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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学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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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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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忙薅秧

“芒种忙忙栽,夏至谷怀胎”,这句农事谚语,很小我就会诵读,但并不知其意。下乡后,才发现生产队的男男女女,大多会念这些谚语,而且很多都是我下乡前从没听过的。

我是5月中旬下的乡,小满插秧时,队长就开始念叨:“芒种不种,过后不补”,叫大家一定要抓紧在芒种节气之前,把秧子栽完,过了芒种栽的收成就不好了。

我落户的村庄是丘陵地域,虽然我所在的生产队是大家说的平坝,但仍然没有大块成片的水田,一块一块不大的水田,弯弯拐拐绕着山转,呈不规则的梯田状。如果是顺着一条沟、由低到高的田,就叫冲田,得用水车把水从低处的田一层一层地车到高处的田里去,才能保证秧苗不缺水。

20多天前栽下的秧子,经几场初夏的雨水一浇,眼看着嫩绿的秧苗就蹭蹭地往上串,一派绿茵,错落有致,微风一吹,碧浪满山,煞是喜人。

我们生产队长是一个土改时期的老干部,更是一个干农活儿的好把式,什么节气该干什么农活,他心中有数、倒背如流。

芒种那天,他一大早就吼起:“薅秧子喽,秧子薅得好,如上肥料草”。

我是第一次薅秧子,路上,英英就给我讲:秧子要薅三道,头道最重要,需特别仔细,把秧苗周围的泥土薅松,刚长起来的小杂草薅进土里,长出来了的杂草和稗子要连根拔掉。这样,秧苗才长得快,长得好。

我习惯性地紧挨着英英下了田,先用右脚绕着右边的一窝秧苗薅一圈,再用左脚把左边的秧苗薅一圈,左右交叉,一排薅4窝。在薅的同时,还要注意将夹杂在秧苗中的稗子和杂草扯掉。

上学时,老师就常常教育我们要热爱劳动,要学工、学农、学军,绝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真别说,初下秧田薅秧子,我根本就分不清秧苗和稗草。英英拔了棵稗子给我看:“稗草叶子上的经是白色的,叶子摸起来光滑没毛”。还在我手臂上扫了几下,让我感受一下。

我自认为一下子就学会了,不但能够分辨出秧苗中的稗子和杂草,还很快就学会了薅秧子,感觉比插秧简单多了。

不一会儿,就薅完了一块田,大家纷纷上了田坎,看见很多人都在“噼噼啪啪”地拍小腿,英英叫我也快拍拍,害怕有蚂蟥粘在腿上。我拍了几下,没看见有东西掉下来,刚要走,英英叫我别动,她发现我左小腿后面粘着一只蚂蝗,便用手指掐住它,活生生的扯下来。我看见扯掉蚂蝗后的伤口流出了鲜血,吓得惊叫唤。英英叫我别拍,吐了一泡口水在伤口上,揉了几下,说“没事儿了”,我也就真不怕了。

薅秧子虽然不是体力活儿,但一天下来,也是腰酸背痛的,特别是两条腿,就像经历了长途跋涉一样酸痛。

头道秧薅完了,紧接着又薅二道秧,越薅越感觉轻松了许多。现在想起来,最恼火的是薅第三道秧子,那时秧苗叶子已长到齐腰深,茎杆粗壮,叶边就象有锯齿一样,割在手臂上满是红一道白一道的口子,又痒又疼。

遇到晴天的下午,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头上,尽管戴着草帽,也晒得浑身滚烫。田里的肥水,被我们的双脚薅得臭气熏天。直到现在,都还忘不了那个烈日下在水田里薅秧子的艰辛。

随着农业科学技术的发展进步,做秧田和插秧都用上了机械化,栽好秧苗的秧田,早就使用了稻田除草剂,再也不用人工薅秧子了。

40多年前的芒种节气,我学会了薅秧子,分清了谷子和稗子,再也不是五谷不分的“臭老九”了。今天,我用拙笔把薅秧子的经历记录下来,希望能留住那远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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