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外五首）

1.正月

文/浪少

雪，正悄悄的

消失。还有发生过口角的邻居

眼神里的薄冰

睡的时间够长了。晨曦微露

泥土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像一个懒床孩童，等待母亲

从柜子里翻出新衣

我把院子鞭炮的残屑扫净

点燃炊烟

趁老牛还没有哞叫

煮两瓢温水，刷牙，洗脸

打开院门。远处的田埂

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2.二月

文/浪少

枝头，在相互打探

谁家失时的宝贝，企图

把二月睡成冬天

枯叶落下

经过了飞檐，经过了

灯笼。也经过了

年轻人相互挽着的臂弯

街面积水，曾

结成冰撂倒过一位老者

此时，望着孩童发怵

浅浅一脚，便

声名俱裂

孩童的尖叫，惊飞

一群麻雀

3.三月

文/浪少

与风结伴。去河浜

去公园，去冻不坏的田野

恣意行走

过一片畦地。想起了

蚕豆，茄子，丝瓜

还有你

油菜已发育

肥绿里，蹦出十六岁的

颜色。燃烧着

你却是桃花，只羞红

在枝头上写诗。等蜂，等蝶

等一场雨

4.四月

文/浪少

一场雨。桃花收敛许多

未曾有中意的出现，心事

开始剥落

檐下，我等一只蝴蝶

却见纸片窜起灭火。有伞

在不远处掉泪

院子是篱笆做的墙

关不住风，关不住雨

又怎能？关住犁头的方向

于是牵着耕牛，把田埂踩烂

让燕子找不到路

衔翻出的新泥，打漩

5.立夏

文/浪少

春天似乎老去。一场雨后

变得沉闷。轻佻的语言

寻找新包装。出现

蜂与蝶，经历短暂的亢奋

不敌地龙，土狗

蚕豆把自己的嫩端上了桌子

原以为大红是爱的全部

沉沉的醉，在一个清晨醒来

你从桃园挪到了瓜田

我不想回味，却时常会掉泪

此后，江南多出一柄伞

偶尔遮阳，偶尔挡雨

6.夏至

文/浪少

此刻，太阳分外勤快

人们在尚未做完的梦境里面

开始打磨锈迹斑斑的锄头

杂草潜伏在嚼舌婆经过的地方

像谣言，借知了的嘴巴

铺天盖地，狂泄

总得让庄稼抬起头。人们

把杂草一棵棵放倒在烈日下

暴晒。让其自灭

而一场雨，总是及时地下

禾苗卷起裤腿，模仿一群奔跑的

孩子。在蛙声的起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