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上一年里的春夏秋冬总是如期而至的,或许由不得我们的主动与被动,“该来的总会来”这句话用于形容自然界的四季更替也挺合适的。
今年的2月4日立春。说是立春,气温却开始下降了。况且南方的冬天本就是温和的,立春之后气温忽降,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爱美的女孩子裹着羽绒服望着商店橱窗里的春装,却没有试穿的勇气。直到现在三月初,我才有了春天的感觉;这一切都归功于玉兰花,让我意识到春天到来的同时带给我恋爱般甜美的春季体验。
以前对玉兰花是只知其名的,那时候爱花的朋友谈起这些花花草草,我既不感兴趣也插不上话,就觉得这些东西空有其表,有土就生,有水就开,我偶尔在作文里提及植物都只是一笔带过,例如夸赞石缝里的小草生命力强。一直这样了许多年,直到2020年疫情严重期,在家里上网课,寒假放到了将近四月。在网课的闲暇,我就喜欢看看窗外,稍作休息。每天就这样看着,还真就看出了些名堂:大约三层楼高的玉兰树先是结了小花苞,再是开出了洁白如雪的玉兰花。玉兰花的花苞极小,今年在学校草地里捡到一个我才仔细观察了它:毛茸茸的绿色外皮包裹着里面紧贴在一起的娇小的花瓣,花瓣是一层重着一层的,再里面便是花蕊,柱头。捡到花苞的时候,我跟朋友开玩笑说花苞经过一晚上就会神奇地变成花精灵。结果睡前,我由于太好奇花苞的构造,就亲手解剖了我的“小精灵”。很难想象,一个只有大拇指般大小的花苞能开出比手掌还大的玉兰花,并且这些花瓣需要具有极强的生命力和极大的决心与韧劲才能冲破外面的那层毛绒绿皮。
2020年初识玉兰花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它好看,就想照给朋友。于是我将手机绑在晾衣杆上再伸到窗外去,为的就是近距离去拍玉兰花,但是拍回来的照片都不理想,要不是角度问题,要不就是背景不搭。为了“得到”玉兰花的美,我甚至计算着高度企图爬上玉兰树,但我最终放弃了,因为我不相信我的祖先经过几百万年的进化后还能在我身上保留爬树的天赋;或许是有的。
今年,眼前,随着玉兰花的盛开,大地上春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李树开花,桃树发芽,腊梅进入最后的花期。这些花与芽都占据着枝头,现在,春天,是它们的主场。它们竖着开,斜着开,或群聚,或零散;而玉兰不一样。你且仔细看看玉兰花,先是布局就比其他花均匀,再是花色,清一色只是白,在万紫千红的时节里它还是白,像是一位内敛且内涵的少女;这是一种高贵的美。
但这些,并不是我爱玉兰的主要原因。
玉兰的绽放,坚定且柔韧。因为玉兰花永远是向上开的。有心人早就发现了,无论是枝头的还是树干的玉兰花,永远是向上的,朝着天空开,就算它的花苞倒着长,最后开出来的花也一定是头朝上,脚向下。这就好像做人的道理:不管出生如何,地位高低,都应该有一颗追求美的心,正直向上的心,力求奋进的心。该柔软的地方,如玉兰花的花瓣,就得适度柔软弯曲有弧度,且大度地向四周伸展,该坚韧的地方,如玉兰的枝,就得把花向上引。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的不一定是大丈夫,也可以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追求美的平凡人。要我说,美存在的意义就是表达和追求,我表达我对玉兰花的喜爱,并尽我所能去追求它—期待和挽留。
至此,我对“大好春光”的理解和认同又加深了。我想说,自然人的一生注定离不开自然,摆不脱与自然的关系,就好像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种与自然紧扣的基因,没有谁有钥匙能打开这把锁,小偷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