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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学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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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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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树知时节

小时候,一到三伏天,就会听到外婆念叨:“七月吹风渐渐凉,八月吹风加衣裳。”可今年天气实在特别,三伏早已出,农历都八月初六了,仍处于37度以上的酷暑之中。

午休后,我习惯推开阳台窗户,遥望远近街景。右手刚触摸到铝合金窗框,滚烫的感觉就让我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只能保持着一点距离,透过24楼明晃晃玻璃,俯视骄阳下的风景。此时,烈日如火,街道、行道都被烤得发白,几乎看不见行人,连车辆都极少。

就在这一片炽热笼罩的街景中,我突然看见了秋天,而且彰显着“平分秋色”的秋分意境。

那是楼下对面大剧院门前的一棵行道树,持续30多天的高温,不但没有削弱它的郁郁葱葱,反倒提前开花结果,在酷暑中抒发出仲秋情怀。红一半绿一半的树冠,托举出白居易笔下的美丽秋景:“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此情此景在树上,我便改成了“一轮烈日悬当空,半树碧绿半树红”。

兴奋的我,顾不得火烤般的炽热,跑下楼去,围着那棵树,仰望了好半天。谢谢它,让我在酷暑中看到了秋天。按二十四节气算,第十五个节气白露已交节,太阳跨过了黄经165度,正向180度的秋分迈进,阳光即将直射赤道,平分昼夜,平分秋天。秋天的脚步,绝不会因气温居高不下而停滞不前的,这棵树,就是好树知时节的见证。

通过手机识别,这是一棵栾树,树型高大挺拔,树冠宽阔整齐,枝叶繁密圆润,原来我只知道叫它摇钱树、灯笼树,栾树这个大名,还真是今天才得知。

其实,早在40年前,我就在重庆与云贵高原交界的打通煤矿看到过这种树,随父母支援新矿建设迁到深山的同学告诉我:“这摇钱树支持我们不少,刚来那年春天,没菜吃,大家就去摘它的嫩芽填菜碟。后来,叫它木兰芽,成了我们喜欢的野菜”。

当时,我以为这树仅仅是生在高原的一块宝。没想到,这树喜光、耐旱、耐寒、耐贫瘠,对粉尘、二氧化硫、臭氧等污染物皆有较强的抗疫能力,在海拔400--2500米的地方都能茁壮成长。不但在世界各地、中国大部地区有栽培,就连我的家乡--川东青石小城也频繁见到它靓丽的英姿。公园里,行道旁,无不让我们尽享它四季变幻的色彩。春季发芽,红艳艳的嫩叶像星星,点缀在满树翠绿之中;夏季开花,鹅黄染绿大树冠;秋风一起,满树灿然轻黄,唤醒红色蒴果挂满枝头;冬日树木叶脱,黑黢黢的枝干,昂首傲雪,呼唤春天。真不愧为植物王国中的佼佼者。

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此独具魅力的“观赏植物”,怎么说是被文学遗忘了的树呢?其实,早在汉代《礼记》关于墓地等级制中就有记:“大夫……树以栾”,唐代张说诗曰:“风高大夫树,露下将军药。”战国时期的《山海经》也有记:“大荒之中,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禹攻云雨。有赤石焉生栾,黄本,赤枝,青叶,群帝焉取药。”这些就是较为早期的关于栾树的文学记录,但此后,栾树在文学中的踪迹就几乎消失,我看过的文学作品中,也几乎没有栾树身影。

此时此刻,我在栾树下感慨,早已大汗淋漓,但内心却已感受到了凉爽的秋意。我一定要提起自己笨拙的笔,把栾树写一写,推送给我的文友们,让更多的文学爱好者,为醉美在秋季的栾树而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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