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每一刻钟走过的痕迹,都留下了千千万万的变化。从针尖处衍生的流年,又挥舞着翅膀,漫步到人间。
辗转在人间的流年似乎偏爱装扮自己,在不曾归家的那些日子里,她的左手挥舞着襟袖,千万楼层攀爬至云层间,装点她的新装;她的右手拂去白云的浮痕,徒留一片蔚蓝的天,朝霞站在落日的前方,为她勾勒眉目,点染嫣红唇畔。
这流年偏生华丽了些,与之前的模样有些许不同,这让我觉得现在的她有些陌生,不仅在时间上,还有空间上的。也许是我走远了,再回头,又是一个四季溜走,而她却已在晚冬的洗礼中换了神采,着上了新装。
路过一条小路,那里的晨阳初乍与落日余晖皆被我领略过,因为那是我曾经通往象牙塔的必经之路。如果你想换一条崭新的路,那是有些艰难的,因为你得摸索新的方向,而遍地的荆棘又会阻扰你的前进。
如果说是为了一些寻常事情,比如说是求学或归家,这条平凡的路走多了也是人生常态。
掀开记忆的瓦扉,重逢这条小路,便会觉得它换了一副面孔,曾经的它,披着的是暗灰的衣裳,时不时招惹些草丛堆跑出来的泥土,又引着尘埃。若是晴天,倒也整洁许多,让人清爽至极;若是乌云密布的阴天,便觉得这是条吃人的小路——那路旁的树伸展出的虬枝粗叶便是触手,加之左右两侧的树又是紧密相连,交叉的虬枝互相盘绕,空中投下的一片片昏暗从透过的树缝间溜出,整体看来,好似一个密封的容器,而路过的人们便是一个待试验的对象。
而今,又是因为寻常事而路过,便觉得它确确实实地变了,无论是路面还是修整后的树冠与枝貌,都与从前有着鲜明的差别。那一层粗糙的路面涂上了暗沉的黑色,周围的草丛堆也只有零星几簇,一眼望去,有来往的车辆,也有赶往日落前归家的人们。似乎它真的从曾经的密闭容器中解脱出来,扩宽了自己的领地,又或许是人的踪迹需要路的宽阔来凸显,人的智慧需要铺路的材料来展示,谁也不知道流年是怎么思考的,谁也不知道每一刻钟衍生了怎样的变化,谁也不知道时光是如何呼吸的,吐纳的又是何物?
或许,这变化真的没有答案,因为它是最难以把握的,也是最耐人寻味的。它的背后,有着无数的因素,这些难以捉摸的因素又凝成一股力,推着时光这条轴轮不停地往前走,不能暂停,不能回头,只能在一条路上走,这条路或许笔直,或许曲折,但它却是一条崭新的路。而流年恰恰是这变化的见证者,无论是着上了新衣,还是换回了旧袍,终将沿着时钟的轨迹,一路不复返。