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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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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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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 鸣

刚进入8月的齐鲁大地天气变得愈发闷热,好似要把这万物烤化一般。路上的行人匆匆,满挂汗水的脸上写满了烦躁,就连那蛰伏了好几个春秋的蝉在高温的照射下也变得愈发聒噪。炎炎夏日的午后,坐在窗前静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竟不由得将思绪带回了儿时的夏天。

革命老区临沂是我的家乡。儿时的夏天,我们还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空调”,村口小卖部5毛一个的冰凉的小布丁、放在井水里冰镇了半晌的甜甜的沙瓤西瓜、沂河分支出的弯弯小河便是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最熟悉的夏天的味道。

现如今想想,空调早已不是什么奢侈品,西瓜也不需再冰镇上半晌,放在冰箱里随时随地都可以吃到。但每每想起儿时的夏天,现在的夏天却总觉得少了那么几分意思。我想这不仅是发展带来的变化,更多的是我们自己的变化吧。

儿时的那段时光总是无忧的,度过炎炎夏日的方式也十分有趣。家住农村的我们从小就习惯了散养,每个人总有那么几个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那时候的活力也很是旺盛,根本不会畏惧夏日的炎热,更别提现在每天中午的午睡了。晌午,三五好友相约偷偷摸摸的跑出家门,在“老大”家门口集合,然后拿着东拼西凑出的几块钱蹦跳着、嬉笑着到村口的小卖部买上几支小雪糕,包装都舍不得打开,趁着雪糕还没化,飞快的跑到好友家里,DVD机里放着在集市上买的两元钱一张的奥特曼碟片,然后两腿盘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熟悉的奥特曼打怪兽的情节,一边尽情的享用着冰爽甜蜜的馈赠。这在当时简直就是最棒的事情,虽然很简单,但是这是任何东西都比拟不了的。

临沂因河而生、因河而兴,沂河蜿蜒穿插而过。这是儿时夏日狂欢的圣地,也是男女老幼最喜欢去的一个地方。每当夏日橘色的太阳藏下山头,父母下班回家后,调皮的孩子们总是要缠着爸爸带着去河边嬉戏。所以,在当时,父亲光着膀子用宽厚的大手牵着挎着游泳圈的孩子嘻嘻哈哈的往小河边走是当时的一大盛景。那时的河水很是清澈,清澈到河里的小鱼儿都看的很是清楚。那是的笑声总是很稚嫩,光着屁股胡蹦乱跳也不会感到害羞。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曾经的玩伴已经鲜有联系,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或者事业。曾经的小河也已变了模样,高尔夫球场成为了家乡的一张新名片。

夏日叽叫不停的蝉可是餐桌上的一道美味佳肴。农村树木多,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栽种了不少的杨树,树木一多,蝉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夏日的夜来得很晚,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星星挂上夜空的时候,人声开始鼎沸起来,家家户户的捉蝉小分队开始行动起来了。充满电的大手电筒、粘着面糊的长杆子是捉蝉的必备工具,忙活一晚上捉个三四十只蝉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捉到的蝉,简单处理一下,放在油锅里炸,出锅后撒上少许的盐,用临沂的特产煎饼一卷,配上杯冰啤酒或者冰饮料,啧啧,光是想那味道都还让人直咽口水。

细细想想,儿时度过炎炎夏日的方式总是很多,虽然很简单很朴素,但有一些依旧是空调、冰箱所取代不了的。小时候的夏日不仅是雪糕、小河、捉蝉带来的快乐,屋顶的凉席、妈妈手里的蒲扇、还冒着一丝寒气的健力宝、非常柠檬汽水也是难以取代的美好的回忆。

窗外的蝉依然在不知疲倦的叫着,而我的思绪也被狠狠的拉回了现实。自觉美好的同时又觉得颇有几分难过。曾经向往的长大如今成为了现实,但是却又怀念起了儿时的那段时光。或许成长就是这样吧,在我们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总是要不得已的失去一些东西。或许是稚嫩、或许是天真,亦或许是那早已朦胧不清的童年记忆。

如今,曾经的小河已经变了模样,家门前的大杨树和座座平房也已被造型别致的小别墅所取代,妈妈手里的蒲扇现在只存在于偶尔想起的记忆里。但是,蝉却依旧在叫着,只是早已不是当初儿时的蝉罢了。

或许,这就正是记忆的价值所在吧。因为它总能让我们在忙于生计的闲暇之余想起一些小美好、小欢喜,让我们继续保持着热爱、保持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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