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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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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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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味道

罗启友

又到了年底了。由于几年前,有事离开了新疆,故不能回来为逝去的父母双亲扫墓,很是遗憾。

今年银川市疫情有点点紧长,刚刚缓和一点,我和妻子原打算年底计划回去看。原本存在的老屋,祭奠一下父母,现在看来已是不可能了。

回想,在二零零七年的初夏。我和妻子抽空从石河子市,坐班车回西古城父母的老屋看看。当天晚上,住在妻子的好友家,为的是乘着夜色还没来临,匆匆吃过晚饭,静静走在再也熟悉不过的小路向着母亲的老屋走去。

好久,未见老屋,一定要去看看的。

不知不觉,道路两旁的华灯已经绽放,好似要给我们指明回家的方向,由心里骤然升腾的想念的心情,是什么说不清。

回味,总是无穷。几年未见得老屋,已变的物是人非了。

屋外,冷冷清清,屋内萋萋凉凉。只有屋外我们小时侯,亲手载的老榆树,弯着老腰,伸出骨廋的手臂迎接着我们到来,我深深向它鞠了一弓。

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老屋虽在,老人已逝,人去屋空。

展现在我面前的老屋,依然还是有生命的。妻子,到大院里转转看看,她要去走访朋友了。我一个人推开屋门,屋里虽冷清,但我心里还是敞亮的。因为,这里任然留有母亲曾今应有的味道,几十年也散失不去的是母亲留下的亲情的味道。

习惯的又去门旁,拉线开关,灯已不再亮了。不知道这里即将拆除,水电已停。所以,我借着手机的电灯,去翻翻老台桌,找到一根,不知何年用去半截的蜡烛,真是见物思人呀,一个人借着烛光沉思与往日的回忆中......

五十年代末,我出生在湖北黄陂一个边缘的小山村里。小的时候,母亲把我背在身上,唱着儿歌,下达干活。那时就有母亲亲亲的味道在我身上回味。

直到有一天,母亲再给我两个兄长讲我父亲的事,我似懂非懂。

五四年,武汉江岸大堤告急,过洪水。大堤危险,父亲,积极报名参加了保卫江岸大堤的战斗。就是这事,在我幼小的心灵被父亲高大的身影落印了。

那些年,家里少了父亲的味道。或多或少家里都有些缺憾的。然而,又到了一年的初春,春寒料峭。那竹林里的白雾未尽,我日日想念的父亲,匆匆回来了。父亲搂着我,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新奇的烟味,(日后才知道,那是新疆地产的莫合烟特有的味道)。

数日后,父亲又一次离开我们,母亲又一次偷偷的在抹眼泪。真是,别亦难,难舍远行的亲人。

我躺在母亲的怀里,第一次感觉到母亲泪水的清咸的味道。

母亲一个人所能承受的苦,只有他一个人明白。她心里只有我们三个兄弟,只要不饿死,活着就是他最大的蔚籍。从春种到秋收,她是背着我,带着两个哥哥,没日没夜苦着自己,不歇息,精神勇气夹杂着亲亲稻香味了。

年复一年山野间的竹林一开始泛着青黄时,我挚爱的父亲回到了久违的家里。

夜里,家里的油灯,好像比往日更亮堂了许多。仰着脸看见,母亲脸上泛着久违的笑脸,满屋放光。

一家人围在父亲身旁,听他娓娓讲者新疆莫索湾共青团的生活故事,全家人被父亲的

故事里的事所感动。我爬向父亲宽大的后背,像一座山脊,多摸向靠一靠睡在上面。

只见父亲的一双粗造的大手,把我拢在了他的怀抱,有一次闻到了莫合烟特有的香味。“你莫把九生熏到了,快把烟灭了。”母亲在一旁劝导。

“好好,你们都为坐过来看我给你们带的是什么书呢?”.

说着从他那已泛黄的帆布书包里掏出了几本已微黄的小画书,发给大哥和二哥,我也挤在他们身边,煞有介事的看着。

半个月以后,山边的夕阳慢慢沉落下去。我躺在母亲怀里,沉沉的睡着了。醒来时,母亲走过来,摸摸我的小手喊着我的乳名“九生,你想不想跟着爸爸一起呀,我们去好远的地方。”“好呀好呀”但我不爱知道要到哪里。

要到离别故土的时候,在母亲的怀里不敢动身,因为大人们都在哭泣。上车了,这时才感觉离开家乡滋味着实有些不同往日。

来到新疆几年后,母亲又给我们添了两个小弟弟。父亲的三十六块一毛二工资,难以为继。母亲为了生计就参加了“五七排”劳动,以补贴家用。

特别是在,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孩子逐年长大,饭量增加,定量的口粮,早已不够吃了。

一转眼到了这年秋天,大地一片金黄,路旁的白杨树叶儿随风飘落于大地,像是金秋数落着我们的童心。大田有了收获的季节,母亲利用我们下午放学时机,带领我们兄弟三人,(那时,五弟还小,由四弟在家照看),三人背上父亲自己编的柳条背篓带上小锄头,去甜菜地捡拾甜菜头。

一个收获季节,捡拾甜菜头,和溜红薯给我们日后补偿了许多粮外粮。

这就是母亲给我们换来的甜香味,感情特浓。

记得小时候,为了穿上一件蓝色布衣。她把平日里积攒下来的钱,步行几公里去团部大商店,排队卖白色布料和蓝色染料,回到家将自己裁好的布料,放进已放染料的大锅里飘染。而后这也为我们缝制新衣服。后来只到我们参加农业工作都穿过。

日子过得稍微好一些,外婆从湖北老家接到了新疆。兄弟五个可高兴了,家里又有了老人快乐的味道。

而身为厂保管员的父亲,整日忙的早出晚归,他又是一个本分的人,公家的东西不能占,公私要分明,从小就教育我们怎样做人。

我们的外婆是一个三寸金莲的小脚老太太,她时常给我们讲述过去的往事。她说道,慈禧去世那年,她出生。清朝已近走向衰亡,我们从她的讲述里读懂了她这一辈子曲折的生活故事。

自打外婆,家里的饭菜里,虽然只有白萝卜,白菜,洋芋,红薯,甜菜头等。但是每次出自外婆的做饭手艺,花样不断,我们吃的可有味了,因为,在旧时代她是厨娘。

由于,母亲为了让我们吃得饱一些,穿得像样一些,顾家越来越来少。总感觉她天天都在忙,有时闲下来换换外婆做做饭,但味道一大不如从前了,索然无味,屋子里总有许多汗咸味。

我有了,萌发渐渐脱离母亲的想法了。

记得有一年放暑假,我们兄弟的心也就放下了,但是母亲让每天拉上架子车,去大田打猪草。当时我的心里怒,但不敢言。只得乖乖和兄弟们去打草。

时间过得真快,外婆被舅接走了,我们心里难过了好长时间。家里少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的味道。

两年后,我亲爱的父亲因一次高热后,咳嗽咳痰在医院治疗疗效不好时,经x光摄片确定是肺癌晚期,四个月后就去世了。

我们家里的顶梁柱瞬间坍塌了,她的脸上增添了许多惆怅,短短几天曾今满头黑发的母亲,一夜之间变得满头白发,那年她才四十五岁呀。我读高中还有一年才毕业。

一切都在不言中,真是一年又一年。母亲,不知何时学会了抽烟喝酒,贫困的生活只有他自己明白。

每年一度的三秋大忙季节开始了,我们又要下连队去拾棉花。

临行前,母亲又一次帮我整理行装时,我把母亲悄悄拉在一边问道:”妈妈,抽烟好吗?爸爸就是抽了一辈子烟,把自己送入棺材里的,你不知道吗!”

“现在你又为什么呢,还偷偷喝酒。”

母亲,看了看我,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悲怆与无奈。只觉得她把手中的烟,瞪着无奈的眼神,狠狠吸了几口,踩在脚下,差了几脚,什么也不说,也不想给我多说。

我只觉得在她身上,又增添了烟酒的味道,弥漫在我的周边。

回想峥嵘的岁月,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感激母亲给与了我的生命,她影响着我的一生。

又时我们到了老了的那一天,心里总有一点说不出的滋味,时时涌上心头,不能自拔。感觉:是依依的离别,记着乡愁,还是......

终身难忘的是,我参加工作第二年,离别了西古城,离开了母亲参军即将去部队服兵役。临别时,母亲到车站送我,眼泪涌出眼眶,我双手帮助她擦拭,总也擦不净,泪水也迷蒙了我的双眼,隐约中看见母亲的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脸,亲情布满她的邹折里,烙印在我的心中。

许多年都没有这种亲情的味道了。

三年是转眼的功夫。我从部队退伍回到了养育我的第二故乡,通过全团参加进入医务人员的考试。有幸,我和我们一起退伍的王同学一起被录取了。

从此我的人生被改变了。她老人家也不感觉的大田干活的劳累。洗手,和面,洗西红柿,顺便又让我拿出两个鸡蛋磕在碗里。不一会,一碗碗,鸡蛋西红柿面条就断在我的眼前。

这是学多年没有的味道,喷鼻而来。又一次吃上了母亲做的手工面条了。

我们的外婆在她近九十高龄再一次被小弟接来我们家。家里的亲情味更浓了。

谁知,一年后外婆突发疾病离开了我们。母亲,一再嘱托我们为故去的父亲和外婆也要努力工作,好好生活,这就是对逝去的亲人的最大慰藉。

后来,我们兄弟五个陆续都成了家,孙子孙女围绕着母亲身旁,天伦之乐,幸福之味。大家都为此祝福,幸福的一家人。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此事古难全。

母亲,在过完七十二岁生日之后,突然患有头痛,走路不稳。故而,最后在上海长征医院肿瘤科确诊为:脑部胶质瘤。

我们兄弟四个轮流护理,愿她老人家多活些时日。这时老屋里泛着药瓶的味道。一年后,母亲带着留恋的眼神,久久不闭眼,夜里子时二哥急匆匆从外地赶回来,看到母亲的眼光已无神质,二哥上前轻轻将母亲的双眼盖上后。

兄弟们痛哭流涕,不能自我。......

这时,院子里的妻子再叫我,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默默地息掉蜡烛,静静的走出老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如约去了团部以外四公里的公墓,为逝去的父母扫墓。

跪在墓前,伤心落泪,苦苦的滋味,依然由生。

亲情的味道带不走,四月的风韵夹杂着母亲的岁月意境。我喜欢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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