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中,春暖花开,牵一缕青丝绕于指尖,折叠了岁月年华,花间记忆里,一笺诗行清清浅浅,总会有几许易触动心底的往事,偶尔在心头荡起涟漪,轻轻拨弄着那久违了的记忆,曾经那段青葱岁月,也许就是一生中最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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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整理照片资料,我从抽屉里发现一本泛黄色封面椰子树影集落入我的眼眶,随手打开展现在我眼前那一行行清秀的文字,扉页上写有“赠给:/刘玉涛同学留念/愿友谊长存!”。我翻到影集第一张长幅照片,看见有我们班八人与其中的当年“山东烟台艺术学校八六级毕业生全体合影留念”。
一张是我们班的师生合影,前排分别是范美玲、郭淑玉、王兴义、张延奎、王德力、李桂笙、王永国老师,后排站立为我们八名风华正茂的同学是杨治国、史振东、鲁彦文、王强、石良国、赵鹏飞、刘玉涛、阎香君。岁月悠悠,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昔日的点点滴滴在记忆恍如昨日,被时间搁置起来的那些青葱岁月的往事,依然清晰。当过往的片段一幕幕在我眼前闪现,那份曾经,再次泪湿了我的双眼。想起那纯真无邪的友谊,我心依然如初,画满了我人生最美的蓝图。
画室内,画架林立,入学第一节课是素描课,郭淑玉老师摆好了石膏几何多形体,.重复着枯燥无味的基础练习,同学们有时间画得入神了,脸上抹得到处都是铅笔黑灰,像京剧花脸一样,吕剧、话剧、声乐班的同学们看到后哄堂大笑起来。郭淑玉老师教学一丝不苟,让所有学生都必接照她的思路去画,有些同学早日形成了自己的风格,郭淑玉老师拿橡皮擦了之后,重新起稿再画。那个年代,老师教学认真非常好,我们班八个人,学校配备七个专业老师,可谓师资力量雄厚。
一个学期,素描、彩画、速写等课程轮流上课,不同的专业老师,对学生要求也不一样。时间长了,那些话剧、声乐、舞蹈、吕剧、京剧班的的女同学,还有刘慧英犹抱琵琶半遮面弹奏“十面埋伏”和林朝辉狂放高昂拉着二胡“赛马”名曲,矫志仁老师、司机卞师傅许多同学和老师,都争做来当模特,真正成为了学校一道“画中人”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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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顺口溜“过了礼拜三,不愁星期天”。星期天晚上,在画室东的天台上,学校组织学跳交谊舞,校党委书记兼校长解际辰是一名抗美援朝的文艺老兵,思想比较前卫,要求每一个学生都要学会跳舞。
这个活动可难坏了我们班的“八大金刚”,到了天台的舞池,好多女同学都争相教我们学跳舞,或许是我们班是学画画,大多女同学都非常喜欢。这样跳来舞出陌生的感觉化为乌有,也有了诸多的交流空间。随着《金梭和锒梭》的舞曲,男女同学手拉手欢快地跳起了“十四步”舞曲。“金梭和银梭日夜在穿梭,时光如流水督促你和我,年轻人别消磨,珍惜今天好日月好日月。金梭和银梭匆匆眼前过,光阴快如箭提醒你和我,年轻人快发奋,黄金时代莫错过莫错过,来来来... ...”
舞池内,同学们的脸,一个个绽放出花样年华的笑容,那旋转的舞裙,轻快的舞步,让同学们暂时忘却了一周紧张的学习生活。
吕剧、话剧班的男同学穿上绅士的礼服衬托出依然挺拔的身姿。女同学穿上飘摆的长裙,辉映着艳阳般灿烂的笑容。就这样,那艳丽的像盛开的牵牛花一样的裙摆,紧紧跟随和围绕着男同学那绅士的礼服,音乐的节奏因为他们变得时而沉静又时而激昂。
同学们快乐的心情,开始跟着音乐,跳动、旋转、飞翔。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采莲舞蕊宫阆苑,男女同学尽情舞出了青葱岁月的美好时光,由此,我和同学们也学会了跳交谊舞的人生舞步。有同学不喜欢学跳舞,赶紧拿着画夹,用速写方式记录了同学们跳着千姿百态优美的舞姿,画好后,分送给了同学们留作纪念。
速写能培养我们同学敏锐的观察能力,便于捕捉生活中美好的瞬间。速写能培养我们同学的绘画概括能力,能在短暂的时间内画出对象的特征。速写能为创作收集大量素材,好的速写本身就是一幅完美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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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学校进行完素描、彩画、速写等基础课学习之后,我们班的同学,在班主任王永国老师的带领下,从烟台艺术学校课堂走出校外,来到了荣成大鱼岛的小渔村写生。当天下午,我们班八人住宿“大鱼岛供销社招待所”,房间简陋,门窗全是绿色,床铺的被裤潮湿,根本无法睡觉。我们班同学也顾不上住宿条件好坏,马上三两个人一组,跑到了海边,看到“海草房”后,欣喜若狂开始取景画油画了。画油画的我们每个人都穿着不同颜色的“大褂”工作服,堪称“油漆匠”,满身五颜六色,手上醮满了油画色,就往身上抹一下,远看身上就是一幅五彩斑澜的风景油画,这样的壮观留下了永久的记忆。
海边的小渔村,街道错落有致,曲径通幽,一片古朴素雅原汁原味的浅灰色调。海草房多由不规则的石块垒成。尖尖的苫顶,越到顶部越厚实。虽经长期风吹雨打,依然坚固牢贴,海草似乎都板结在一起了。
大鱼岛上的每一处传统建筑,海草房、石头老房、灯塔、沧海神鳌、老码头等都留下了我们同学的足迹,也留下了许多经典画作。
每一幅画面风景中,海草房与石头老房都承载着浓郁的历史气息,体现出渔家人的智慧。前者以厚石砌墙,用海草晒干后作为材料苫盖屋顶;后者则是石墙与砖瓦屋顶,浑厚朴实,别有小渔村风味。
有一天上午,我和石良国、鲁彦文等同学在老码头附近海边写生,遇见了一位出海的渔民,操着一口地道的荣成家乡土话,翁声翁气问我们是哪个学校?我忙抬起头,眯着眼晴看了一眼这位渔民,他高大魁悟,五十多岁,头戴草幅,古铜色脸庞,眼睛放着绿色的光,大嘴而厚,露出了抽烟发黄的牙齿来,肩扛一把鱼叉带着网,上身光着膀子,让太阳哂得“黑呼呼”怏流油了,下身穿着带“松紧带”的宽松灰色粗布“大裤衩”,赤着脚踩在沙滩上,脚趾头都是叉开的,像一把“五齿”钢叉,海风吹来,刮的肩上的渔网和“大裤衩”飘飞,简直就是一尊雕塑。我们同学顿时商量这位渔民,做了一回模持成为了油画作品中的“画中人”。
翌年春天,我们班大鱼岛写生的油画作品,有四位同学的作品入选山东省首届舞台美术工作者风景画展,我的油画作品《海边》、杨治国《晨光》、鲁彦文《成山头》、赵鹇飞《村头》,这四幅作品并获得了优秀作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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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学期开学,过了国庆节的一个午后,我们八个同学,在科副主任王德力的带领下,从烟台站乘坐绿皮火车,第二天上午踏上北京站出来,一片蓝天白云,满大街是行人,说着不同方言。我们找了离天安门不远的前门外小旅馆住下,开始了为期一个周的游学计划。
第一站去了中国美术界最高学府的中央美院学习,到了中央美院,师生一律长发,根夲不出男女来。从建院碑志看到,中央美术学院建于1918年,是由蔡元培先生倡导成立的国立北京美术学校;1927年改名为北平大学艺术学院,1934年,恢复为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1938年,改名为“国立艺术专科学校”,1949年11月,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和华北大学三部美术系合并,华北大学三部美术系的前身是成立于1938年的延安鲁迅艺术学院美术系。经中央人民政府批准,成立国立美术学院,毛泽东主席题写院名。1950年1月,经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批准,正式定名为中央美术学院。
在此,我们听了杨飞云、孙景波老师的油画课,看了学院师生的油画展,让我体验了一把中国美术领域,最高等学府深厚的文化内涵,从中收益匪浅。
“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同学搭乘旅游专线去八达岭长城,欢呼雀跃地登上了长城最高端,回眸一览众山少,快速按下相机快门,恰同学少年,青葱岁月,定格瞬间成为了永恒。
三十多年后,翻看影集,像过电影一样回放三十年前,在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石碑前的少年,依然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我戴着墨镜,身穿挽着袖口白底碎花的衬衣,浅灰色西裤,偎依长城垛口边,眺望远方……
青葱岁月,如今却已成了一种回忆,幸福的校园生活,它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无论岁月怎样雕琢,无论时光怎样改变。倾入那份记忆,倾入那份温暖,将永远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