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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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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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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南二脑壳赋

二脑壳者,陇南康县南部山民自酿土酒也;得斯名者,缘由醉后观人似有两颗头颅也。其原料为地产苞谷,纯粮食古法酿制也;其工艺为康南特有,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或以日常自用,或于年节待客,居家必备;或作姻亲礼当,或为丧事祭品,不可缺无。康南森林气候,草木遮天蔽日,朝岚夕露,晴风阴雨;四季火盆煨酒,男女老幼善饮,热身暖胃,祛湿除潮。千百年来,家家酿酒;世代流传,人人饮用。由是遂成一方风俗,因此养得饮酒习惯。

二脑壳酒多为家庭土法酿造,制作流程大致步骤可分五项:一曰煮醅,将上等苞谷装入巨艄,清水浸泡半日,然后晾干水分大火笼蒸,熟后再次晾干;二曰发酵,将自制酒曲拌入熟醅,比例适当匀称,尔后装进小口容器之内,封口保温发酵;三曰上缸,将发酵甜醅装入缸里,进行二次发酵,装至缸口覆盖一层谷糠,再用窖泥密封;四曰烤酒,将开封香醅盛入地锅,加清水盖甑缸,武火猛烧地锅至水沸腾,蒸馏水出天锅;五曰截留,将蒸馏原醅回入缸内,二度三度发酵,再蒸馏成二淋三淋之酒,尾尽截留封存。

蒸馏之后,头道酒烈,二道酒香,三道酒柔,是故,须将三次蒸馏之酒整体相兑,以保持酒之醇度烈度香度一致;成品入瓮,密封储藏,置阴凉处,假以时日,由此,年份愈久黏度愈浓醇香愈厚,开瓮取酒之时则清香满屋飘散。

康南山民,十分好客,礼尚往来,人情美好。当地风俗,或留贵客家宿,必以夜饭款待;三老四少,或德高望重者,郑重其事相陪。午夜时分,悬高灯以照亮,煨美酒以待客;主宾就位,满斟酒高举杯,底朝天见心诚。菜品繁多,特产木耳香菇竹笋不等,唯有纯肥腊肉,最为独特,巴掌般宽大,两边炕得金黄,入口即化,满嘴流油;二脑壳酒,被外地人称作温柔杀手,因其绵顺清香,口感极好,初饮无经验,但饮不设防,直至大醉,四肢瘫软。

或遇婚事,迎亲队伍,担挑彩礼,有米有面,有肉有茶,更有土酒四坛,二脑壳也;鞭炮声中,喜宴大开,八仙方桌,条凳四围,素盘荤碗,全天候连轴转,流水席也。几十把大茶壶,煨于火盆之上,热气腾腾,酒香弥漫;各桌猜拳行令,输者大碗豪饮,热闹非常,面红耳赤。后场大醉,相互对视,皆有双头,哈哈大笑;高吟低唱,手舞足蹈,你搀我扶,蹒跚而归。

及至年节,家家宰猪;入得正月,村村置酒。你送我以酒,我还你以酒;你请我吃酒,我请你饮酒,皆是二脑壳也。酒天酒地,无酒不欢;酒缸酒坛,酒海不干。不知山外山,哪管天上天;幸福值很高,满足感极强,皆因二脑壳也。

康南宝地,名镇阳坝,毗邻陕南,接壤川北,秦陇文化与巴蜀文化交汇于此;二脑壳酒,工艺独特,纯粮酿造,绿色饮品,中华酒文化苑地一朵耀眼奇葩。乡村旅游去阳坝,清明问茶进梅园;览尽康南春秋色,二脑壳里说丰年。嗟乎,二脑壳!美哉,二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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