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雨

雨，在下着，密集地下着，倾盆地下着。我看到雨丝在空中穿线，一齐斜向下地穿线。我看到雨豆在混凝土檐下滴落，颗颗饱满，粒粒珠圆。我感到风在向我吹来，凉爽中夹杂着水点。我听到远处有汽车在鸣笛，它仿佛让雨下得更大了。

坐在窗边的书桌上，我在看雨，七八月份，正是济源一年的雨季。北方的雨，毫不拘束了，因为春天干旱，它不能体验美好春光。北方的雨，毫无顾虑了，因为除了夏天，它就没有尽情挥洒自己的时候了。当乌云密布时，当大雨滂沱时，这种看雨的感受，与曾经在南方老家看雨相比有多少区别？

我想，有一小点区别。在南方，我会坐在矮凳上，小桌上放些西瓜片，边吃边等着雨停。而如今，坐的是软椅，桌上摆着的是作业，我边写边等雨停。雨停后，积水在南方，也许还能留下一两天，但是济源的雨水，纵使它之前下得再大，不过一天，也许就会彻底干透。但这不能代表这个地方不会涝，前年的一次大雨天，连续几个小时的雨，让马路上的水升高了不少。我从辅导班骑车回家，一路的水，车轮被淹了四分之一，踏板转到最低处就要过水，全身已经湿透了。同时山区发洪水，有消防员描述说，路上都是石子，是让大水冲下来的，前不久又有洪水，他们又去抢险了。

哎，所以怎么可能只有南方会发生水灾，北方怎么可能就是无水灾的安全区，也许这世间，是不绝对的事物多吧。

看窗外，雨中是什么景象？平顶有层次的居民楼，水泥的地面，绿色的草坪和小树，还有各色的汽车和蓝浅的车棚。雨势渐弱，雨停后又是什么景象？还是这些居民楼，水泥的地面，绿草绿树，车子车棚吧。相对静止的东西一直会在原处，若不相对运动，它又能到哪里去呢？动与不动是不绝对的，谁能保证一个事物一定就是静止的呢？

翻开摘抄旧本，见到写在纸边上的小诗，那是去年五月三十在学校写的，同样都是大雨啊。想到那时，我正与一同学从食堂出来，他让我和他跑着回教室，不一会儿要下雨，果真如他所料，这大概得益于他从小生活到现在十几年，积累的老济源人的经验吧。

如今下着大雨，回想这些，又是不一样的感受，现在欲言又止，只能静静地回读过去的小作了。

云聚夏雨来，清新且无雾。黄沙尘埃处，遥看近却无。入室眺外窗，恰如水帘处。忽停刹那间，娇滴花丛露。（《五月三十遇雨》）

当时我或许不满于此作，如今却很羡慕，那时竟有这样的灵感。

2021年7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