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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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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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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流年

一直认为,我生活和工作的环境都很好,而且还越来越好。

在我从事了二十年的医务工作和十八年的食品药品监管工作的职业生涯中,我一直以为我的脾气很好,心胸很开阔,心态很安详,遇事不抱怨,非常善解人意,特别明察秋毫,对人以诚相待,对工作认真肯干,对任何人都能够将心比心,设身处地,能够容忍常人不能容忍的人和事。我时常告诫自己,要专注于工作,专注家庭,把每一件事情都尽力做对,做好,善待身边的所有人。

但是有些时候我们也会事与愿违,我们的付出并没有回报,我们的真心并没有人理解。原以为自己的忙碌,是为了几十万人的健康,但是细想起来,又有几人能够认可我们的工作和永难停顿的劳累,有谁能够体会我们的身心疲惫?

总在期盼在某一天我们的工作环境和条件得以改善,也像其他单位的工作人员一样,工作进人正轨,但是我安身立命的这个机构,从2002年组建至今已经十八年了,经历了5次改革,机构名称转换了5次,目前仍然处于变革之中,职能很大,风险很高,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个人意志越来越无力,不知什么时候晴空万里,阳光灿烂,什么时候能够看见一道金光大道。

我对工作的热情没有年轻时候高涨了,以往那种乐观和满足的情绪越来越淡薄,对自己的状态越来越不满意,成天忙于越来越忙的市场监管工作,天天像在打仗,总有干不完结的工作,并且这种工作越来越让我头疼,越来越让我担忧,越来越干不出成绩,忙得晕三雾四,总没有片刻的空暇。渐渐觉得我的人生就像一棵看起来花团锦簇但是总也结不出硕果的树,失落感和空虚感频繁交错,无法调节,感觉没有比这个事情更糟糕的了。

夜晚,我们蜷缩在水泥钢筋浇铸的用青春的代价仍然没有还清房贷的家里,在手机里,在电视里,在电脑里,看世界的欲望在变形的膨胀,我们自己也时不时的蠢蠢欲动。白天,我们奔忙在都市拥挤的街头,在乱哄哄的公交车厢里,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我们压制着自己的欲望,我们尽量把自己装扮成正人君子,但是我们谁也无法真正能够掩饰我们的神色憔悴和目光凝滞,我们有许多的困惑没有解决,我们的房贷没有还清,我们的工资没有涨上去,我们的头发还在不断地脱落,我们的耳鸣还没有减轻,我们的血压还没有降下来,我们的肾虚还在加重,我们的血糖居高不下,我们在赖以生存的地方还没有让人仰视的地位,我们年过五十还要仰人鼻息,因此我们的脸上还藏不住若有所思的神色,让那些志得意满的人看起来,我们似乎是沉浸在一个梦中迟迟不肯出来,或者是想出来却掉得太深而出不来了。

好在我是喜欢行走,尽管一个人,行走有时候很孤独,但是,孤独中也有几分交织的快感和苦痛。我在行走的过程中有时候要停下来,不是为了喘息,而是因为一些我不曾料想的美丽。我为这些美丽的自然景观洒上一些眼睛里的汁液。我知道,多少年之后它们依旧泛着生命蓬勃的馨香,而我肯定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成永远。我因此珍惜每一次行走。每一次,蓦然间都会有如梦如幻的伤感和恍惑;每一次,群峰出现,河水流动,百鸟和鸣,无端地我会为大自然从不含糊的专制生出感怀,我用我有限的文字记下爱我并关心我的人和事,记下我曾有过的呼吸。每当夕阳西下,独自一人在经常走的一条路上踯躅时,我常常会想起我的出生地,那个名叫杨家山的小山村。

那座不高不低的山梁,那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那些不疏不密的果树,那群迎着傍晚的炊烟归来的牛羊,那些飞翔在半空的鸽子,晚饭做好后母亲呼唤我们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的肉体住在城里,而精神和梦境却大多寄存在儿时的村庄。我最难忘记的,是儿时跟着大人们夜晚睡在搭在麦地里的窝铺里,看着皓洁的圆月,听大人们谝关于鬼怪的故事,一会好奇兴奋,一会毛骨悚然。不远处的麦地里,蛙鸣声弹着青草的叶子,明丽的月影朗照一切,我不敢大声喊叫,怕一不留神碰落了麦子的香气,青草的香气。

转眼,我已经到了六十岁的门槛。回望过往的岁月,名淡利薄,只有亲情、友情、爱情、乡情这些日益凸显的情感,如寒夜里的一堆火,在温暖着我,激励着我,成为我穿越岁月烟云的最大动力,激励着我耐心等待生命的芳华在流年的某一刻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等待,就是要求我们遵守必然的发展规律,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盲目的操之过急,迫不及待地想要达到理想的境地,甚至为此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愁眉苦脸、郁郁寡欢,长此以往,最终的理想也将会变为痴人梦想。生活是现实的,它教会我们要学会等待,为等待实现梦想的那天蓄积力量,与其每天痛苦难耐、望着梦想的高空唏嘘长叹,倒不如把握好每一个眼下的日子,开心地为建造理想的城堡添砖加瓦。等待就是要求我们时不时的去环顾四周,体味现时生活的美好,跑的太快,就会错失身边一些美好的东西。我们要懂得在恰当的时候停下脚步、驻足于生活的长廊上看看窗外的风景,赏心悦目的风景势必会给我们带来快乐的心情,而良好的心情是做好一切事情的必要元素。生活中不时的一个停留、不经意的一瞥,或许会为今后理想的实现埋下一个美丽的注脚。

浮躁的社会,高速快节奏的生活,鳞次栉比的钢筋混凝土大楼,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群群为理想奔波的人们,当我们奔跑于通往理想终点的大道时,真的有必要时而驻足停歇,领略一番路边的风景,体味一下人间的真情,因为有些风景、有些人,一旦错过了,永远都不会再来。

在无数次的等待中,我们会看到黑夜过去,太阳升起来了;在无数次的等待中,我们梦寐以求的朋友突然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在无数次的等待中,我们心仪的人在一场大雨中站在同一把花雨伞下;在无数次的等待中,我们脚下的坎坷山道突然有一天变得宽畅通达;在无数次的等待中,我们写出的文字在报刊杂志和网络上出现;在无数次的的等待中,我们的孩子突然长大,把一杯热茶端到我们的眼前;在无数次的等待中,我们期待中的大厦一天一天地矗立起来;在无数次的等待中,我们的额头多了岁月的沟壑,黑发中出现了白发;在无数次的等待中,我们的麦田里种了收,收了种;在无数次的等待中,我们等来了春风,等来了瑞雪,我们播洒着种子,收获着果实。

我们终于明白,活着,许多的美好,要靠耐心等待,才能遇到;许多的幸福,要有畏惧的美德,才能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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