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心映气宇轩昂,仪表堂堂,从部队政治委员到地方检察部门工作,可谓轻车熟路。虽是不领着部队起早贪黑的出操跑步,但日常工作和部队时候基本一个模式。中午下班到门口刚刚将钥匙插进锁孔,就听见屋子里母亲嘤嘤的啜泣和妻子杜春花歇斯底里的呐喊声:“滚,滚,滚蛋,这屋里一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拉大的儿子挣来的钱,就有我一份。你这样骄傲,是给家里拿来了一升半斗?”母亲面对儿媳的攻击,虽然语气不是非常强硬,但她有理有据的辩驳,让儿媳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杜春花咆哮道:“我是没有挣来一分半毛,那两个给你们家传宗接代的孩子,难道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况且,你儿子‘上火’的时候,谁能扑灭!”
麻心映本想推开门锁,冲进去狠狠揍妻子一顿。可她虽然不孝不敬,却没有出口伤人,况且半恼半逗的语言,还惹得愤愤不平的母亲,最后破涕为笑。从而,麻心映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麻心映前几天计划,等待工作稳妥后,给母亲用转业的一点补贴买套住房。老人暂时独自生活后,就会避免和儿媳斗嘴生气,现在看来刻不容缓。
麻心映从敲边鼓到搬迁,只一两个月,就让母亲住进了百十万元一套的二手住房。
麻心映大儿子大学就读,小儿子三类城市高中住宿。这样过了三四个月,杜春花对舒坦安逸的二人世界,还算满意。只是婆婆一人住诺大个屋子,心里感觉有点不太平衡。
春节来临前的一天,杜春花情深谊长地告诉丈夫说:“春节期间,家里住处比较宽裕,能不能把爸妈也接来图个热闹,年过后再让他们回去?”
麻心映对二十多年的妻子,可谓心知肚明,大凡和风细雨般与你交流的时候,她心里就揣着“小九九。”不过,自己的母亲和岳父母都是爸妈,母亲能享受,他们就有权享受。然而,自己的母亲,她不容忍;我岂能接纳她的父母。麻心映明白,杜春花说是征求自己的意见,其实,她打定的主意,答应则诸事亨通,否则,绝不善罢甘休。麻心映为了能过个太平年,就模棱两可地回答说:“都行。”
无可指摘的是,正月初一那天,杜春花还主动吆喝一家老小去给婆婆拜年。
杜春花看了房子即宽敞,又亮丽,就不无感叹地说:“这房子真大啊?”
“九十多平。”
二月二那天早晨,母亲给麻心映电话里说:“心映,岳父母跟我一起吃吃喝喝还能说得过去;然而个别时候,跟你岳父能独处一室吗?”
麻心映说:今天回去非跟她摊牌不行,过分忍让和迁无异于投降!
母亲好像知道儿子的心事:“孩子,还是我回老家较好,你的孝心母亲洞察秋毫!看在两个孙儿的份上,万不敢过分较真。岳父母住着无可非议,要提防的是——这两天孩子舅领着孙儿,也过来凑热闹。”
啊呀,这步棋走的真高明——循序渐进,诱敌深入,原来给她娘家抢夺房产,哼哼……想得真美!给母亲当下买房,没有了实力。租房和回老家哪一条路走着较好?麻心映抓耳挠腮的心里说——这婆娘总算将自己逼上了梁山。
麻心映家离县城二十多公里路程,汽车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达。母亲病痛或困难,随便呼之则应,招之即来,何必跟她玩捉迷藏!
麻心映在开车回老家的路上,这样安慰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