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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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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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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

我、方、默、莉,我们是同学,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整整六年厮守在一起。后来我们不知不觉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地就成了闺蜜。何为闺蜜,我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很狗血,没查到有关闺蜜含义的诠释,却搜出许多与闺蜜相关的电影和电视。好吧,那我就以我们四个的相处,相知,臭味相投来诠释何为闺蜜吧。


我们四个,莉最大,比方和默大两岁,比我大三岁,我算最小。


 可从我们的身高来看,却并不关乎岁数,又很有趣。因为按照方、莉、我、默这种站位顺序,我们之间依次的身高差是一样的。仿佛是极规整的等差数列。我们站在一起照过无数张相片,自然而然就站成等差数列,头顶儿由高到低刀切一般,很奇妙,很美妙。哦,照片就不便公开了,那是我们的一点小私密,不过你也可以想象一下,我们一起顺位走在大街上,倒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呵呵,请允许我们稍稍地自恋一下下。


再说我们的身材,从小到大,我和方变化不大,从没有过窈窕淑女的妖娆,也没有过嘟嘟胖妹的可爱。反差最大的是默和莉,莉直接从窈窕淑女一跃成为嘟嘟胖姐儿,默正好是从胖妞变成美女蛇。


还真是有趣,老天把我们聚凑在一起,生怕我们相处枯燥还真是有趣,老天把我们聚凑在一起,生怕我们相处枯燥单调,没新鲜感。在身高,身材这些小细节上也不忘变着法儿地来塑造打磨我们。我们聚在一起,看着彼此,就身高和身材这些方面,也有许多说不完的话题。调侃,感叹之间,真的感谢上天的安排,感念生活的恩赐,要我们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甚至更远的以后,彼此挂念,息息相关。没有遗漏对方一丝丝的变化,也更期待未来带给我们的一缕缕欣喜。


再说我们的性格。


莉是我们中的大姐大,她若男人起来,粗犷豪放得不像样,做事不拘小节,喝酒,打麻将,旅游走四方,一样也没落下。但她也不失小女人的温柔细腻,利落精干。你无论何时去她家里,都收拾的纤尘不染。从她手里出来的针织活,十字绣,堪称一绝。


方是绵柔的九九女儿红,清香,醇绵,还够辣。她就是我们众姐妹情感维系的一条纽带,把我们紧紧地维系在一起。因为我们每每作决定,多是以她为中心,四个人聚首,也多是去她家。方说话软软的,但话语间略一停顿,惊世骇俗的惊艳的经典句子就蹦出来了,就让你再也忘不了。她性格温和,但不平庸,引领潮流,靓出境界,非她莫属。


默是地地道道的小家碧玉。若说精打细算过日子,我们中她是翘楚。她还是我们的活字典,身边的事,身边的人,她都了如指掌。有她在身边,我们不担心日子会过得稀里糊涂,有事就问默,她定是随问随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是了了,说话做事不拐弯,直率,直接。最大的嗜好就是喜欢和我的闺蜜呆在一起,放下一切包袱,抛开所有杂念,然后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肆意地说,肆意地笑。不用担心说错话,不用顾忌有人笑话我不矜持,不淑女。因为我说的每句话,我做的每件事,她们都秒懂。


尽管我们之间有许多这样那样的差别,性格迥异,可有一点我们深知,那就是,无论生活怎么打磨我们,我们彼此的相知,融洽是永远不变的。


我们的远程交流,遥相呼应。


打开k歌,看看默和方又发表了什么新作,适时跟踪欣赏,以缓解我紧张的工作压力。我们四个相处这么多年,曾经曲不离口,最能哼哼唧唧的是我,当学生那会儿,我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而方和默那时真的是金口难开,我们这么亲密,我都没听过她们哼唱过一句。可自从有了k歌后,才知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们k歌水平早已把我甩出好几道街了,不得不承认,我的闺蜜都是人才,都是人精。听着默的歌,很明显水平又见长,惊叹她的执着,留言给她,为她的精彩演唱点赞。她回复:“我唱,你写,咱们都要棒棒的!”看着她的回复,我无声地笑了,默总是能捕捉到你身上的闪光点,及时恰到好处地传播正能量。


方一首《听心》,挠得我心痒难耐,忍不住留言:“听你的歌,我想你了。”


方回复:“一句想你,差点儿眼泪都掉下来,一样想你。”


我莫名地心中一暖,热泪就已经盈眶,和方真的是心有戚戚焉。有些感慨,最近不知怎么了,大概是老了,经不起一点煽情,不经意间就泪流满面了。


心里又想着,莉不知又刮哒到哪里去了,微信呼一下:“莉,你这几天又到哪里旅游了?”


“南京。”


“哦,好好转。”


“嗯。你上班注意身体,多休息。”


“好的。”


于是心里盘算着我们这个四人帮该聚一聚了。


我们的日常相处模式。


七月中旬,我、莉、默照例约定好去方的家。天阴沉沉的,还下着大雨,天地连成一帘,烟雨缥缈,欲舞欲仙。我们家里的某些人约定好了似的都说今天不是个出行的好日子,也都预料中地遭到我们的冷哼和不予理睬,他们怎能懂得我们的相处境界,岂是风雨所能阻挡了的。


一年多了我们没见过面,都彼此想念。每到相见时刻,心里就激动得不行。可等到了方的家,自动就切换到念书那会儿少女时代的相处模式。亦如念书那会儿去方家一样,如同回家,不需要客套,没必要寒暄。

 方问:“吃饭没有,没吃有月饼。”

莉说:“不吃,车上有吃的。”

我说:“一个人,老王上班?”

方答:“嗯。”

默说:“都过来,坐会儿,不聊吃饭了。”

于是,我们就各自选择自己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开启我们的无底限的聊天模式。内容包罗万象,父母、兄弟姐妹、生活、工作、养生美容,娱乐、衣服搭配都在范围之内。


默是最专注的倾听者,时而插一句,不是提出关键性的要害性问题,就是作点睛的评价。方一边听一边微微笑着,偶尔语出惊人地幽默一下,必然引得我们哈哈大笑,甚至可能手舞足蹈,眼泪也笑出来了。此时的我们就这样夸张,就这样酣畅淋漓,兴高采烈处,随心而动,忘情地酣笑,打闹……不怕有人笑话我们老没样。


我和莉通常是高谈阔论者,总能说得神采飞扬,说到唾沫星乱飞。从小到大,我们总是纳闷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谈论话题自由转换,谈论对象任意切换,可以达到无缝衔接。 


方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去方家串门儿,离开时方送我出门,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就走到我家,然后我又送她往回走……伯母常常取笑我们说:“天天见面,也不知哪那么多话;天天见面,也是难分难舍。你们这是千里送妹妹,一遭又一遭,咋也送不完。”


呵呵, 想一想,几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这种相处模式,大概在外人眼里会没法看,不可思议。可我们就是这样相处了三十多年。难得的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高兴,还是悲伤,我们彼此的那份理解和相互支持是我们这辈子永远会珍藏的无价之宝。而这份珍贵的理解得益于我们三十多年的信任和坦诚,得益于我们三十多年对彼此的尊重和爱护。


我们的过往。

记得高三那年,方的母亲心脏病突发,住进医院。本来,伯母常年有病,她又一次住院似乎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伯父陪伯母住院,家里只剩下方,不记得是伯父特意叮嘱,还是我们不请自到,不约而同就都去了方的家。我们很居家的过起我们闺蜜同居的日子。同吃同睡,日子平静无波。那天睡前我们还说,伯母应该好些了吧,用不了几天就可能回来了。


谁知那天夜里,我们睡到半夜时分,突然被一阵好大的动静惊醒,我的心不由地慌了,仔细听好像隐约能听出有伯父说话的声音,似乎还有许多别的人。显然,她们也听出来了,默说:“好像是伯父回来了。”很快,我们的猜想得到证实,伯父在我们窗下喊:“别怕,是我。”


方说:“是我爹回来了。”她顿时安心许多。


可那时的我心里却更慌了,莫名地往下沉,往下沉。我迅速穿好衣服,接着就要叠被子,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无意识支配。


方眼沉沉地说:“叠被子干嘛,一会儿不睡了?”


我顿时住了手,看了看莉和默,我觉得她们如我一样了然,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非常不幸,和我们预料的一样,不记得是伯父还是大哥告诉我们伯母没了。


我们四个人都傻愣愣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当时的我,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如此直接的生离死别。我们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方,到今天我也一直认为那时的方是迷糊的,不知所措的。又或者是她不愿意接受那样残忍的现实,自动屏蔽了自己和现实的联系。也可能是伯母在天之灵不愿唤醒自己的女儿,不愿让她的老女儿遭受失去亲人之痛。


那一夜注定是一个痛彻心扉的不眠之夜。我们能做的就是陪伴。


从那刻起,我们似乎不经意就长大成熟了,我和莉,还有默心里都多了一份心思。我们在方面前,是同学,是朋友,是姐妹,是亲人,她缺失的母爱该由我们的姐妹情深来弥补。


那一年,我们在方的家住了一个夏天。那一个夏天,我们谁也没有忘记过。


忘不了那个夏天伯父每天早晨的忙碌。我们都能感觉到伯忘不了那个夏天伯父每天早晨的忙碌。我们都能感觉到伯父把对伯母的思念都转化成对我们的呵护。他仿佛一下子多出四个女儿,每天精心地准备早饭。我们一觉醒来,小米稠粥拌凉菜就摆在饭桌上,稠粥金灿灿地黄,筋道地能骨碌成球儿,弹起来。水萝卜拌豆腐,水萝卜鲜艳的粉色衬着豆腐的乳白,小葱儿翡翠般的绿色点缀其中,是神来的点睛之笔。那根本就是某位画家忘记在餐桌上的水彩画,生动得让我们不忍动筷子。去年,我们还专门去伯父家吃稠粥拌凉菜,确切地说是去复制少女时代那封存已久的美好回忆。


忘不了那个夏天,我们在方家初学织毛衣。莉心灵手巧,是我们的指导老师,我专注地投入其中,误把一个滚动的毛线蛋儿看成了一只小老鼠,吓得我魂飞魄散,笑得她们前仰后合。


忘不了我们一起做午饭,就地取材,院里摘茄子,青菜,捡菜,洗菜,切菜,炒菜,自己做,自己吃,自得其乐。


忘不了我们一起分享彼此的小私密,那是青春的悸动,那是对未来的憧憬,那是对爱情的向往……哦,罢了,罢了,那么多的体己话怎能数得过来。


有这样一句话来形容我们的感情似乎很贴切,那便是:“时光不老,我们不散,天不会不蓝,我不会不在。”这应该就是我们用三十多年的时光诠释出来的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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