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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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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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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草莓,红草莓

夏收时节,草莓熟了,白的,红的,漫山遍野,一簇簇,一片片。村姑们采进竹篮里,近的步行,远的打车,一篮篮送到城里来,卖给城里人,让城里人一饱口福,尽情享受这清香扑鼻、清凉可口的山珍。

陇南人把这种野生草莓,叫作瓢子,或瓢儿;东北人叫作高丽果,或高梁果。野生草莓的果实没有人工种植的大,但熟透的野生草莓却比人工种植的甜,而且更有草莓的味道。刚刚成熟的野生草莓,玲珑剔透,白的像珍珠,红的像玛瑙,口感甜中略酸,特有的香味沁人心脾,摆在街上,大老远就能嗅到。

网上介绍的野生草莓,大多不是我所说的这种野生草莓,倒是我们陇南人叫的那种莓子。莓子有草本的,也有木本的,但枝叶上都有刺,大概属于蔷薇科,所以也叫刺梅。而我所说的这种野生草莓,是草本的,枝叶上没有刺,生长在向阳的草坡上,暮春时节开花,或白色,或粉红;与小麦一起成熟。野生莓子的品种很多,有橙黄的,橘红的,墨蓝的,黧黑的,等等;而野生草莓,只有白红两种,且独特的香味要比野生莓子浓郁得多。

说到野生草莓,就会想起童年,和小伙伴一起采摘草莓的快乐时光。

我是在南河长大的。 南河是一条河的名字,也是一个地名。南河的山野果子挺多,有梅子、沙棘、格珠、剪子果、野樱桃、山梨、山葡萄、马桑果,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但最令人难忘的,还是那清香馥郁红红的、白白的野生草莓。

暮春时节,我们去春游,看见那些或白色、或粉红的草莓花,星星点点,开在草丛里,会很惊喜;过几天再去看,就见山坡上一簇簇,一片片,成了草莓花的海洋。盛夏时节,不经意间,草莓就熟了。我们住在林场场部家属院的小男孩、小女孩,星期六的晚上就相约了,第二天早早地出发,兴高采烈地到前贯山去采摘。

棉絮似的晨雾罩着山头,罩着林木,弥漫在山间小路上,视野一片朦胧。夏日的晨风很清凉,微微地吹起,毛毛草似的撩人的脸。一些蕨类植物,撑着扇形的叶儿在山风中轻轻地摇曳。鸟儿们清脆地鸣唱着,南呼北应:唆儿——回久!让人听了心旷神怡。偶而有一只红腹锦鸡受了惊吓,突然飞起,咯咯地叫着,朝山上雾气蒸腾的密密匝匝的林子里落去,回声数分钟才会消失。

上到山顶,大雾已经悄悄散去,红彤彤的太阳挂在了当头。极目望去,远处群山连绵,山岚飘渺;近处乔木苍翠,灌丛茂密。山顶的草坪上,盛开着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蓝的各色各样的不知名的花朵,蜂儿、蝶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蜿蜒的山路两旁,绿茵茵的草丛里,红白两色的野草莓已经熟透。我们不像村姑那样,为了卖钱,只采摘果子。我们是将带着果子的枝叶一同采下,多了就扎成束,然后比谁采得多。一整天不觉得乏累,欢声笑语,在山野里久久地回荡。有时霏霏细雨悄然下起,浑然不觉,已湿了头发,湿了衣衫。

带着丰盛的收获暮归,踏上曲曲弯弯的山间小路,遥望天边火红的晚霞,情不自禁地唱起随时想到的某首歌曲,一束束白的红的草莓在手上摆摆悠悠,一如凯旋而归的征战将军。

童年就这样悄然长大,少年就这样快乐长成……

那时间,是否已经开始人工种植可以反季节的大红草莓,不清楚,市场上只有这一年一熟大约能吃半个月的野生草莓。那会儿,一角钱一碗,村姑们天不亮就动身,露水打湿了裤管,刺草扎红了双手,也就是换两个零花钱。如今,人工种植的反季节的大红草莓,在水果摊上、超市里面,很是吸人眼球;尤其在年节里,更是价格不菲。可是,一旦野生的白草莓、红草莓上市,人们就不拿正眼瞧人工种植的反季节的大红草莓了。

野生草莓,花期短,盛果期也短,默默地生长在大山深处、草坡地上,一生低调,却因其纯天然,无污染,清香馥郁,清凉解暑,具有很高的食用、药用价值,便成了不可多得的山珍,村姑们因它而欢笑,城里人对它很青睐。为了让人们四季都能吃到它,主产区还将它制作成罐头,非常畅销,不仅吃着可口,那珍珠玛瑙般的白果红果,泡在瓶子里,还十分养眼,可以当做工艺品摆放在博古架上,供人观赏,从视角到心灵,享受那份天然的精美和清爽。  

白草莓,红草莓,永远珍藏在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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