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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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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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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子书:藏拙

亲爱的儿子:

藏拙是个汉语词语,意思是掩藏拙劣,不宜示人,常用为自谦之辞。我希望你能从这个词上得到启示,做人做事都低调务实,谦逊谨慎。《人民日报》说:“成功是熬出来的,本事是逼出来的,事事难熬事事熬,熬得住岁月的苦难才能熬得住自己的精彩人生。”

今天是2024年8月29日,中午你打来电话,说:九月底回来以后,你想报一个唱歌的声乐班,一周上两次课,如果总是学一些考试的知识会感觉枯燥乏味。我提醒你,如果要在兴趣上投入时间完全可以在钢琴、吉他、摄影,画画上面投入,因为这些兴趣都是你曾经喜欢的,再接再厉嘛。我其实想强调的是做任何事情都要善始善终,如果真的是喜欢唱歌可以报班,就是单纯因为快乐,而不为了任何功利目的。只要你对唱歌喜欢,再者说这也不是不良嗜好,把时间放在唱歌、弹钢琴、弹吉他等高尚的志趣上,只要能怡情,只要能愉悦,我觉得挺好,但千万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要想在这上面有所回报,只有投入,如果有回报就是这个过程很快乐。古希腊哲学家早就说过:认识你自己。可是又有多少人真正了解自己呢,尤其是对自己的天赋、兴趣、特长、和比较优势的了解。

人对自己的了解,很多时候是要拿别人的镜子来照射出自己的真实状况,可是以人为鉴可以正衣冠,有时候别人的评价也不是很客观,要么放大,要么缩小。比方说,学数学,大学专业数学确实很难学,你在这上面可以学懂,学到中流,但是在科大这样的学校学到中游其实也很难,所以你有很深的挫败感。如果说你去一个211的大学或者去一个师范类大学,依然学数学专业,你不会感觉到那么多的挫折,在科大,其他同学太强,所以让你感觉到学不懂数学。

下午你又打来语音,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本来我很忙,还是告诉你20分钟以后给我打电话细说。20分钟以后你打来语音,说你要告诉我两个好消息,一个是你听队长说退费不会退很多,要少退一半,有些部分是不用退的;二是你问了部队医院,镶烤瓷牙可以用学校发的保障卡,便宜,只收材料费,所以周五请假一天去医院细问。晚上我给你发信息:沉住气,不要急于做出决定。这个事不重要,不紧迫,所以了解一下情况即可。把精力放在长本事上。这段时间,我的开支很大,以后花钱的地方很多,不要乱花钱。当你自己去挣钱的时候才会真的懂得钱难挣,花钱的地方太多,搞不好就寅吃卯粮,入不敷出。明天是周五,是上课时间,在科大一天就要利用科大的平台好好学习。不要把心思放在不重要的事上,也不要想占国家的便宜,也占不了,把心思放在长本事上。两手准备,如果科大不批准退学呢?你要有思想准备,不要想当然,如果不批,就把数学学好,不要把自己逼到无路可走。即使明天批假了也不出去,该上课上课,别一天毛毛躁躁的,没批准退学之前严格服从科大管理,如果到时候批准了,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我不同意你现在整牙,搞不清重点!你现在花钱大手大脚,口袋里存不下钱来,这是个大问题。你让我很操心!你给我打来电话,说,有的孩子都不愿跟家长说一些事,说了会带来很多困扰。你还说,我给你发这么多信息,让你压力很大。我告诉你:我不会为了迎合你说一下不痛不痒的话,我要表达我的立场,至于你听不听是你的事,你只要觉得我说的话没有价值,对你没有帮助可以不听,也可以不用跟我说你的事,只要你自己兜得主。你虽然成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了,但我告诉你:要想人格独立,首先要经济独立。一个经济不独立的人跟我谈什么独立。

《曹刿论战》里有句话说: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说你最擅长于学文科,有语言天赋,也喜欢读书,最近在学民法学,在读人物传记。你还说,学不懂数学。其实你高考数学考了133分,当时很乐观,自信到有些狂妄自大。你对当老师,学文科根本就没有考虑,看的都是理工科专业。确实,能选科物化的人谁有愿意去学文科呢?你当时主要考虑到的就是理工科,就是为了高薪,就是为了好就业。可是,当你读了科大的数学专业以后,深深的挫败感让你感觉到也许学文科更适合你,所以你说将来希望从事靠嘴说话的工作。你不喜欢当个程序员,也不希望坐班朝九晚五的工作。我想来想去,比较适合你的工作就是做老师,体制外的老师,靠自己的专业知识靠口碑就能生存。还有就是考律师,靠法律专业靠销售能力就能生存,如果考进五院四系的法律,以后有可能进红圈所,也有可能做企业咨询,到研究生阶段学个金融,这也是你喜欢学的专业,以后的路会很好走。

其实,你的数学也不错,不是因为你在科大挂科了就学不懂,好多数学科目你都及格了,就连大学物理是很多人挂科的,你也考了70多分,无非就是数分差几分才及格,挂了。所以不要自惭形秽,如果你不是报考的军校,你的挫败感不会有这么多。所以,如果明年高考,南开的数学与大数据专业也是很好的选择。我之前跟你讲的:狡兔有三窟。在社会上自主谋生不能只有一个谋生技能,花无百日红。所以即使你选择了文科专业,但你高中学的数学和物理也要常常拿来复习,温故而知新,因为高中所学的这几科知识可以用来谋生。在可预见的几十年,高中所学的知识都会是这些,会有变化,但很小。所以,不要像狗熊掰棒子留下一个扔一个。这几科知识要不断滚故强化,可以成为吃饭的家伙,可以成为你的退路。就如同,我初来天津市,当时想的是如果混不下去了可以回家种地,所以老家的几亩薄田就成了我的退路。就如同《走向共和》里的瞿鸿基跟他的学生说,即使回到老家也可以谋生,因为会木匠活。这就是退路,因为你会教数学,物理,英语,即使有一天失业了,你可以教书,不用去送外卖,不用去抱木头,不至于无路可走,至少有一门谋生的技能。你的英语是强项,是长板,估计以后语文也是长板,所以学习文科会是你很好的选择。如果考完律师头几年收入偏低,不足以独立谋生,可以把教课拾起来,可以教高中的英语、物理、数学,这几门课是交配市场上需求最大的课。你又是重点高中毕业,如果再次高考考入名校,这都是加分项。如果在大学阶段可以考个教师资格,就考英语老师,这是你的强项。虽然你的六级过了,但分数没有达到优秀,所以继续扬长,继续积累,再考一次,争取六级考个600多分。你能做到,而且挑战不大,重要的是坚持读书学习,如果能读原版英文报纸,原版英文书,听英语广播会全方位的提高英语读说写听的能力。

你跟我说了你的思路,想学法律,再发展一些自己的兴趣,把钢琴、吉他、唱歌都练好,让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这很好。到了我这个年纪,看事情比较通透了,不会像年轻时一样为了成功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不留退路这都是赌徒心理。如项羽这样的战争机器是少数,稀有的。如霍去病这样不留辎重粮草的和后勤,不留退路而一往无前的是少数。主父偃说,刀子磨得太锋利,杀敌好使,但也容易自伤。对与普通的我们来说,要在天晴的时候带上雨伞,下雪之前备好过冬的粮食,不要做寒号鸟。做任何事情都要勤于守拙,给自己口袋里放两张牌,可以是底牌,以供不时之需。就如同苏轼的贤妻王昭云,平时勤于持家,在不经意间在后堂埋了一坛酒,在苏轼游赤壁没有酒喝的时候跟昭云抱怨,贤妻王昭云说:“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时之须。

亲爱的儿子:我们的每一次付出不是理所当然,不是应该的。我想起东北64岁的大爷说脱口秀时讽刺他的儿子:年轻人明明是自己消费,买房买车,可是是爹妈在买单。酒吧开的不大,酒还不够他自己喝的,没有顾客,自己一个人在店里还喝多了,吐出来给老爹看,一个菜也没有。没有工作,消费还不降低,用花呗提前消费,让老妈用信用卡透支来还,再用大爷的退休金来还透支的信用卡,一家人实现了经济内循环。父母的付出很少有回报的,你真的以为可以加倍回报吗?真的就如同脱口秀演员“山山是个老登”所说的:还等到加倍奉还的时候——一定是清明节烧纸的时候。

亲爱的儿子:父母的付出,你难以为报。不要对未来期待值太高,未来的人生比你想象的要难。你的挣钱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小,挣钱的难度比你想象的要困难许多。所以,要自律、要节俭、要学会延迟满足。自己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享受你能消费得起的物质。《红楼梦》里的刘姥姥对王狗说:“女婿啊,你别怪我多嘴哈,咱农村人,有多大碗吃多大饭,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种地,总是饿不着,你仗着你祖上那点遗产坐吃山空,没钱了又瞎生气,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这个人就喜欢拉硬屎,装清高,死要面子......”要学会适应,学会感恩,学会利用难得的成长机会。每一个新的一天都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抓住机会,学会承受痛苦,当一切坎坷都成为经历,才能挑战任何风雨,遇事不要急躁,学会换位思考,把复杂的事情尽量简单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的资质很好,有学习的天赋,我们相信你能一步一个台阶更上层楼。无论怎么选择,因为你高中三年是拼搏奋斗的三年,再加之在科大一年的磨砺,所以你都会是赢家,不必沮丧,赶紧乐观起来。要把科大带给你的积极一面保留下来,坚持住。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们就重视你习惯养成,告诫你把知识学通透,现在我们告诫你的是:平常心看待成绩,平常心看待高考结果。态度决定命运,气度决定格局,底蕴的厚度决定事业的高度。我们每一天都在学本事,练本事,长本事,我们要低头实干,夯实基础,少高谈阔论,少找捷径,不投机取巧。毛竹用4年在扎根,第5年才会野蛮疯长、荷塘效应告诫我们行一百半九十的道理,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我们当相信习惯的力量,相信水滴石穿,相信厚积薄发,相信功到自然成。相信是好习惯陪伴我们走向胜利的终点,平常心看待结果。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大多数人都愿意走捷径,都会选择容易走的路,所以捷径往往陷进多,容易走的路往往拥挤,内卷严重。你去看地铁上下楼的电梯都是站着满满的人很拥挤,你看步梯几十级少有人走,多数人怕累。所以,我常说:做难事必有所得,但做的难事也不能超过自己的能力限度,超过了就会很痛苦,生活就会少了很多乐趣。

亲爱的儿子:藏拙是个汉语词语,意思是掩藏拙劣,不宜示人,常用为自谦之辞。我希望你能从这个词上得到启示,做人做事都谦虚谨慎,低调务实,就如同小平指导我们国家几代领导人,几十年隐忍,几十年韬光养晦,忍辱负重一样。作为个人,你也需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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