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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盛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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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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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人的标准件

        假如是生活、工作在一个什么大都市的艺术单位的话,又假如有哪位名导演一朝发现的话。以老云的表演才华,他一定早就已经很辉煌了。

         在我们小地方的文化圈子里,这话我几次说过,听者都没有人非议我是言过其实和耸人听闻。

        老云13岁进剧团练功,16岁开始演主角。他悟性好,戏路很宽,可塑性极强,在舞台上,他常常能与其他演员产生有效有利的创意碰撞,淋漓尽致的阐发出导演的意图。他表演人物活灵活现,塑造过各种不同类型的舞台角色,人们一般认同他饰演过的喜剧丑角。其实,他是演什么像什么的,还占得一幅好嗓子。他的表演,获得的最高奖,是文化部“群星奖”铜奖,这是饰演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地方小戏中的一个角色。那是1997年的事情。而那个时节,他已经离开剧团“业余”了多少年了。


          老云的可贵,我理解,还不只是在表演艺术上面,更主要在于他的人品。

         据说,老云结婚生子后不久,妻子就病了。那几年,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从他的依然常态的乐观、幽默、热情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的情绪没有什么明显的低落,感觉不到他正经受着的精神压力。我那时候在文化局抓群众文化工作,有了演出活动他就要被抽调,我们之间经常有合作,关系很要好。他是在戏剧不景气、专业演员作鸟兽散的时节,从剧团演员岗位安排到县总工会工作的。就这,他也干到了县工会副主席的职位上。在单位,他口碑很好。我不记得他是否说过他妻子的病情是如何如何的严重。他每天要坚持上班、还要带一个聪明调皮的上学的男孩子。回家得做饭、洗衣服。因此,练就了他的一手好厨艺。记得一般我们请老云参与演出活动时,安排的工作餐他是都不能参加的——他得回家照顾病中的妻子、给上学的孩子做饭。他老家在边远的山村,我去过那地方,他家里比较穷,也没有什么人能有空来帮衬他一把。后来,孩子高中毕业,听人说好像还早恋了,是复读一年才上的大学。再后来,生病八年的妻子,终于不治而病逝——那是血癌!

          老云前妻病逝后的一度时间里,我们几个朋友经常结伴去看望他,陪他玩,陪他喝小酒。我们知道他活得很累,心里头很是艰涩。所以我们在一起,只议论他喜爱的戏剧表演和创作,从不刺激他的情感创痛区。这样的时候,我们明显感觉得到,老云没有想到要很快的就续弦。

        可是那个时期,听说到他单位打听情况和去说媒的人,络绎不绝。介绍要求见面先认识、先谈谈的人也多。老云都一概关门拒绝。后来,他单位一位深知老云人品的女同事很是生气,自告奋勇的给老云介绍了一位倾城的资深美女——此女士言明,还非老云这样的人品不嫁。原来,这女士是老云的邻居!相互知根知底,离异后拒绝了络绎不绝的提亲,似乎是在专等老云这样的人上门求婚的。

        老云续妻后一段时间里,我见他经常穿着前妻手织的一件铁灰色的毛线马甲!

        十几年来,几乎每天早上,人们看到,老云都起很早,陪前任岳母散步、聊天。每天黄昏,老云他们一对郎才女貌的夫妻都会在城郊运动。再婚妻子略高于老云,可比明星,真的是很漂亮。人们说,老云婚后显得年轻多了,人也精神多了。

        坊间议论,老云是今天浮躁世风下最好的男人。说他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毛病。

        出于对培养年轻艺术人才的考虑,快退休的老云后来调回到我们单位工作了。作为同事,艺术上,他是大家离不得的高参、导师、顾问。工作上,他热情依然,每有创作、表演的重活、累活他从不推辞,无怨无悔。导演、排练节目一丝不苟,教授年轻人学艺,他没有一点架子。近年来,他还自学书法,已经小有了名气。

      老云,单名一个伟字,但他身材并不高大。他的特点是,语言和面部表情都非常的丰富可爱。实话说,从多年的交往里,我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人品上的瑕疵,只觉得,他是大家应该看齐的人中标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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