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石膏山 刘建岗 接到毕书记6月27日至29日到石膏山采风的短信通知,心里非常高兴,不为别的,就为久违了的文友们又能在一起小聚一回。本来有点感冒,但实在舍不得与文友们这次见面的机会而失之交臂。临行前特意卖了点药,喝了一颗,又带了一合。 至于石膏山是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上网查询了一下,才知道与绵山、灵空山相距不远。但名声似乎不如前两座山大。既然名声不太大,风景也就可能不及两山吧。抱着看往文友为主、观览风景为辅的心态来到了石膏山。 出人预料,石膏山之奇之美还真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 住在四面环山的卧龙山庄古色古香又不泛现代气息的高级宾馆内,整洁、雅致。宾馆的背后就是高耸而青翠的山峰,将窗帘一拉,就象一幅山水画影入眼帘。早上一觉醒来,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鸟叫声,但掀帘观望却又看不到一只小鸟。真是“但听鸟语响,不见鸟之影” 久违了,这清脆的鸟叫。住在城市的钢筋水泥结构的楼房中,整日呼息着汽车尾气和着尘灰的空气,要想听到一声鸟叫,那简直是一种奢望。前几天小爹从乡下来,说现在村上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搬不走的青壮年也都外出打工了,村上只剩下老人孩子不足十个人了。前两天村上的木林老汉去逝了,连个抬棺的人也找不到。听得我心里阵阵发凉,原想着母亲百年后埋到老家去,与父亲合葬,谁知连老家死了人也埋不出去!我怀疑现在大规模的城镇化建设,造成大量的空心村、荒芜村,是不是一种失策?人们会不会有一天幡然醒悟,回归自然? 天呈现出欲雨还休的样子,山上雾气阑跚。能见度不太高,有点影响相机的拍摄效果,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但不知在几时。坐上缆车,徐徐地升空,纵目下望,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渐行渐远的卧龙山庄幻化成了梦里故乡,此时我们已上升到海拔二千米的高度,四周的群山蒙胧在浓浓的云雾之中。小的时候常常想,孙悟空腾云驾雾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许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吧!? 在走向南天门的路上,导游一路向我们解绍石膏山的来历:古时候,石膏山下一带村庄中,曾有一位一身白衣的婆婆专为妇女们治病。她给的药物都是液末,一疗即愈,疗后即去,从不受人钱财,亦不知所居何处,乡中以“白衣医婆”称呼她。后来,有一樵夫见她在石膏山上岩洞中跏趺而坐,遂施礼问曰:“医婆在此居住吗?”答曰:“不定”。言毕不见,不知去向。樵夫异之,告于乡人。乡人亦异之,结伴上山探视,则白衣医婆已在莲花洞莲花池内洗净俗尘,于上岩洞中坐化。乡人敬其人,惊其神,遂于洞前建白衣祠祭拜之。后来,上岩溶洞内石中流津,喷液如珠似玉,似石非石,似膏非膏,包裹了白衣大士真身。其实这种“似石非石,似膏非膏”的物质即钟乳石而已,古人不解其理,以石膏名之,石膏山之名亦由此来。 听着这优美的历史传说,走在浓阴蔽日的石径小路上,往上一看是不见顶端墙壁一样的山峰,往下一看是深不可测的峰脚。而满山的苍松翠柏郁郁葱葱,令人赏心瑞目。此时太阳也露出脸来了,一扫阴郁。原省政协副主席吕日周在几位领导陪同下也走了过来,我心里一亮,突然有了一个灵动的想法,吕日周主席不就象石膏山上的一棵松么?如果要我给吕主席写传记,题目就是《太行山上的一棵松》。在当天晚上的书画活动中很想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他,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地位与人家差得太远,即便要写,人家也不会用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下岗工人写。但俗话说:“我是流氓我怕谁?”可不可以套用这句话说:我是草根又有什么不敢为?如果有一天吕主席明白我这个意思,真的用我写,我一定秉笔而上! 这里的人文景观较为浓厚,也较为奇特。庙宇基本上是依据山洞由下而上层层叠叠建起来的。远观就象是一层一层的楼房,由山底直通到山顶。而我们坐缆车由山的南面上到南天门现在却好是象下楼一样,从山的北面一步一步向山下走。走走看看,不知不觉天上滴下几星雨滴来。正好有服务员递过一把伞,我们抬头看看天,太阳还淡淡地晃着,薄云萦萦怀怀,不象有下大雨的样子。 一路走走看看停停,充实着相机。在快要到山脚时,却有滑道。坐在滑道上,让我一下子又回归到童年。小的时候我家住在黄土窑洞里,院子前面就是挖窑洞时黄土垫出的沟坡,我们哥几个就沿着这黄土坡,从沟顶溜到沟底,反复上下,其乐无穷。不想今天又能体会一把。 刚溜到坡下,大雨滴就打了下来,幸亏接待车早就停在了那里。人还没有坐稳,大雨就象脱缰的野马赶了过来,顿时眼前昏天黑地。 石膏山的雨细密绵长,耐人寻味。山头上云雾蒸腾,好象真的有一条巨龙在那里吞云吐雾。穿行在滴水洞中,就好象走进龙的腹中,盘盘曲曲,极尽反复。突出龙文化大概是石膏山景区主题。龙吟谷、龙广场、龙柱、龙字墙、龙字石……一切与龙相关的东西尽情现显。大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吧,近龙的地方怎能没有雨? 雨,哗哗哗哗——如泼如瀑。 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 雨,滴滴答答——如有如无。 …… 有龙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连雨这是这样变化多端。就这样我们在雨的交响乐中完成了《映像石膏山》的采风。 这此采风活动印象最深的不仅有雨,还有石膏山人民的热情,那份周到,那份热情,比雨更及时,比雨更绵密。 更值得一提的是石膏山人民举办的文艺晚会,让我们大吃一惊,那绘声绘色的诗词朗诵;那优容大方一字不落不持手稿一咏到底足有三千多字的散文朗诵,不由得让我心生敬意。他们为这次采风活动到底准备了多长时间?在我看到报道时那精致的《秩序手册》时就有了这样的疑问,并俏俏地问过毕书记,“两个多月吧”毕书记说。现在又看到这样精彩的表演,我确信还不至于是两个月,或须更多。足见石膏山人民对这次采风有多么的重视。 让人倘目结舌的是张相成指挥的乐队,那声震古今、扰动山川、山呼水应、龙吟虎啸、飞流如瀑、莺声燕语……都让人血脉喷张,至今都余音绕耳。那自编的歌舞都让人自亏不如。最后《石膏山上留个影》的收官又是如此的完美。 我已经两年多不写东西了,看了这样高质量高水平的文艺演出,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舞动笔墨都难以企及,更不要说超越。这对我们这些所谓的作家们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不知其他各位是如何应对的,反正我是背了一个包袱。不写罢,又实在对不起石膏山人民如此的抬爱。一急,本来就有病,又有了包袱,便真的病到了,而且一病就是四、五天。病中就产生了这篇拙劣的东西。 与其说是风雨石膏山不如说是风雨人生,时隔仅仅两年,大有物是人非之感,能再次相见恍如隔世。年仅38岁的文友王海燕去逝了;张健做了肝脏切除手术;王俊因为经济问题在苍蝇老虎一齐打的风暴中锒铛入狱了……周景堂老师说过他曾十四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而自己又何偿不是曾几次险险地与阎王聚首?最危险的一次就是自己刚刚出生不足一个月就得了严重的肺炎,母亲说我当时连哭都不会了。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基本上是难于治疗的。爷爷把珍藏的好大一块牛黄拿了出来,碾成末灌了进去也不见反应。母亲已准备了一块布计划着把我包裹好扔了出去,但父亲不死心,半夜三更下山到几里外的东坡公社卫生院,叫开了门,好说歹说搞来了一支莲霉素,借来了针管,当时他还不是医生,并不会打针,抱着死活就这一针,能扎活最好,扎不活也就算了。所以到现在我的正皮股蛋上还留有指甲盖大小的坑眼。也许正是从我开始,父亲成为当地名噪一时小儿医生。活是活了,但从此我失去了听力,也不知是福还是祸。还有寒星一次车祸就听得我胆战心惊,幸好车虽受损但人无事,曾有一段时间我问过寒星,怎么不见你的车子呢,他说小舅子开着哩。不想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还有毕书记,迷迷糊糊地开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与护栏相挂差点侧翻,至今使人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想想谁都活得不容易,基本上就是踏着阴阳线的边缘行走的,稍有不慎跨过阳线就是阴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诚然不假,就象这石膏山,景色虽美,但小路曲折,有石路、石阶、石桥、石礅,有沟、有坎、有阶、有弯,有晴、有阴、有风也有雨,还有说不清的难以预料的意外事情……既要贪看美景,又要小心脚下的小路,如其不然,在关键的地方,如果不小心,跨出小路就会趺入这壁立千仞的万丈深崖!我曾问过一位文友,最近忙什么?她淡然地说,没忙什么,活着罢。听着她有些感伤的声音,知道她也不容易!在这里我祝愿各位文友,不仅要活着,而且要好好地活着,以便来年采风能再一次相会团聚。 面对云雾飘渺的石膏山,我想大笑一场却又想大哭一场,以尽顷一生所受的荣耀与屈辱。站在白衣神庙前,我默默地祈祷祝愿。祝愿文友们能象石膏山的青松一样青春不老! 求得一幅平安符,大庇天下文友俱安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