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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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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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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父爱

永远的父爱

 

父亲,在我心中一直是慈祥的、温暖的。至今怀念他那绵绵的父爱。

 

小时候,我好像很调皮。可是,父亲并没有表现出威严,顶多是言语上的责备,所以,我也就不怕他。相反的是,母亲常常教训我,很严厉。所以,至今我还常常和母亲回忆童年挨揍的时光。前些日子,七十五岁的老母和我一起吃饭时,还渗透了些许的歉意。

那时,我们一家五口人,住着两间房,拥挤程度可想而知。可是,每天晚饭后,我们家里就会更拥挤,当然是更热闹的。邻居们、老少爷们有很多是父亲的好朋友,喜欢聚到我们家聊天,放松一天的辛苦。我和两个妹妹就常常是被挤到了角落里,或者是向高空发展——爬上了铺盖之巅。饱受拥挤之苦,却收获了父辈们的喜怒哀乐、天南海北、家长里短、人情农事、神话鬼影,丰富了我童年的想像。

父亲在生产队的时期,披星戴月地劳作,很辛苦。我常常早晨睁开眼只能看到父亲的空被窝,他很早就出工了。由于辛劳,父亲脸上的笑容比较少。有时,能听到他叹气的声音,我的小心儿就会紧紧地收缩着。后来,我才慢慢体会到是生活的艰难,抑或是身体的疾病,在煎熬着父亲。

父亲除了下田劳动的时间,在家里也很少悠闲。他的手和脚都在不停地做着各自的工作。白天有白天的活,晚上有晚上的事。下雨天就安排了不用出门的项目。修门、修炕、缝衣补鞋、扎笤帚、搓麻绳、捡豆种、剥花生……仿佛他有做不完的活计。当然,他一边做着还一边教给旁边的我,让我也学会了好多事。父亲是家里的火头军,只要他在家里,妈妈做饭时,他就在灶口烧火,无论严寒酷暑,始终不温不火。尽管那个年代物质贫乏得很,可是有了父亲那一把温暖的火,妈妈做的饭也有滋有味,我们兄妹三人得以健康成长起来。多少年之后,我也对火头军情有独钟,那是得到了父亲的真传。

父亲不善言,只是偶尔发挥一下。父亲也不善笑,也只是偶尔偶尔。他的温暖在心里,在骨子里,在他的辛苦里。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为了给我们一个更好的家,他和妈妈克服了巨大的困难,在村东头盖了三间新瓦房。那年,我十五岁,并不知道当时他们的困难有多大,只是很开心地欣赏我们高大宽敞明亮的新房子。

 

我从小读书就很用功,应该是那种什么也不懂的用功,好像并没有什么志向和功利追求。我给他们挣了满满的一屋子满墙的奖状,也许父母一直很为我自豪。

当我的家乡实行了生产责任制的年代,我懵懵懂懂考上了文登师范,父母很开心,因为他们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不再被生产队束缚的父亲,有了自由劳动的权利。他为了我兄妹三人的学费,先后去过黑龙江、烟台打工挣钱。母亲在家独自艰难地支撑起所有的重担。父亲从来没有讲过他的艰辛,只是给我们讲了一些开心的故事,只是把沉甸甸的收获带回来与我们分享。那时,我们就只知道跟着开心。

后来,我也尽力想像了父亲远离家乡打工的艰苦情景。

 

当我十九岁做了一名乡村教师,父母很开心的。他常常对我说,好好工作,不用你挂心家里。他们从来不肯因为家里的事情耽误我的工作,即使农活再累,他和母亲也默默承受。记不清有多少次,六月收麦的季节,很忙很忙的。当我询问何时收麦要帮忙时,他说,还早。等我再次回家,麦粒却已在场上晒太阳了。我心疼地埋怨着,他只是微微地笑着……

父亲常常教导我,要与人为善。这是多么朴素的人生哲理啊!让我受益无穷。可惜,我至今也没有达到父亲的境界。只能努力再努力。

 

就在中师毕业的第二年春天,我不慎摔伤了右脚。他有多心疼,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四处请人帮忙送我至文登治疗。在文登的大街上,他和大伯冒着雨轮流背我向整骨医院靠近。

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天!在他们背上,有雨水,有汗水,有泪水……

我不知道他怎样克服了金钱的困难,不知道他怎样克服了种收庄稼的困难。漫长的治疗之后,又在家里休养,持续了半年的时光。

就在这个暑假期间,我开始了华师大的函授学习。开学之时,我还没有放下拐杖。现在想来,不知我们父子当时下了怎样的决心,父亲陪着我拄拐到达蓬莱师范参加首次面授学习。这一行为,感动了学校和老师。后来,华师专门给我发了一张奖状:学习积极分子。我一直珍藏!

那奖状啊,也记住了父亲的心疼。

 

我28岁时,父母幸福地为我忙着张罗完婚。白天忙农活,许多事情就在晚上处理,常常是到深夜才睡下。那些日子,尽管很辛苦,我分明看到了父亲眼里的神采,那是一种很感人的幸福。

农历九月二十六,是我结婚的日子。当媳妇进了家门,我忽然发现父亲的眼角有晶莹的光在闪!

我知道,是我带给父亲幸福。可是,我的幸福何尝不是父亲所赐呢?

我必须好好生活!

 

父亲的病是从年轻时就开始的,慢慢转化加重,直到最后。在我的印象里,他并没有因为病痛而中断辛劳,始终不停地为我们兄妹三人奔忙。他没有因为病在我们面前表现出痛苦的样子,让我们轻松了好多,甚至放松了警惕。后来,做了手术,住了院。再后来,瘦到极点,躺在炕上,几乎不能活动。他一直是默默地,自己承受,没有些许的呻吟和挣扎。

其实,我何尝不知,病魔怎么会对您心慈手软!我的心在颤抖,在流泪!而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您,装出笑的样子,揣测您的病痛。那些日子,我饱尝了无奈和绝望!

 

直到现在,我还常常想:在您生命最后的那些日子,疼痛有几许?我不知道!您离开我们时,是那么安静而安详。

 

绵绵的父爱啊,是我一直好好生活的理由。

 

(成于2020年12月21日。纪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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