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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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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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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岸如画

官河千年不老,水岸风光依旧。漫步水岸栈道,一步一步丈量人文发展的脚步,宛如一幅巨画展开,色彩斑斓。

公元2016年5月,中央电视台《发现中国》《国家档案》等栏目,相继曝出对浙江黄岩宋代古墓考古发掘的新闻,墓葬保存800年不腐而震惊考古界,使古墓主人赵伯澐800年后重见天日,其生平故事也广为流传。特别是赵伯澐在官河上主修五洞桥,把官河的水岸文化点缀得更加宽泛……

新的一天,新的楼盘。

早上,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风和日丽,水色灵动,波光潋滟方晴好。阳光照耀到官河两岸,诞生了一个个楼盘“新生儿”,使官河沿线焕发生机,再现了昨日文明的光辉。

晚上,夜色苍茫,街景迷人,路灯、霓红灯、广告灯、信号灯,华灯四起;红的、绿的、白的、黄的、紫的、粉的,五彩缤纷。迷离的光影,映衬着城市的轮廓,把官河水岸的建筑素颜,装点得一条弯弯的“灯河”。

在强大的视觉冲击下,见证了城市面孔惊人的“换脸”,我确实有点措不及防。是被白天的楼盘“新生儿”吸引,还是被晚上的“灯河”诱惑?我经不住眼前的风景,欣赏的欲望油然而生。

走!看看去。

官河流淌,悄然滋润土地、滋养生命、留住文化的江南小城——黄岩,积淀了深厚的人文底蕴。古老而富有年轻,宁静而充满活力,无奇而不失神秘。在青年东路,“清献桥”的东侧,一座高架桥的出口处,立着竖写格式的“官河古道”。四个银灰色的篆体字,带着古香古朴的底气,仿佛盖着一枚漂亮的大印章,银光闪闪,古韵悠然,光鲜亮丽,格外耀眼。

高架桥的出口处旁,立有《萃华晨曦》碑,碑文为:萃华晨曦因“萃华书院”得名。两百多年前,这里英才辈出|诞生了榜眼喻长霖及王蒸、王丹瑶等国学大师;走出了“两弹元勋”陈芳允等6位两院院士以及教育家周炳琳、获法国巴黎大学理学博士的毛宗良、药物学家许植方、北京大学教授张友仁、吴全德等各界专家学者。萃华晨曦以组团建筑的形式,重现宋时期水岸文化的盛景……

我有些迫不及待,边走边看,一步一步,走上高架桥观景平台。鸟瞰东官河西岸,满眼风景,如画一般,从古传出。带着官河的香气,建筑的呼吸,现代的气息,江南水乡的柔美,淡雅神韵的润泽,像三月里款款走来的女子,芳华绽放,秀色可餐。那是一幢幢崭新的楼盘,叠加于山亭街拆迁旧址上。

官河古道,依河而建,择水而居,随河就势的环城水岸绿道。这条水岸绿道,全长5.6千米,宽约4.5米,环绕黄岩的老城区,绵延古老护城河。那是把水岸的自然生态、地理地物、人文景观连成一片,将当地宋韵文化、古城文化、水利文化、橘源文化等多元的文化套餐融为一体,精心打造成一个展示亮点的人文历史窗口。

如果把官河标注为文化坐标,并打上见证当地人文窗口的印章,成为市民休憩健身娱乐的环城绿道;那么,官河水岸诞生一个个楼盘“新生儿”,所标注的就是物质坐标,意味着黄岩的发展广度、进度和高度。有资料显示,东官河西岸最新的楼盘建筑面积近20万平方米,33层为目前并列当地第一高楼。

新旧更迭,对水岸建筑本身而言,存活的年限也是命运的轮回。不仅仅是城市生命的跳动与呼吸,更是积淀了城市历史文化的延续与传承。回首东官河畔的旧时光,看看今日的楼盘“新生儿”,于是,我发挥无限的想象力,在梦境中放飞心情,感慨万千。

霎时,徐志摩《再别康桥》的诗句,悄然飘进我的脑海,犹如与旧建筑作别,与新楼盘牵手: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

遇见黄岩,依水布局。

在中国版图上,可能找不到黄岩小城的名字,但人文底蕴深厚,传承历史的芬芳。黄岩|元属台州路,元贞元年 (1295年) 改黄岩州。明洪武二年 (1369年) 复为黄岩县,属台州府。民国初属浙江会稽道。1927年直属浙江省。1989年撤销黄岩县改置黄岩市。1994年改为台州市黄岩区。

黄岩故地,夏、商、周为东瓯地,春秋战国为东瓯王国,秦代属闽中郡,汉代属回浦县、章安县、永宁县,三国、两晋至南朝属临海县。唐代上元二年(675)析临海县南部始置永宁县,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了。

“河水处处流淌,岁月静静划过。”这是当地前辈们印象最深,感受最真的生活写照。唐上元二年(675年),黄岩建县初期,开凿县城内河,干河自小东门沿天长路东侧至小南门,干河向西分凿5条支河,俗称“五支河”,经车浦陡门入西江。

到了五代时期(907-960年),官河陆续开凿,并与县城“五支河”连接相通。县城内河虽已消失,但官河依旧流淌,水岸故事无限延续。很久以前,县城呈“三十六街七十二巷”布局,典型的水乡地理格局风貌,河包城、城包河、城中河、河中城、桥成群,河道密布,水网纵横,巷陌交错,临街开店,临河通船。

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辉。更何况,今借古老官河之水,是不是可以拆射出无限的光辉呢!在永宁江、东官河、南官河、西江河的“一江三河”开发中,屹立于官河两岸的楼盘“新生儿”,就这样应时而生。

虽然,仅仅新的楼盘,不足以撼动城市建筑文化的根基,只是官河水岸表面的一朵小浪花,但水是生命之源,承载着流动远方的功能,发展的未来不是梦,跟着城市的希望在动,一样让人嗅到官河水岸多元文化的气息,分享新时光。那是滋润生命活力的象征,不仅发挥以点带面的作用,孕育建筑面子;而且收获全面开花的效果,滋养文化里子。

前几年,再次启动旧城改造,黄岩将天长北路以东、柏树巷以南、东官河以西、青年东路以北的老城区,实施整体拆迁。从而将占地面积43351平方米的地块,发展楼盘“新生儿”,告别旧的建筑,营造东官河畔宜人宜居的新氛围,分享新时光。

建的是楼盘,种的是文化。一座座透着现代气息的高楼,像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黄岩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屹立于官河古道河畔,丰富水岸文化,成为城市建筑生态的一道风景。

也许,官河水岸“新生儿”,最能接城市发展思路的地气,将建筑模式、居住环境等理念,植入人心,形成共识,实实在在刷新城市建筑新高度。

也许,官河两岸的楼盘“新生儿”,最符合城市建设出路的底气,光阴故事,流芳百世,名垂青史,让现代建筑有了间接的历史感,增加城市建筑文化的厚度。

也许,官河水岸的建筑“新生儿”,擦亮官河古道窗口的文气,续写“千年永宁,中华橘源”的新篇章,叠加共享同一人文历史资源。在同一块土地上,寻求开发的共同点,古中有今,今中有古,访今怀古,古今互动。从而将发展的前景,装点得诗意般的浪漫和生活的远方。

东官河畔,人文荟萃。

一座城,一条街;一巷一弄,一砖一瓦;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细节贯穿城市建设的全过程,决定了建筑生命,刻画了城市的包浆,见证了风雨的洗礼,浓缩了光阴的岁月,并留下一丝丝历史痕迹。

位于东官河西岸的山亭街,不到800米长的建筑,惊现左氐一门六进士。左纬(?-约1142)其中的三个儿子左{王毕}、左璠、左玙都是进土。后来,到了左纬孙辈这一代,又出了左伯畴、左赉,左伯朋三位进士。诗文名动朝野,名声大震,被南宋初期的黄岩文坛,传为一段佳话。

消失眼前的桂枝坊(街),紧挨山亭街一条百十米长院落里,卧虎藏龙,“将军第”因此而立。鸦片战争中,定海保卫战打响后,池建功(1801-1860年),备战迎敌,和曾任定海镇总兵的山亭街人周士法(从二品)等一批为国捐躯。

清朝时,池家满门豪杰,先后成就了八位武将军。池建功,清光年间任福建提督;其祖池化鲸,监生出身,赠武功将军(清武散官名,从二品);其父池凤翔,黄岩镇左营把总,嘉庆十五年(1810年)巡海遇盗而亡,赏云骑尉世职;其兄池佐清,由世职历署本标守备;其弟池亮,道光十七年任黄岩镇总兵标下中营守备;其子池维翰为蓝翎把总,为七品;其二子池维屏,同治中署玉环参将;其孙池铭恩,任海标城守备……

从南宋到民国,不论多大的官员,踏入山亭街前,官员都要下轿,然后步行至桂枝街,以示对抵御外敌、为民族捐躯的周士法及池家的敬意。

据《黄岩县地名志》记载:天长路(街)是黄岩古城最长的一条街,此街紧挨东官河西侧,其中位于街的东侧,有一幢朱文劭故宅的“畚斗楼”,共有4间,楼高3层,结构精致,环境幽雅,自置为“桂桥别业”,居室取名“东恒轩”,历经百年风雨沧桑。

朱文劭(1880-1956年),字劼成,中国科举最后一次(1904年)考中的进士,与沈钧儒、谭延闿同科,被选送日本政法大学留学,回国后出任刑部贵州司主亊、广西提法使、浙江民政厅长、江苏政务厅长等职。新中国成立后,朱文劭作为司法界人士(请假),被列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国委员会第二次会议特别邀请人士名单之中

邮票是国家的名片。1986年4月,国家邮电部发行4套21枚《民居》邮票,其中第14枚《浙江民居》。经对号入座,此邮票的原型,就是这幢朱文劭故宅,“畚斗楼”成为邮票里的《浙江民居》,堪称当地建筑史上的“孤品”。

我想,官河水岸风光,不是因地表上的物质消失而远逝,也不是因年代的远逝而消失。但是,人文的东西,灵魂寄托的所在,宛如一河之水,往往再能产生涟漪,记忆流淌,走得更远,传得更久。

官河流水,千年不败。

古老官河,不仅仅流淌生命之源的本身,白色液体的水,更是积淀了厚重的人文底蕴,那是剪不断,理还乱,梦萦魂绕的乡土情怀。流向远方的水,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地方,留下一串串的脚印,驻足一斑斑的水痕。并越过时空的界限,将成为历史的过往,与现实对话交流。

岁月蹉跎,安然无恙。官河古道水岸,不知装点了多少风景,陶醉了多少个你我,美丽了多少心情?在人们的心中,官河流淌千年,生生不息,宛如记忆流淌,原本物质的河,演绎精神的河,文化自信的河。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一样活着,泛起阵阵涟漪,能将灵魂轻轻浮起,不忘传承,走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推向一代又一代时光雕琢。

官河的前世,道不尽的精彩与辉煌;官河的今生,诉不完的未来与展望。但官河在线千年,始终不会掉线,河还是河,水还是水,人还是人,风光依旧。流淌的官河,带着水的胸怀,装满了生命的精华,默默地穿越了时光隧道,仿佛打上一枚鲜艳耀眼的印章——官河古道。

《太平寰宇记》卷98记载:黄岩|“以其山顶有黄石,故以名之。”民国《台州府志》记载:黄岩|“县境之水曰河、曰江,在城廓曰县河,入乡区为官河,或支而为泾。”

五代吴越国(907—931年)时期,吴越王钱镠在大兴浙东、浙西水利时,黄岩先后以古城区为起点,带着生命的源泉,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出发,开凿东官河、南官河和西官河,一路绵延路桥、温岭、椒江,默默地流向远方,最终流向大海,尤其是南官河,全长一百三十里。从而润泽了一方大地,滋养了一方文化,温暖了一方百姓。

官河古道,开凿五代,成型北宋,鼎盛南宋,织成一张水网。官河的诞生,将古老的黄岩县城,包裹得环水的布局,刺激着水岸建设。既发挥了护城河的优势、功能与作用。那是集“排涝、灌溉、经贸、生活”于一河,弥漫历史的芬芳。不仅串联起十几个城镇的流域,官河所经之处,物阜民丰,经贸发达;而且串联起人文历史的回忆与传承,特别是先人的智慧,严谨的态度与科学的理念,值得后人的铭记与颂扬。

县城内河连接官河后,很快对接位于去老城北侧的一条天然河流,那是被当地称之为母亲河的永宁江,让水流向更辽远的水域。并依托河道本身的水路载体,开通水上航运,让船驶向远方,增加人、财、物的流动性,方便百姓走向远方,促进对外贸易发展。

唐五代时,新罗国人聚居黄岩的数量相当多,揭开了一段传奇的跨国通商贸易往事。当时,黄岩地属吴越国,受北方战事影响极少,社会稳定,民风淳朴,物产丰富,市肆繁荣。距离黄岩县城仅20公里的章安港,位于中国沿海的中部,南上北下都极为方便,是古代南方著名的大港口,海外贸易发达。依托交通便捷的有利条件,那时的黄岩县城和章安港水路相通,舟楫往返不绝。

一路南下的新罗国商人,来到黄岩后,有的选择定居下来,继续经商做生意。遵循“调剂余缺、双向交流、互惠共赢”的贸易规则,当地输出的物资有陶瓷器、工艺品、布匹、铜铁器、纸笔、药材、茶叶、纺织品、日杂品、佛经及各类书籍等。而新罗国商人,也输入了丰富的异国商品,促进了黄岩生产力的发展与市场的繁荣。

经朝廷批准,在东官河西岸的柏树巷,建造新罗坊和设有办事机构,由新罗国侨民推举坊长(蕃长),上报朝廷任命。新罗坊的设立,在坊内,既能适应新罗国人的生活习俗,有一定自主权,又要严格遵守吴越国法律,服从黄岩知县管辖。凡侨民在坊内发生纠纷,按本国法律处理,侨民与黄岩人发生纠纷,由黄岩知县按中国法律处理……

直到1994年,中韩建交后,相关韩国人士,先后来到黄岩寻根,探访新罗坊故地,询问五代时新罗人的后裔。

渐渐地,官河古道成为“浙东唐诗之路”的一个重要节点,赢得了“东南小邹鲁”的文化名片,繁荣了一方经济,擦亮了一方窗口。

弯弯河水,轻轻流淌。

所谓官河,即由地方官府或朝廷,负责组织开凿和管理的河道。如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么,一方官河的流淌,就能润泽一方土地,孕育一方生命,滋养一方文化。

官河流水悠悠,分分秒秒都在呼吸,时时刻刻都在跳动,奏响生命的乐章。这奏乐声,从古传来,分享生活时光,守望美好未来,一晃已过去1100多年的历史了。虽然,官河经历了千年的风雨沧桑,凝聚了深厚的人文情怀,但厚重的历史感,强烈的年代感,怀旧的现实感,既有鲜明的可比性,又有赓续的和合性,层次分明,交相辉映。

有人说,官河是静的,无时无刻像个孩子似的,乖巧地躺在母亲的怀里,沉睡的灵魂,一觉醒来就是千年,令人从容不迫,宁安如梦;官河是动的,像白龙嬉水,舞动着长长的身躯,弯弯的河水,飘荡着天上的云彩,源源不断地奉献生命的精华,流水亲过的地方,就是万物生长的家园,充满生机活力,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在平常的日子里,每当站在官河水岸,河水从眼前匆匆流过,没发现有什么两样,流过就流过吧,没当回事,有什么好留恋呢?可隐约间,又感觉不一样,很快惊奇地发现其中的奥秘,那是一种不为人知的物理现象,诠释了官河的核心成分:五代的水,文化的根,现代的人。

古老官河,不仅仅是黄岩独享的河道,但从黄岩古县城的东、南、西三个方向出发,更属于流域性的河道。往南流向路桥的河段,同样叫南官河,而流向温岭河段,也是南官河;往东流向淑江的河段,同样是东官河。也许,阶段性历史沿革的因素,行政区域划分的变动,包括现今的温岭、掓江、路桥,曾经是黄岩的地盘。明化成五年(1469年),析黄岩县置太平县(现温岭市)……

东官河,以小南门接南官河处为起点,沿黄岩老城一路向北,至柔桥东折至今椒江区汇头金接永宁河为终点;南官河,纵贯现黄岩南片路桥、温岭平原,跨越西江、金清港两大水系,自大南门接西江,东流至小南门折南经十里铺,过坝头闸,东南流经桐屿、马铺、白枫桥至上蔡,入境温岭泽国,再南流经牧屿、横峰达温岭街,全长65公里,素有“浙东小运河”之称;西官河……

就这样,有了“一江三河”,意味核心城区框架就有了强烈支撑,黄岩在桨声、摇橹声中穿越时空,呈现江南水乡地理风貌。有史料显示,美丽的黄岩,古城四面环水,内河分布稠密,水道四通八达,通透水乡风情。

位于环城东路与小东门的三角地带,立在东官河畔的朱熹像,令人肃然起敬,背后掩映一段“朱熹治水”的往事,被当地传为美谈。南宋淳熙九年(1182年),宋代著名理学家朱熹,任浙东常平使巡视至黄岩,见水利工程多有废坏,即给孝宗皇帝写《奏兴黄岩水利》奏疏:“臣窃惟水利修,则黄岩可无水旱之灾;黄岩熟,则台州可无饥馑之苦。”具陈兴修黄岩水利之重要性,请求朝廷拨款一万缗,兴建回浦、金清、长浦、鲍步、蛟龙、仙浦六闸,治理水患,造福百姓。

有一次,朱熹实地勘察,东官河蛟龙闸的选址,夜宿当地亭长家时,作诗《夜宿洪亭长家》:“才到秋来气更高,雁声天地总寥寥。客怀今夜不成寐,风细月明江自潮。”朱熹在朝廷修闸奏章中指出:“黄岩县界分阔远,近来出谷最多,一州四县皆所仰给。”

可见,黄岩粮食生产的地位,在古代台州各县中举足轻重。但昭示着官河古道的未来,特别是沿线发生的变化,源源不断的建筑“换脸”,而带来宜人、宜居、宜乐、宜游的生活境遇,建设物质、精神、生态文明环境的热情,像潮水般涌来,一浪高过一浪。

古桥悠悠,岁月静谧。

一座古桥,一个坐标,一段故事,一方文化。官河古道上,水丰满,桥成群,水即道,桥即路,水陆通行。

当下,官河古道上最为常见的古迹,就是沿用至今的桥梁。一座座古桥,历史悠久,不知方便了多少人的生活,在岁月沧桑中留芳百世,在默默无语中坚守辱重,在平淡无奇中声名远扬,早已深种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里。

西官河的黄岩五洞桥,古称西桥,位于城西西街与桥上街之间,是现存年代最为久远的古桥。五洞桥,造型精巧别致,气势恢宏。每一个桥洞由青油石筑垒成拱桥,然后五座拱桥环环相扣,相映成趣,宛如长虹横跨西浦。

宋元祐六年(1091年),黄岩知县张元仲(字孝友),发动民众跨河建桥,于西江上垒石成桥,变天堑为通途,民众感其德,呼之孝友桥。明万历《黄岩县志》记载:“孝友桥,在县西一里,修六十丈,广三丈,跨大江别浦。宋元祐中,令张元仲累石为之,元仲字孝友,因以名桥。”

直到庆元二年(1196年),西桥不幸毁于洪水后,于是便回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古墓主人赵伯澐如重获新生。赵伯澐(1155-1216年),为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的七世孙,曾任平江府长洲县(今苏州市)县丞。其父赵子英,绍兴五年(1135年)任台州府黄岩县丞,并迁徙黄岩安居。这时,家住五洞桥桥西赵上街,正好辞官回乡后的赵伯澐,依然站了出来,聚众集资,主持修建一座石拱桥,于同年建成,至今沿用900多年了。

五洞桥的建成,桥下通船,桥上通路,曾是黄岩通向永嘉等地的水陆交通要道,既方便了两岸百姓通行往返,又带动一方经济繁荣。其桥东接西街,桥西连桥上街。仅500多米长的桥上街,却遍布各种商号,经营数百种商品交易,每逢集市日,人流如潮。并积淀了桥文化的底蕴,吸引文人墨客借“桥”发挥,风雅余香,作诗吟词。

有元朝诗人潘士骥留下《西桥待秋》诗章:“玉虹横处隔市喧,夜痕冷浸青青天。风生万籁泻金液,风定一颗摩尼圆。飞步如游桂香陌,影湿虚栏和露拍。芦花湾近霜鸿惊,乱啼错认东方白。”也有明代太平人林应惕的《洞桥对月》诗曰:“浦口潮初月,桥门月正华。芦舟依断岸,溪濑聚团沙。斗酒诗情迴,盘鱼海味嘉。归肎兴更好,吹笛落梅花。”还有……

2018年12月,官河古道上风光无限,又多了一尊赵伯澐雕像,气宇轩昂,栩栩如生。这尊雕像,由青铜浇铸而成,高达3米、重约1吨。当时间倒回到800多年之前,庆元二年(1196年)的一天,辞官回乡的赵伯澐,神态矫捷,衣袂飘飘,手持工程图,脚踩石阶,正双目深情地凝视一方官河,形象地再现了当年主持修建五洞桥的风采。

南官河上的路桥福星桥,也算是官河桥梁中的一位“老寿星”。福星桥,位于路桥十里长街北端,始建于明洪武元年(1368年),后经二次重修得以保存下来。桥栏上的“福星桥”三个字,由路桥书法家、清末举人、曾任广东临高知县、浙江永康县长任重于1936年题写。

福星桥设计单孔弧形石拱桥,为卷洞形,又称卷洞桥,简称洞桥。其桥东接街一边、水一边的十里长街,桥西连河西街,桥身全长14.36米,两端引桥石各3米,桥面由三块长条石排列铺就,两侧置石栏杆,东、西落坡直向,各设有10级石阶……

现存的福星桥,为路桥街标志性的桥梁。明万历《黄岩县志》记载:“洞桥、中桥、弘桥,俱在五十五都。”清光绪《黄岩县志》记载:“洞桥,在县东南三十里中镇庙西,里人蔡氏建。”因此,当地人亦称蔡家桥,桥西为河西街,桥东为邮亭街。

水街文化,穿越时空。

官河的水,串联起东官河、南官河、西官河和江宁江,依托南宋人文特色资源,按照“水清可观,文盛可游、街繁可贸”的总体布局,复原南官水街。于是,在南官河与劳动南路相连接的其中河段,水岸建筑设街,左边街面,右边店铺,中间水道,形似水街。

水岸的发展变化在继续。每一天,迎来日出,送走夕阳。面对水岸老街巷陌的离开,或即将离开,意味既无奈又期待,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但昭示着官河古道的未来,尤其是官河沿线的变化,源源不断新的建筑、新的设施、新的布局,像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惊艳人们的眼球。

当文化源远流长、流淌成河时,千年官河,瞬间秒变,华丽转身,浓缩成一枚精美的印章,融化为一张心中的名片。带着人间的烟火味,将水与光阴故事、休闲观光、购物商场、特色美食等文化套餐组合成街,命名为“官河水街”。

夏夜官河,沐浴晚风,点亮了弯弯的“灯河”。这时,风从水上吹来,像免费的天然空调,带着凉爽的自然风,轻轻吹在人的脸上,通过循环呼吸系统,慢慢吸入体内,给心灵避暑降温,美丽心情,分享“心静自然凉”舒适,让人暑气顿消,感觉浑身凉爽。

就这样,人们纷纷踱出家门,散步休闲,亲近官河,体验慢生活。渐渐地,忘了疲惫,放下烦恼,放飞心情,找回快乐。让生活慢下来,再慢下来,让心静下来,再静下来。

我沿小南门东官河栈道,一路向南漫步。不仅仅培养饭后户外吹吹风的习惯,拥抱健康休闲的生活方式,更是亲切探访官河文化秘境,感受快意。从而,释怀烦恼,美丽心情,欣赏平时看不到的风景,遇见平时遇不见的人和亊,听到平时听不到的声音。

足迹所至,心有所感。漫步官河,一步一步亲吻着栈道路面,仿佛一页一页地翻开一部志书,从五代一页翻到今朝一页,从梦里一页翻到现实一页,翻着翻着,一下子穿越了千年时光。密切古代与现代的对接,追逐物质与精神的和合,寻求身体与灵魂的统一。

网络地图标注“台州市•官河水街”,是官河古道上最网红的打卡点,再聚人气的地方。在东官河与南官河的交汇处,形成“T”状三陆三水汇集的河面,本着美学、绿色、光电、科技的理念,建设水上高架大转盘,宛如浮在水面的大花园。夜间的“水上花园”,灯火迷离,五光十色,其中部分桥面,半边玻璃、半边钢板,桥下是水,四周是水,碧波荡漾。

邂逅“水上花园”,如入画中,流连忘返。随着动态控制灯光的开启,光线摇曳,彩灯闪烁,变幻无穷。当“水上花园”的桥影,有弥度地印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色彩斑斓,仿佛穿透云雾,恍如科幻,如诗如画。光影灵动下,惊现奇观,似动感的“彩虹”,似璀璨的“灯河”,似弯弯的“月亮”。

眼前的景致,奇妙旖旎,美不胜收。我有一种被沉醉的感觉,醉意浓浓,与晚风同醉,与路人同伴。身临其境,如此夜景,谁能拒绝欣赏,又怎能忘了拍照不停呢!恍然间,发现自己腿脚不听使唤,似乎被强大的魔力所牵引,晚风徐徐拂在脸上,鞋底轻轻亲吻桥面,忘记烦恼,告别疲惫,放飞心情,绕着“水上花园”,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走累了,看够了,方才如梦初醒,回到现实。于是,一面整理好心情,装进心里,转身回家,分享快乐时光。另一面,打包好回忆,把每一个细节,每一张照片,写进日记,交给今后的时间,慢慢回味,绽放开心的笑容。

官河日新月异,建筑今非昔比。我们无法找回流逝的岁月,那些可圈可点的光阴故事,建筑印记,人物印象,一切的一切,难以表达不舍的情怀与眷念。但我们不妨找回记忆,留一分记忆也是温暖的,哪怕记住一句话,一个人物,也是美好的,精神寄托的化身,文化传承的力量。

一方官河,一方天地。讲好官河故事,积淀官河文化,宛若风从官河吹来,映衬着城市发展的高地。官河古道,一道城市亮丽的风景线,闪烁着一方人文历史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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