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雪

1日

我看着站在雪夜的路灯，说给安莉
花瓣化成水的清冽
我的身体倾斜，不解风的答案，仿佛忘记
这夜失声背起的分娩的痛苦

也许，当她站在明天新的太阳下张开雏鸟的嘴时
——蓝色海洋正在决堤
有蓝色眼泪，迅速壮烈，回到泥土深处

哦，这并非土地的幸福，也非上苍的哀悼
当我想到黑暗的角落还有
光明的寓意。心脏还在跳动，这是到达太阳必经的驿站

哦，美丽的太阳
她还在微笑，她在抚摸光滑的毛毯，她一遍一遍抚摸
像残缺进时间陷阱的守夜人
而我们俱来的浪漫化为湿漉的泥土，被藏进雪夜呼吸


2日

天空昏下来，我们站在一起，沉默
把天空映在对面墙上

雪来了，飘进我们视线，从高到低
到我们的沉默，最后
上下浮动，像秋日轻风里自由的花絮

嗯，雪花来了
一定是光明的未来替代太阳，成群结队地
出行在梦想的路上

一定有飞满海鸥的大海解脱自己被囚禁的灵魂
它们追赶，它们惯于落在人脸

但一生，除却等待
谁？遇见了几次雪初始来的模样
如火的热情


3日

我仿佛是嗅到幼儿嘴唇初乳的清欢
这雪国的尾巴

翻开一页，就需佯装出一页的情绪
偶尔
看到过去的幻想，现在
依然坚守在自己旌旗的城池

就仿佛读着别人灵魂悄然布局在
自己身上
令我置身进月光（白天）散落的这些
语言的家园

——但可能，我记住的美景是在树梢头的白云
微笑着
让我误以为脚印踩出小径又被填满北风的回音



4日

雪落下来的时候
梦，顺带雪花钻进小巷的蒸笼
我趴在五年铁盒边沿上
看着它们一点点堆积出一些新的心事

心情像石头饱含的
——富有的矿物。被画幅中，人群的脚印
踩开

眼神却冲在呼吸的前面，均匀
发出空旷的回响

此时的安静也不过是万般喧闹后
热气飘摇过屋顶的时候


5日

最近，我时常怀疑自己存在的方式
我与一株山头的野花
与热烈的太阳的情怀对比活着的意义

我清楚自己的名字
至于雪什么时间落下，至于有什么人的
清扫。已对我
那么遥远而不再心慌为刻意去遇见某一个人

我明白自由的背后的寒夜
我明白尘世两只眼睛发现的露骨
悲伤的是

——悲伤的创伤在麻木的海洋，我
不能想起昨日迷途的海鸥
——悲伤的湖面在她涟漪的世界我不再是
驶过湖心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