话》里截然不同,但是,不管她的结局如何,她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在国人的情感上,都是一个被彻底否定的人物。

有一句俗话说“丑人多作怪”。一个女人的脾气乖戾、水性扬花、或者唯利是图,应该与她长相的美丑没有关系,而是应该跟她的教养有联系。女人相貌再丑,都没有关系,只要德行好,不愁没人要。古代最出名的“四大丑女”嫫母、钟无盐、孟光、阮卫尉女,个个奇丑无比,粗陋不堪,但都嫁了个好郎君,并且美名流传千古。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丽的东西不但能赏心而且还能悦目,娶个美女应该是每个男人心里的愿望。但美的东西是大家共赏的,男人们的自尊心与虚容心总会在心里不停作祟,想要安全感又想悦目,但世界怎么会有两全其美的事。都说老天不公,其实硬是冤枉了老天。美男配美妇,美妇配美男,貌似公平,实则更不公平。美丑搭配,不极左,不极右,不叫美的美死,丑的丑疯,老天才是十足的平均主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读《关雎》时,我们往往会把“窈窕淑女”理解或想象成一位身材苗条的美妙少女,但却不够准确。“窈窕”是一个十分古老的词,马瑞辰老先生在《通释》中解释说:“《方言》秦晋之间,美心为窈,美状为窕。”因此从这个解释来看,“窈窕淑女”,不仅仅指相貌美,而且还指心灵美。只有内外兼修,达到了内在和外在的和谐统一,才能称之为“淑女”。美女与淑女,是有很大区别的。美女,只要外表漂亮就行了,没有其它的特殊要求;而淑女,首要的不是其外表是否漂亮,而是看其内在的文化气质和个人修养。

贾宝玉有名言道:女儿是水做的。女人之美,美在善良慈爱。女人天生七分美,即便她的相貌极其平常。美女不是淑女,淑女更胜美女。美女是香水,其味浓烈,招蜂引蝶,随风而散,最终不知香飘何处。而淑女是真水,真水无香,却是生命之源,永远涵养着一切,不事张扬,大美在心,无与伦比。

其实,无论古今中外,有许多的才女,许多的淑女,都是相貌很平常者。有一句形容词,叫作“美女如云”。我们不妨望文生义,正面理解,既然美女像云彩一样,那她就一定在天上,生来就具有飘忽不定、易聚易散、虚无缥缈的禀性,不如大地原野上的草木花叶实在,既能看见,又能摸着,不会飞了跑了。

无论男女,年少时,多注重异性的容貌;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对异性容貌的要求就会逐渐淡化,这是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遗憾的是,当你什么都明白了的时候,你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因此,在这件事情上,理论与实践永远是脱节的。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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