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小巷

                               老城小巷

                                                                                                     文/蓝野静

我们老城，也就是以前那个有些老旧破烂的县城，有许多小巷。那些小巷不是那么的深远，悠长，宽阔......肯定也没有像什么北京的胡同，上海的里弄，以及西安，扬州，苏州，杭州等那些古老名都名城的古巷有历史，有文化，有特色个性，如果用我们乡下老家人的土话来说，老城那些小巷，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些“尿巷子”。尽管如此，但我却十分的喜欢。如今，在越来越嘈杂，喧闹的现代生活里，我更加喜欢那些小巷了。特别又是在夏天的清晨，或者黄昏。有事无事，我都爱独自到那里走走，瞧瞧，看看， 坐坐，听听，想想，有时还用手机胡乱印象点小巷里的风景，在手机上胡乱写点文字，坐在树下胡乱吹吹口琴，读读书......在这样，那样的胡乱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地，在小巷里享受一种自诩，自认为的难得的恬淡，闲适，幽静，缓慢的时光。

我就那样独自缓慢，漫无目的地，在那些小巷走着，瞧着，看着，坐着.....

那些小巷距离老城喧嚣繁华的大街，大型商场，广场，都比较偏远，相对来说都比较僻静。小巷两边有些地方是一些民房，小院。有些地方不是，是一些废弃的围墙，或人去楼空的残垣断壁。有民房的那些地方，那些民房一般都是不是很高的楼房，一般七八层。和老旧破烂的老城一样，还有些老旧破烂，有的甚至不是一般的老旧破烂，比老旧破烂的老城还老旧破烂。一般的那些很多民房，外面很多地方的外墙瓷砖早已被时间岁月浸染变了质，变了色，或者有的发黑，或者有的发黄，像烟火熏燎了似的，狠狠地，很有一股时间岁月经过留下的发霉腐败味道。窗上的铁棍护条，阳台上的铁棍护栏也早是锈迹斑斑，破破烂烂，残缺不整，一看，就知道这些楼房是很有些年头了，里面的居民不用说，不用想，肯定也是一般的百姓平民。阳台上不时还挂晾，飘曳着住户人家，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五彩斑斓，花花绿绿的睡衣，内衣，内裤，文胸乳罩之类的。那也为阳台点缀一道靓丽风景。在我眼里，也是为小巷点缀一道靓丽风景。

我就那样独自缓慢，漫无目的地，在那些小巷走着，瞧着，看着，坐着.....

春天，不时地，一片桃红，李白，春风屋顶，舒朗盈盈。秋天，不时地，一股浓郁桂花飘香鼻孔，沁人心脾。冬天，不时地，一枝腊梅出墙碰到脸面，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冰清玉洁。夏天，不时地，或者几朵红红月季斜伸窗外，或者几盆翠绿玉树，几盆翠绿芦荟，几盆翠绿仙人掌，几盆不知名的翠绿花花草草，翠绿绿意，更是翠绿诗意，诗意窗台。偶尔，还有几声破猫，破狗的叫吠破屋而出。这些花花草草，破猫，破狗，虽很不名贵，却也很是一种装饰，很是给小巷增添一种浪漫和情调。至少在我眼里，心底是这样的！

特别是夏天的清晨，或者黄昏，不时，更还有一两个春光无限，凹凸有致，性感十足，昂首挺胸，打扮时髦的美女，披肩秀发，T恤墨镜，牛仔高跟，飘飘然，飘香地从小巷经过，从我身边经过，留下一串跌跌深远的回响，让人回想“美丽错误”的脚步声。在那人迹罕至，老旧，破烂小巷，那样的美丽，即使是“美丽的错误”，或者“错误的美丽”，也显得格外弥足珍贵。

清风徐徐，悠悠。凉风习习，悠悠。我的心情，心境，也随之徐徐，悠悠；习习，悠悠。.....

小巷旁边，小院的房屋前后，周边，经常还有住户人家栽种的......葱蒜，芫荽，白菜，芹菜，豇豆，茄子，番茄，辣椒，黄瓜，冬瓜，丝瓜，南瓜等，各个季节，各种各样的蔬菜。那些蔬菜也是小巷的一道，一道风景，因为那些蔬菜，即使行人稀少的老旧，破烂的小巷，一年四季都不感到老旧，破烂，寂寞。春天，有春天的蔬菜。秋天，有秋天的蔬菜。冬天，有冬天的蔬菜。夏天，有夏天的蔬菜。夏天里，豇豆，茄子，番茄，辣椒，黄瓜，冬瓜，丝瓜，南瓜，或吊挂枝头，或搁睡架上，长条条，胖粗粗，亮光光，红嘟嘟，尖溜溜，圆滚滚，嫩滴滴，湿灵灵，水汪汪......很是惹人喜爱，很是一派城市深处里“田园牧歌”风情，风味。

我就那样独自缓慢，漫无目的地，在那些小巷走着，瞧着，看着，坐着.....

有的小巷，两边是围墙。围墙里人去楼空，残垣断壁，碎砖瓦砾，尿罐，尿盆，钵盂倒扣，杂草荆棘丛生。围墙上面枯茎摇曳，藤蔓漫延，下面基石黑藓青苔厚重。要是在黄昏时，从它们身边经过，很容易让我去乱想到，甚或......本来就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那样的古诗，古意，古老沧桑的意境。那里曾经也许艳丽荣华昌盛过，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如今铅华洗尽，生命的真实还原在那里，不得不让人感慨时间岁月的坚硬无情，美丽生命的无力，脆弱。让人真正地认识知道自己是什么？该怎么真正地摆正自己位置，顺其自然，看淡名利，看淡生活，平淡生活！

小巷，小院里除了住户人家不时地凸显出来的花草，蔬菜......还有一些树。那些树，几乎都很高大，合抱那么粗，比如苦楝树，比如泡桐树，比如香樟树，比如挂着长长黑色，嫩黄色，胡须样虚根的小叶榕。那是小巷，小院的风景。那是小巷，小院人家，及过路行人的休憩歇气，乘凉的庇荫之圣地，更是鸟的乐园天堂。几乎每棵树上都有一些鸟窝。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成群的鸟，叽叽喳喳在树上舞蹈，欢歌。那些树里，最为典型的就是本地最有特色的黄葛树，一般都在小巷里的小院，巷口。

那些黄葛树很古老。有的残肢断臂，树身龟裂，沟壑纵横，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一看就知道，至少早已就有上100年，或者更长，更悠久的岁月历史了。那些黄葛树，它们不愧为我们本市的市树，不愧为我们本地的县树，区树。一般的都比那些苦楝树，泡桐树，香樟树，小叶榕树等，高大粗壮得多，有的要几个大男人尽力舒展长臂才能合围，远远看去，就像很大一团，一朵飘浮在空中，冷沁沁，凉幽幽，爽歪歪，绿色云雾，或者一把撑在空中，冷沁沁，凉幽幽，爽歪歪，巨大的绿伞。绿树阴阴，枝繁叶茂，在我的感觉里，感觉就像是在，吴均在《与朱元思书》里“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描绘的那样神仙般的境界里。

那样的那些树，百鸟们肯定时时刻刻忘不了要来筑巢做窝，肯定时时刻刻忘不了要来舞蹈，欢歌。酷暑炎炎，烈日当空的夏日，蝉们更是不甘落伍，争先恐后，好像是奔赴一场音乐盛宴汇聚树上，知了—知了—知了—唱个不听。“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小巷在“蝉噪”，和“鸟鸣”反动映衬下，也更静幽了！在那些树下，在那些蝉噪声，鸟鸣声下，一些老人在那里打牌，喝茶，歇凉，聊天摆龙门阵。我有时最喜欢坐在树下......或者自己自娱自乐，胡乱吹吹口琴。胡乱吹口琴累了，或者就用手机胡乱练笔几个文字。胡乱练笔文字练笔累了，或者就胡乱听听手机里的音乐。胡乱听听手机的音乐累了......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就点燃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不是像阿庆嫂对刁德一唱的“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地，而是无心地，背靠大树，闭目养神。有时也去跟那些老头，老太婆谈南海北，闲聊几句天，摆几句龙门阵。

小巷是破旧的。小巷是僻远的。小巷更是恬淡，闲适，幽静，缓慢的。我就是喜欢那样的破旧，僻远，恬淡，闲适，幽静，缓慢。

我就一直那样独自缓慢，漫无目的地，在那些小巷走着，瞧着，看着，坐着.....那样在那样的那些老城小巷，就像是在古老，沧桑，缓慢，深邃的岁月时间里。就像是回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回到了深邃，遥远的过去，更像是回到了，回老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