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刚过完生日,我已经快步入40的不惑之年,惊叹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回想过往,就仿佛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忙完一切,一个人静静的听着喜欢的歌曲,因为这样可以缓解自己压抑的情绪。手机里赵雷的《成都》总会反复的循环播放,听一首歌却让人爱上了整个城市,一段朦胧的爱情让人产生了一种留恋。就像很多在外流浪的人一样,辗转很多个地方,总会有一个他乡成为故乡。
慢悠悠的曲调把的思绪带到了2001年。那天记忆犹新,初春的早上天空下着小雨,我红着眼眶告别了来宝鸡送我的妹妹,背上行李和同学们一路,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当车从汉中站出发,我依坐在窗口,车跑的越快离家越远,对亲人的思念就越明显,一种茫然和对未来的期望交替的出现,我安慰自己“坚强点!”那年,我刚满20岁。因为父亲下岗,身体情况也不好。养家、供三个孩子上学的重任落在母亲的肩上,这对于本来不宽裕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有时候,给家里打电话,听到一向报喜不报忧的姐姐和我述说家里的情况,突然心头像压了块“石头”,瞬间意识到依靠父母和无忧无虑的日子“到头了”。正当我为毕业后出路焦灼的时候,学校的一次对外招工让我有了出去闯荡的念头。
绿皮火车是我们那个年代远距离主要的交通工具,在我外出打工的日子里,它承载着我回家的期望和离家的忧伤。经过两天一夜的摇摇晃晃终于到了广州站。下了车,跟着同学们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混入了“打工”人潮中,仿佛就像1991年热播电视剧“外来妹”里面开场的剧情一样。广州初春仿佛就像汉中的5月天,说不出来的闷热。走在繁华拥挤的大都市,穿着妈妈织的厚毛衣,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离家泪水浸透了我的后背。经过火车站,不知道穿过了几个街道,跟着带队老师,坐上了去中山市的大巴车。直到了晚上9点,终于到了中山,此刻我的心里更加彷徨,因为孤身出门,心里空的担心。晚上,简单的安排好住宿,我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给家里报平安,拿起电话姐姐急切的问候,让我顿时哽咽的说不出话,那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我们来到了公司,看着干净,花园式的工厂,我的心情仿佛放松了很多。在学习室培训了两天后,公司进行分工面试。轮到我的时候,一个说着很蹩脚的普通话的主管啊杰和一个会说中文的日本人向我提问:“哈喽,你是学什么专业的,说说你对公司的第一印象?”看着他们说话都好腼腆,没有一点领导的样子,我顿时放松了好多,也像朋友一样聊了起来,也许就是我的自然或者真的面试的突出,培训的40多人里面,我一个人被分到了质量保证科,而那个普通话不太好的啊杰也成了我的上司,在后续的工作中他也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初到工作岗位,同事们都很热情,因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年纪都相仿,很快打成一片。试用期三个月后,我成了客户担当。记得第一次出差就是跟主管去,因为是解决产品质量问题,气氛一直很压抑,作为负责问题产品的人,我一直被客户责问着。啊杰见状,拿出纸笔,画出产品模具图,向客户解析了问题所在,而全程用日语和客户交流,坐在一旁的我听着天书,对阿杰有的崇拜的感觉。
随后的日子里,学习,要成为啊杰有那样“内在”气质的人成了我追求的目标。自学日语,办公软件、机械制图等等。两年后我当上了班长,回想起来在中山的日子仿佛和翻书一样快,当然也很充实。突然有一天,主管穿着便服,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我意识到,他要走了。他依然没有过多的话语,而是给了我一些几年来客户名片和自己的工作笔记,还有一本日语中级书。和同事们送他走到厂门口,他笑着说“靓女,看好你,当主管了请我和酒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开始失落了起来。晚上下班,我打开啊杰的笔记,详细的记录着每个产品投产至今出现过的问题,还在最后面交代我了一些注意事项,拿着笔记本,我久久不能入眠。
啊杰走后,公司主要客户分给为了我,除了天天出差,工作时间长不说,经常一顿饭熬到第二天,体重也减了,但是工作积极性很高,也许主管临走时候玩笑话,我当真了。2005年一天,邮箱里发来了公司人事变动通知,看到结果那刻我表现的很平静。同事们反而比我激动,嚷着让我请吃饭,因为我是公司主管级别里最年轻,而且是第一个科里的女主管。晚上,我向同事们兑现了饭局,也喝了两杯酒。回到公寓,手机信息灯闪着,我打开一看是啊杰,“靓女,加油!”。那刻,除了激动就是心暖。
虽然,多少年过去了,我也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中山,但每当想起年八年南方生活的经历,还有啊杰的帮助和鼓励,中山就仿佛我的第二个故乡一样,总会让人想起和回忆,每当自己干什么事准备放弃的时候,那段自己打拼岁月就成了激励我向前的无形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