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
文/老影子
我说到满山满坡,衰败的枯草
说到肥硕的蚱蜢,星星菊
远处旷野低飞的麻雀
送去迎来,秋天交接时光
我们经受着动荡的风
安静的旷野
一棵树落下最后一枚叶子
那么多隐秘的未曾说出口
流云远走,鸟鸣向更深处滴落
秋水以一池喧嚣的涟漪
为长天保持一种静止的蓝
指尖上的光
文/老影子
满山坡的星星菊开了
旷野以空旷的孤独之美
为人间空出孤独
为秋天保留隐喻部分
保持死亡与重生
树荫一日日稀疏,落日
—— 这一时虚妄的欢愉
该去得去,该来的来
没有人知道我想要什么
伤感的,幸福的,纠结的
我所爱的事物越来越少
对面池塘里波光粼粼
远处收割完的高粱茬就暴露在蓝天下
仿佛一行行颓废的词语
多么斑斓的秋色
就落在那儿,像振翅的蝴蝶
在母亲织毛衣翻飞的指尖上
霜降
文/老影子
睁开眼。推开窗就看见
外面枯草
树枝上,一种野花绽放
很幼稚的样子,晶莹剔透
此刻,我先静一静
仿佛一种感觉,类似某种错觉
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风霜已占领乡村。田野。鬓角
那年。这个时候我还年轻
不知道四季分明
不知道,是否因为年轻
有点懵懂或是
情到深处,过于随意
一片叶子的抵达
文/白乌鸦
十月,不仅仅是白霜的花期
还有矢车菊,忍冬草,大片的云朵
风干的蝉鸣,在高处不胜寒
那个每到夜晚就贪杯的人
怀揣秋风,我试图挽留的落日
由不得我的任性
开花的一杆芦荻,照见了水中孤影
一片黄叶穿过光影,穿过
檐下风铃的叮当响
老母亲坐在夕光里,睡去
我归来,缓缓推开老屋斑驳的木门
如果,时间可以被稀释
文/老影子
月牙儿挂在树梢
移动着,深秋与初冬的交接
失眠的人,走在冷风中
行走夜路,足尖划破零点的黑幕
兼或有所收敛的跫音
高八度的流水
可以对峙瑟瑟秋风,午夜的终结者
身影向后转,毫无牵绊
融入星光的暗喻与秘境
就要奔向苍茫雪原
夜雾,漫过黑色的桑树林
你在异乡的黄昏,翻阅我
曾经写下的一首歌
压抑的,宣泄的,不曾忘记的
你走后的村庄宁静
一条河流,呜咽着流淌
深入隐喻的时间
问/老影子
城市霓虹灯放逐的时间
有车水马龙的曲线,委婉地
那些碰到楼群转向的风
那位小麦色的姑娘
站在路灯下好像等人来约
他恬静的面庞,像繁星捧出的月亮
她让我开始搜肠刮肚
脑海中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夜风和灯光,相对峙的空间
像偶尔响起的雷声和两三点雨滴
一时的妥协,时间的喘息
野草
文/老影子
总有一些火焰,春雨里
选择在田野上肆虐
不肯熄灭
有云飘来,有风吹过
我们都得低一下头弯一下腰
一颗心匍匐,拜倒
被雨水狠狠地砸向大地
所有的屠戮,践踏
都以正义的名誉
而二月冰凉的镰刀
握在谁的手中?
无能为力,我死扛着天空的蹄印
左右摇摆一下
以此,来证明我还在人间苟活
影子
文/老影子
就是在那个时刻,突然他发现
自己又回到了老地方
一条小溪清澈见底
有成群结队的鲢子鱼逐流而上
有落日在上游使劲挣扎
无聊的人往水面丢瓦片打水漂
风在远处观望
鸟鸣不忘它们的飞翔
手腕上秒针追赶着时针
进入我所掌控的范围之内
聆听黄昏天赖的呐喊
鸡鸣狗吠的沉默
黑夜被关在窗外,就像灯光暂时被关进书房
那时,我就坐在窗前
在沉默里记录下沉默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发现一个秘密
原来,自己和另一个自己
从未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