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秦人,一天不吃上一碗面,就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虽然说我已经在广东呆了十几年,也吃了十几年的大米饭。可是不管什么样的面,在我心中面的感觉总是胜过米饭。也只有当我手端着这老碗,才感觉到自己活的踏实。所以无论我走到哪里,亲和一个城市,都是先从面馆开始的。
在我住的这座城市里,几乎所有的面馆都被我吃了个遍。每次开荤,总是要挑上一家面馆。不管是扯面、刀削面还是臊子面,总之只要是面就行。虽然说这边的面,没法和家乡的比。但是不管是吃什么样的面,都总会给我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每天下班后,总是像寻找新大陆似的,走在街头巷尾。看看有没有刚开张的面馆,或者刚推出的特色面食。也总是会寻找一两个理由,犒劳犒劳自己,那就是咥上一碗面。
每次只要是放假了,我都会亲自动手做一顿面条。有条件的擀长面,没条件的买点鲜面条。实在不行,咱就下点挂面。不过很多时候,我却最喜欢做的是油泼面。因为它的做法简单方便,而且味美可口。那不需要太多的菜,就是下一两把绿菜,再整点葱姜辣子蒜。“滋啦”的用煎油一泼,一碗香喷喷的油泼面便成了,你就可以大口朵颐了。吃完面了当然免不了,再干一碗面汤灌一灌缝子。直到将肚子撑的打嗝,这才叫过瘾。然后再往凉椅上一躺,摇着蒲扇,打开手机里的秦腔。“吃饱了,喝胀了,我跟财主他二爸一样了。
记得我初到广东那几年,生活很不习惯。所以,每天就总是想着,下班了能否吃上一碗面,好好慰劳一下饥渴的肠胃。由于条件有限,我几乎天天下了班都夹老鸹颡。可以说那小小的面疙瘩,都让我夹出了艺术感。长的短的、大的小的、奇形怪状的、加鸡蛋的、夹菠菜的,都让我整了个遍。再配一盘西红柿炒鸡蛋,或者香菇炒辣椒搅拌搅拌。倒上酱油醋,再放点儿辣椒蒜。端起了大老碗,那咥的一个爽,吃的过瘾。后来混的好了,也就很少夹老鸹颡了。工作之余,经常会和朋友们一起吃饭。每当有人问我想吃点啥?熟悉我的朋友,都会替我说:“咱整点面”。
闲的时候,经常会和朋友们谝闲传。每当谈到我的家乡的时候,多少都会提到陕西的面食。我都会拍着胸脯自豪的告诉他们,咱陕西的面食,“种类繁多,风味各异,百吃不厌”。也有人曾经问过我,你们陕西人是不是穷?怎么天天吃面?我说你错了!在陕西只有穷人才吃菜,有钱人都去吃面了。如果你到西安去,你就要好好看看,面食的种类那叫一个多。什么“扯面、棍棍面、裤带面、浆水面、旗花面”等等,那简直是举不胜数。这不都是咱老陕,吃出来的花样吗?你能说陕西人吃不起?陕西人不会吃吗?
我们难以理解,南方人一天三顿都是米饭,那是怎么下咽的。同样的道理,南方人也经常问我,你们一天三顿都是面,又是怎么熬的?很多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他们,我们的肠胃和你们不一样。因为我们的心中始终藏着乡愁,所以肠胃也就离不开面。其实这一切都源于,在每一个秦人的心里面,都会有一个面情结。
可以说,陕西的面食凝聚着陕西的文化,也是咱陕西人的骄傲。老陕的面,也就是老陕的灵魂。翻一翻日历,看一看节气。家里面今年的新麦,也该磨成面粉了吧。唉!这个时候,我是多么想咥上一碗,我妈做的旗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