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胡豆花儿开

憨娃和秀是壁挨壁，门挨门邻居。憨娃从小就生得一副憨头憨老相，黑皮肤，大脑壳，圆脸嘟，整个身子矮短，胖墩墩的，看上去像个石滚子。因为他那副憨头憨脑相，人们就爱叫他憨娃，或黑憨娃。其实憨娃一点不憨，相反地却是属于大智若愚那种，相当聪明，读书成绩在班上经常不是一名就是二名。秀，生得和她名字一样，相当俊秀，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皮肤雪白娇嫩，瓜子脸，弯月眉，杨柳腰，一双机灵灵灵，水汪汪，似笑非笑，时时刻刻对谁都在说着话的杏仁眼。……可惜她很早父母就去世了，不得不回来跟着她外婆生活。

秀的母亲在世时候，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美人，因为姓胡，特别爱胡豆花，爱唱“蚕豆花香来，麦苗儿鲜”那个歌……蚕豆，也就是憨娃老家说的胡豆，于是人们就外号她胡豆花。也许是受母亲遗传影响，秀也特别喜欢胡豆花。她爱吮吸胡豆花，吮吸起来甜津津的。爱唱“胡豆花，胡豆花，妹儿俊秀顶呱呱，将来找个好人户，隔壁妹儿羡慕她”有关胡豆花之类的童谣。还总爱东想西想把胡豆花想成一些展翅欲飞美丽的小昆虫，更或一些唱着歌儿美丽的小喇叭，在她心里那些喇叭出来歌声也是香甜的，就跟胡豆花一样。

“憨娃哥，有人来啦，快出来！”“等我再给你摘几朵，马上就出来。”一次放学回家路上，憨娃在帮秀摘胡豆花。秀上学读书之后，上学放学他们都一路，简直影形不离。“在干啥子，我没干啥子！”没干啥子，摘这么多胡豆花！”由于憨娃太投入，忘记了秀的通风报信，就在憨娃准备再摘几朵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抓住了他。那胡豆地邻居生产队的。旁边另外一个人大声的说到：“给他狗日书包押到起！”无论他们怎么求情，两个大人都没有把书包还给憨娃。最后，憨娃的书包是他母亲去拿回来的，当天晚上他被他父亲狠狠揍了一顿。秀也被她外婆狠狠骂了一通。他们被各自的大人揍骂之后，却更加却更加友好，青梅竹马起来。……

“你看了我的那点，我还是要看你的那点！”秀一只手紧紧抱着憨娃的腰，一只手要去脱憨娃的裤子。憨娃一边挣扎，一边说：“是你自己要我看的。我还不想看你那点呢，听塆里人说看了女娃儿的那点我眼睛还要生毒疮。”“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看了我的那点了！”憨娃用力挣扎，咘——的一声，憨娃的裤子被撕扯破脱了，他提着裤子，猫着腰，露着一块雪白的光屁股跑了……本来他们入“洞房”前事先发誓讲好的，他看她了她的那点后，她就看他的那点，不知怎么憨娃却反悔了！憨娃跑了，秀感觉自己吃了很大个亏，那个东西好像被他眼睛“抠”偷走了，独自在胡豆地里一边哭，一边骂：狗憨娃，你真坏！……春风吹拂着，胡豆花开得正香艳。那年憨娃10岁，秀8岁，他们在村口山坡后面胡豆地里玩假装结婚的游戏。

自从那之后，憨娃和秀就再也没有一路上下学了！渐渐地，随着年龄长大有些懂事啦，他们彼此见面都有些害羞脸红，很拘谨不好意思，有意相互躲避。也许是想起那年，那天胡豆地里的事情。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憨娃读高中了，在县城里一所重点中学。秀也读高中了，在县城另外一所重点中学。和憨娃一样，一直以来秀的学习成绩也相当不错。特别是作文，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被作为范文在班上朗读，还曾经在报纸上发表过。由于外婆生病，秀自己要死要活，主动拼命地没有读完高中辍学回家劳动帮她外婆，就再也没有读书了。老师，同学，所有的人都为她惋惜！憨娃高中毕业考上了外省一所名牌重点大学，大学毕业分配到离家很遥远的异地工作，就很少回老家了。……关于秀的事情，就知道很少了。

一晃，又是好多年过去！

正是胡豆花开的时节，那天憨娃带着妻子，孩子一起回家看望年老的父母。无意听母亲说起了秀，秀一直生活得很苦，一直都没嫁人，知道你结婚了，她丢魂似的，病了好久。她外婆过世后，她就远嫁给远山那边的一个打石匠。他男人是个不务正业的滥酒罐，天天滥酒，天天打牌，还天天打她，对她相当不好，秀便疯了，自杀了！据说有人在一片胡豆花儿开的地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时，已经腐烂生蛆。

“爸爸，你看那胡豆花儿好美，好漂亮！”女儿叫嚷着要父亲帮她摘胡豆花。“嗯，好美，好漂亮！我马上去帮你摘！”憨娃心不在焉回应女儿。“你看了我的那点，我还是要看你的那点！”，当他经过儿时他和秀“结婚”的那片胡豆地时，他又想起：那年胡豆花儿开，脸不自觉的滚烫发热，黑里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